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石頭,在蒙古國的大山里躺了一千九百多年,直到2017年,才被一群考古專家給“叫醒”。
當拓片上的字跟史書里對上號的時候,現(xiàn)場的中國學者,有的人眼淚唰就下來了,攥著拳頭喊:“就是它,就是它!”
這塊石頭能有這么大魔力,是因為它背后站著一個狠人,一個差點被砍頭的“罪犯”將軍。
這事得從公元88年的東漢首都洛陽說起。
那時候,當皇帝的漢章帝年紀輕輕就沒了,留下個十歲的小皇帝漢和帝。
小孩兒當家,自然是他媽竇太后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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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掌權,她的娘家竇氏一族,那日子過得叫一個舒坦。
竇太后的親哥哥竇憲,當上了侍中,在宮里頭自由出入,權力大得很。
可這人,心眼兒比針尖還小。
早年有個叫韓紆的官員辦過他爹的案子,他就一直記著仇。
現(xiàn)在得勢了,他直接派刺客把韓紆的兒子給殺了,還把人家的腦袋割下來,拿到他爹墳前去祭拜。
這還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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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里辦喪事,來了個皇室宗親叫劉暢,長得挺精神。
竇太后可能就多看了兩眼,這事兒傳到竇憲耳朵里,他立馬就炸了。
他覺得這人會威脅到他們竇家的地位。
于是,他膽大包天到派人直接在皇宮里頭,當著禁衛(wèi)軍的面,把劉暢給捅死了,還想賴給劉暢的弟弟。
這事鬧得太大,根本捂不住。
竇太后知道了,氣得渾身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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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還威風八面的國舅爺,一下子就成了階下囚,被軟禁在宮里,就等著發(fā)落。
按當時的法律,他這罪過,全家都得跟著完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竇憲死定了的時候,他干了件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事。
他跪在他妹妹竇太后面前,啥也不辯解,就提了一個請求:讓他去打匈奴。
他要用一場大勝仗,換自己一條命。
這請求一拿到朝堂上,立馬就吵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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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個殺人犯去當三軍統(tǒng)帥?
這簡直是拿國家的安危開玩笑。
但對竇太后來說,這可能是保住她哥,也是保住竇家臉面的唯一法子。
再說,那會兒北邊的匈奴也確實不老實,老在邊境上搞事情,朝廷也正需要一場勝利來立威。
最后,竇太后拍了板。
一道命令下去,囚犯竇憲搖身一變,成了車騎將軍,掛著金印紫綬,帶著幾萬大軍浩浩蕩蕩地開赴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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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心里清楚,這不是赦免,這是一場拿命當賭注的豪賭。
打贏了,他就能回來繼續(xù)當他的大官;打輸了,腦袋搬家,啥都別想了。
漢朝跟匈奴的梁子,從老祖宗劉邦那會兒就結下了。
當年劉邦在白登山被圍得差點回不來,呂后還得受匈奴單于的信件羞辱。
到了漢武帝那會兒,衛(wèi)青、霍去病倒是打出了“封狼居胥”的威風,可匈奴這根刺,一直沒能徹底拔掉。
竇憲要打的這伙北匈奴,就是當年被打跑了但不服氣的那一支,是草原上最硬的骨頭,也是漢朝邊境最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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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89年,竇憲帶著漢軍的精銳,還有歸順的南匈奴、羌人、烏桓等各路人馬,總共將近五萬大軍,分三路向大漠深處進發(fā)。
這場仗,他準備得很充分。
他知道自己名聲不好,打仗這事必須得有專業(yè)人士幫忙。
他把當時的大才子,寫《漢書》的班固給請來了,讓他當自己的參謀,負責記錄和出主意。
這支多民族組成的聯(lián)合部隊,像一把巨大的鉗子,朝著北匈奴的老巢撲了過去。
大軍一路向北走了三千多里地,直接殺到了稽落山,也就是今天的杭愛山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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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是北匈奴的核心地盤,北單于退無可退,只能硬著頭皮迎戰(zhàn)。
決戰(zhàn)那天,竇憲露出了他作為軍事家的另一面:冷靜又兇狠。
他沒跟北匈奴擺開架勢硬碰硬,而是抓住對方還沒站穩(wěn)腳跟的空當,派手下的猛將耿夔,帶著一萬多最精銳的騎兵,從側面猛插過去。
這一招太致命了。
北匈奴的陣腳一下子就亂了,本來就是臨時湊起來的隊伍,士氣一散,瞬間就垮了。
漢軍的騎兵沖進去,就像砍瓜切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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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單于眼看大事不好,在幾個親兵的保護下,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這一仗,漢軍斬殺了一萬三千多人,抓到的牛羊馬匹更是數(shù)都數(shù)不清,足有上百萬頭。
更關鍵的是,有八十一個匈奴部落,總共二十多萬人,看清了形勢,主動向漢軍投降。
稽落山這一戰(zhàn),可以說是一下子就把北匈奴的脊梁骨給打斷了。
站在敵人的土地上,看著四散奔逃的匈奴人,竇憲心里那股勁兒提到了頂點。
他要干一件能跟霍去病“封狼居胥”相提并論的大事——在山上刻字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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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這場勝利,用漢字,永遠地釘在北匈奴的“圣山”——燕然山上。
這不光是給他自己揚名,更是向天下宣告,漢朝的胳膊有多長,拳頭有多硬。
寫這篇銘文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班固的頭上。
這位大史學家親眼見證了整場戰(zhàn)爭,此刻心潮澎湃,筆下生風,一篇氣勢磅礴的《封燕然山銘》一揮而就。
“鑠王師兮征荒裔,剿兇虐兮犁其庭。
斬王侯兮覆其國,襲龍城兮掃其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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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百來個字,一字千鈞,刻畫出了帝國的威嚴和戰(zhàn)爭的殘酷。
工匠們一錘一鑿,把這篇文章刻在了杭愛山的石壁上。
“燕然勒石”從此成了一個成語,成了后世無數(shù)武將和文人夢想的最高榮譽。
竇憲也憑著這場潑天大功,從一個死囚犯,一躍成了權傾朝野的大將軍。
當然,也正是這份無人能及的功勞,讓他后來越發(fā)膨脹,最終走向了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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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這塊石頭和它所記載的輝煌,慢慢地被人遺忘了。
它只活在書本里,活在詩詞里,再也沒人知道它到底在哪兒。
直到1990年,兩個蒙古牧民在山里躲雨,偶然發(fā)現(xiàn)了崖壁上這些奇怪的刻痕。
之后二十多年,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看,但誰也說不清這上面刻的到底是啥。
最后還是中蒙兩國的聯(lián)合考古隊,花了幾年功夫,頂著風吹日曬,一點一點地辨認、考證,才讓班固寫下的那些文字,在將近兩千年后,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視野里。
這塊石頭的重見天日,不光是印證了史書上的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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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讓今天的人們能實實在在地摸到那個強大王朝的脈搏。
它也讓我們看到,歷史這東西,真不是簡單的黑白分明。
一個在人品上有很大污點的人,卻在一個特殊的時機,干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國家大事。
這塊石頭,就像漢朝在世界地圖上釘下的一顆釘子,告訴后人,一個古老的民族,為了自己的生存空間,曾付出過怎樣的努力,又有著怎樣將榮耀刻進山河的決心。
三年后,功高蓋主的竇憲被已經親政的漢和帝收回了所有權力。
他和他那些同樣跋扈的兄弟們,被命令回到自己的封地,最終全部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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