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這東西,有時候你都不知道它在哪兒給你埋了個雷,還是個寶藏。
就像一份八竿子打不著的北極條約,簽字的人是咱們歷史上一個天天被罵的軍閥頭子,可就是這么一份壓箱底快發(fā)霉的舊文件,幾十年后,竟然成了中國挺進北極圈的一張王牌。
這事兒聽起來,比編的還邪乎。
時間先拉到1991年,那時候的中國,剛剛改革開放沒多久,兜里有點錢了,也想在國際上露露臉,搞點高科技。
咱們的科學(xué)家高登義,正跟著國際隊伍在北極圈里凍得跟孫子似的。
那會兒中國的極地科考,說白了就是個“三無產(chǎn)品”:沒基地、沒話語權(quán)、沒長期項目。
搞研究全靠搭人家的順風(fēng)船,住人家的科考站,看人家的臉色,研究搞得零零散碎,不成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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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一個俄羅斯同行看他挺不容易,就送了他一本英文版的《北極指南》。
高登義尋思著這玩意兒能有啥用,翻著玩唄,看看國際上是怎么搞北極的。
書挺厚,他耐著性子一頁一頁翻。
翻到書屁股后頭的附錄,一堆法律文件,密密麻麻全是英文。
他正要合上書睡覺,手指頭劃過一個文件標(biāo)題——《斯匹次卑爾根群島行政狀態(tài)條約》。
他當(dāng)時也沒在意,就掃了一眼簽約國名單。
排在最前頭的是美、英、法、日這些老牌列強,這不奇怪。
可他往下捋,捋到一堆小國中間,眼睛突然就直了。
名單里頭,清清楚楚地印著一個詞:“China”。
高登義當(dāng)時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湊到營地那盞昏暗的油燈底下,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看,沒錯,就是“China”!
一個1925年就生效的北極圈條約,中國居然是第一批簽字的國家之一?
這事兒在國內(nèi)的科學(xué)界、外交界,從來就沒人提過。
就好像家里有個傳家寶,但全家人都不知道,還天天在外頭要飯。
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事兒發(fā)生在1925年。
那時候的中國是個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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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政府當(dāng)家,全國上下打成了一鍋粥,今天你當(dāng)總統(tǒng),明天我當(dāng)總理,老百姓連肚子都填不飽,誰還有閑心去管幾萬里外那塊冰疙瘩?
代表中國簽字的,居然就是那個被后人戳著脊梁骨罵的北洋政府。
這個發(fā)現(xiàn),就像往平靜的湖里扔了個炸彈。
高登義趕緊把這事兒往國內(nèi)報。
消息傳回去,從外交部到國家海洋局,全都震動了。
大家趕緊去翻箱倒柜,從故紙堆里找當(dāng)年的老檔案。
還真就給他們在一堆發(fā)黃發(fā)脆的文件里,找到了那份條約的原件。
白紙黑字,還有當(dāng)年的大印,證據(jù)確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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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被忘在角落里快七十年的文件,一下子從一張廢紙,變成了國家權(quán)益的“房產(chǎn)證”。
要想弄明白這“房產(chǎn)證”是怎么來的,得把時間倒回到更早的1920年代。
那時候,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剛打完,全世界的大佬們在巴黎開會,重新分蛋糕、劃地盤。
斯瓦爾巴群島,就是挪威和北極點中間那一大片冰天雪地,當(dāng)時還是一塊“無主地”。
最早是捕鯨船的樂園,后來大家發(fā)現(xiàn)底下有煤,英、美、俄、挪威這些國家的公司就都跑去挖煤,天天為搶地盤干仗。
為了別因為這塊破冰爛地再打一仗,列強們就商量著立個規(guī)矩。
規(guī)矩最后定下來了:這地方主權(quán)歸挪威,但所有簽字國家的公民和公司,都可以自由進出,在島上搞科研、開礦、捕魚、做生意,享受和挪威人一樣的待遇。
說白了,就是在挪威的地盤上,開了一個國際共享的“經(jīng)濟特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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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跟當(dāng)時的中國有啥關(guān)系?
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那會兒的中國,用“水深火熱”四個字形容都算輕的。
段祺瑞執(zhí)掌的北京政府,天天愁的是軍餉從哪兒來,哪塊地盤又被別的軍閥搶了,哪國公使又來提抗議了。
就在這么個焦頭爛額的時候,法國人送來一封信,說哥們兒,巴黎這兒有個關(guān)于北極的條約要簽,你們也來湊個數(shù)吧。
法國人為啥這么好心?
因為一戰(zhàn)時,中國也算“戰(zhàn)勝國”,雖然沒出啥力,但名義上是跟英法站一邊的。
法國人拉中國入伙,一方面是給個面子,顯示自己夠意思;另一方面,多拉一個國家簽字,這個條約的國際合法性就更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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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段祺瑞政府來說,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自己正愁在國際上沒地位,不被承認是中國的合法政府呢(南邊還有孫中山的廣州政府)。
現(xiàn)在,簽個字就能跟列強們平起平坐,混個國際臉熟,這種好事上哪兒找去?
至于那個什么斯瓦爾巴群島在哪兒,能不能吃,根本不重要。
于是,這事就這么定了。
駐法公使代表中國簽了字。
到了1925年7月1日,走完國內(nèi)的流程,時任“中華民國臨時執(zhí)政”的段祺瑞,提起筆,正式批準了這份條約。
他簽字的時候,腦子里想的,恐怕是怎么對付吳佩孚和張作霖,怎么擺平手下那幫驕兵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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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對想不到,自己這隨手一劃拉,竟然給七十多年后的子孫后代,在北極圈里留下了一個戰(zhàn)略據(jù)點。
簽字畫押之后,這份條約的文本就被扔進了外交部的檔案庫,從此再也沒人看過一眼。
緊接著就是北伐戰(zhàn)爭、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
中國換了人間。
別說北極了,連北洋政府本身,都成了一段需要被批判和清算的舊歷史。
那份條約,就跟著那個混亂的時代,一起被埋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時間再跳回到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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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登義的那個發(fā)現(xiàn),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一扇塵封已久的大門。
有了這份條約,中國的腰桿一下子就硬了。
以前我們想去北極搞科考,得求著別人,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們是拿著“合法地契”去的。
我們有權(quán)在斯瓦爾巴群島上建立自己的科考站,這是條約賦予的權(quán)利,誰也攔不住。
當(dāng)然,從紙上的權(quán)利,到冰面上的房子,中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從1991年發(fā)現(xiàn)條約,到真正把科考站建起來,又花了十幾年。
這十幾年里,中國的科學(xué)家和工程師們,一次又一次地跑到那片冰天雪地里去勘察、選址。
跟挪威政府談判、辦手續(xù),每一步都走得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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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04年7月28日,在斯瓦爾巴群島的新奧爾松科考基地,一座刷著中國紅的兩層小樓終于落成,五星紅旗第一次在那里升起。
這座小樓,被命名為“中國北極黃河站”。
黃河,中華文明的母親河;北極,地球生態(tài)的制高點。
這個名字,把一個古老的文明和一個嶄新的前沿,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黃河站的建立,意味著中國終于在北極有了一個永久的落腳點。
我們的科學(xué)家可以在那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長期研究,監(jiān)測冰川融化,研究大氣變化,探索極光奧秘。
我們不再是北極圈的“游客”,而是成了那里的“常住戶口”。
段祺瑞晚年失勢后,在天津和上海過著寓公的生活,每天吃齋念佛,不問政事,最后在1936年病逝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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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批準的那份條約,在他死后還靜靜地躺了半個多世紀,直到被一個新時代的中國人無意中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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