有人說:“婚姻不是一張彩票,即使輸了也不能一撕了事。”然而,在邁向婚姻殿堂的第一步——接親時,許多新人面對的,卻往往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籌碼各異的“博彩”。
當熱鬧的習俗異化成赤裸的物質索取,當親情友情淪為討價還價的背景板,那份關于愛情的喜悅,還能剩下幾分純粹?
如果結婚的“門檻”,是用一條條煙、一沓沓錢壘起來的,踏過去的新人,心里會不會已經留下了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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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某地,一個本該充滿歡笑的婚禮早晨,氣氛卻在新娘家門口凝固了。
新郎穿著筆挺的西裝,胸前的禮花微微顫抖,他身后是同樣打扮卻一臉茫然的伴郎團。眼前的景象,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新娘家的大門半開著,不像迎接,更像是一種矜持的審視。門內最顯眼的位置,擺著一張凳子,上面大馬金刀地坐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是新娘的表哥。
他穿著一件牛仔外套,鼻梁上架著眼鏡,看起來斯文,眼神里卻透著一種不容商量的精明。
他身后,影影綽綽還站著好些新娘家的親戚,有老有少,都笑瞇瞇地看著門口,那笑容里,期待多于祝福。
“來了?”堂哥推了推眼鏡,先開了口,語氣不像迎客,倒像談判。
“哎,哥,我們來接小雅。”新郎趕緊賠著笑,示意伴郎遞上準備好的紅包和散煙。這是規矩,大家都懂。
堂哥接了煙,卻沒讓開身子,反而慢條斯理地點上,吸了一口。“就這點啊?”他吐著煙圈,搖了搖頭,“規矩變了。
想進這個門,”他伸出兩只手,比劃出一個“八”字,“要這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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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個紅包?”伴郎試探著問。
“八條煙。”堂哥說得清晰又平淡,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軟中華這個檔次就行。給了,門就開,新娘子好好跟你走。”
“八條?!”新郎和伴郎幾乎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準備了不少煙,但大多是用來散給親朋好友和應付一般“關卡”的,攏共也沒備足八條。而且,八條軟中華,按市價算,輕松超過3600塊!
這已經不是圖個熱鬧、討個彩頭了,這分明是明碼標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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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血色一點點褪去。
“哥,這……這之前沒聽說啊。我們準備的煙,可能沒那么多,你看能不能……”
“那不行。”表哥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規矩就是規矩。
你們來接親,就得按我們的規矩來。沒煙,就在這兒等著,或者,”他頓了頓,“你們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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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瞬間跌至冰點。圍觀的鄰里越來越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伴郎把新郎拉到一邊,急得直搓手:“這擺明了是敲竹杠啊!哪有這樣的?八條煙,把我們帶來的全搜刮了都不夠!
等下里面還有好幾道關呢,咱們拿什么過?”
新郎沒說話,只是死死咬著后槽牙,看著那扇半開的門,以及門后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表哥。
他知道,這未必是新娘的本意,很可能是這些親戚借著“攔門”的風俗,為自己謀點“實惠”。可他能怎么辦?當場翻臉,甩手就走?
那這場精心籌備的婚禮,豈不是成了笑話?岳父岳母的面子往哪擱?新娘以后在親戚里還怎么做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吉時在逼近。每一秒的沉默,都是煎熬。表哥好整以暇地抽著煙,身后的親戚們也開始小聲催促。
終于,新郎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肩膀垮了下來。他轉過頭,對伴郎沙啞地說:“給……把我們帶來的,還有你們身上備的,都湊湊。不夠的……看看附近有沒有店,趕緊去買。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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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郎看著他瞬間泛紅的眼眶和那副“快哭了”的表情,又是氣憤又是心疼,卻也只能照辦。
一陣忙亂的湊集和飛奔購買后,八條香煙,整整齊齊碼在了堂哥面前。
表哥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站起身,拍了拍新郎的肩膀:“這就對了嘛,大氣!來,新姑爺,請進!”他側開身子,大門徹底敞開。
新郎邁步進門,臉上努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接受著親戚們“勝利”般的歡呼。可手里空了,心里更空。
那八條煙,仿佛不是煙,而是從他對新婚的憧憬和喜悅里,生生剜走的一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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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看得人心里堵得慌。
心疼這位新郎,大喜的日子,本該是人生中最意氣風發的時刻之一,卻被一道人為設置的、高昂的“物質門檻”攔在門外。他
最后那“快哭了”的表情,絕不是矯情,而是尊嚴受挫、喜悅被玷污后最真實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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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真的希望這樣的“下馬威”越來越少。
婚姻的基礎是愛與尊重,任何習俗都應該是為這份愛錦上添花,而不是成為考驗財力、消磨感情的絆腳石。
雙方家庭在婚前充分溝通,約定好合理的、象征性的禮數,給新人更多的是祝福而非為難,這才是婚禮應有的溫度。
婚姻這條路很長,開頭就設下這么一道令人不快的“高門檻”,又怎能指望小兩口攜手跨過未來更多的溝溝坎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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