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趙偉,今年47歲,出生在北方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爸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倆人加在一起,認識的字不超過兩位數。
當年我們年齡小的時候,家里要是去鎮上賣糧食,都得請隔壁的陳二叔過來算賬。
我們家兄弟三個,我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大哥叫趙棟,二哥叫趙明。
父親在我們哥仨身上寄托了很大的期望,經常語重心長地對我們三個說:
“我和你媽大字不識幾個,除了會寫自己名字,其他的字,基本上不認識,你們仨一定要好好讀書,爭取考上大學,然后走出去這個窮山溝。”
大哥、二哥不愿意學習,上學的時候經常逃課,要是老師找到家里,父親肯定掄著木棍滿院子追打他倆。
“我起早貪黑去田里干活,掙錢供你們讀書,不就是希望你們有朝一日給我這張老臉增增光,可你們卻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
父親說這話的時候,雙眼通紅,對大哥和二哥失望的表情,已經寫在皺巴巴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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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和二哥對學習不感興趣,初學沒念完就回家務農了,但是我和他倆不一樣,入學以后,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寫的作文經常被老師當成范文,念給同學們聽。
小學四年級時,我考了全年級第一名,老師獎勵我一支鋼筆和一個文具盒,放學以后,我幾乎是全程小跑到家里,看到父親正在院子里釘馬槽,我湊到他身邊。
“爸,我這次考試考了第一,這是老師獎勵我的獎品。”我伸出手,將鋼筆和文具盒顯擺給父親看。
父親聽說我考了第一名,他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愣了幾秒鐘,緊接著放下手里的釘子和錘子,接過鋼筆和文具盒。
父親望著我得到的獎品,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滴在地上,當他再次抬起頭時,我分不清臉上的是眼淚還是順著額頭滑下來的汗水。
“老旮瘩,你大哥和你二哥這輩子只能在地里刨食了,就你最有出息,好好學,爭取考上大學。”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每天都能看到父親和母親為了養活一家老小,沒日沒夜的去田里干活,哪怕入冬以后,為了掙些錢,他們也天天上山砍柴,然后拉到鎮上買。
那時候一車木柴能賣二十五塊錢左右,我父母倆人從早上六點出發,晚飯前回來,正好能砍一車的柴,之后第二天早上拉到鎮上賣。
自己年齡小,看著父母這么辛苦,我卻無法替他們分擔生活的重擔,那一刻,我在心里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掙了錢,讓他們不再受苦受累,好好享受屬于他們的清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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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努力了十年,終于在1993年迎來改變命運的機會——高考。
那次高考,我考得非常不錯,成績公布后,發現實際分數比自己期望的分數還多了七分,之后考上南方某省的一個理工院校。
當年我上大學時還不需要交學費,但是伙食費必須自己出,一個學期至少需要兩千塊錢的伙食費,加上往返路費,少說也得兩千五百塊。
當時二哥剛結完婚不久,已經借了不少外債,現在父母再也沒臉向親戚朋友借錢了。
父母把大哥和二哥找到家里商量,希望他們能為我湊夠一部分錢。
“爸,我現在自己養活一家人都費勁兒,哪有錢給老三。”
“爸,我手里有幾百塊錢,但都在艷玲(二嫂名字)手里,她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敢把錢給老三,第二天她就得立馬和我離婚。”
這兩個哥哥都不愿意出去供我去念大學,迫于無奈之下,父母只好將家里的老房子賣掉,然后倆人去縣城里打工。
當我接過父親遞到我手里的那些錢,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
“爸,媽,你們放心,我肯定好好學習,闖出一片天地,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我離開家時,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大學畢業后,沒有進入體制內上班,而是開啟了自己的創業之路。
最開始那幾年,做生意不怎樣,掙的錢只夠自己花銷的,后來通過一個同學介紹,我接到了一個大客戶,就這一個客戶,讓我足夠翻身了。
不到十年時間,我憑借不服輸的勁兒頭,終于在偌大的城市,闖出了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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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生意發達以后,我的兩個哥哥不再像之前那樣與我保持距離,每次我回老家,都把我邀請到家里吃飯。
我也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兩個哥哥,出錢為他們翻蓋新房。
在十年以前,我一年的收入能達到五十幾萬左右,那一刻,終于替父母長臉了。
好景不長,我可能太過貪心,買賣越做越大,沒過幾年,我因為資金鏈短缺,造成了生意破產,這時候銀行貸款催得緊,外債累累,住的房子和車子也被銀行拿去做抵押了。
我生意破產后,知道自己在大城里再無自己的安身之處,準備回到農村發展,可是我這一次回到農村,不同于往日。
走在鄉間小路上,遠遠就看到大哥,他也瞧見了我,當時我剛要擺手招呼他,他卻直接躲了起來,等我來到二哥家時,發現大門緊鎖。
我站在大門口直呼二哥的名字,明明聽見屋里有人在說話,他卻不回應我。
自己發達的時候,兩個哥哥見到我那熱情的簡直不要不要的,現在生意破產了,他們一個躲著我,一個大門緊鎖。
我站在二哥家的大門口,望著這個熟悉的地方,內心有些失落。
等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遠遠就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走近一看,發現他就是我的表哥。
我這個表哥是我爸的外甥,我姑姑家的孩子,他比我大三歲,小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玩耍。
表哥看在我一個人站在二哥家大門口,他明白了一切,直接領我回家里吃飯。
表哥讓表嫂做了一桌豐盛的家常飯菜,我們哥倆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天我走的時候,表哥塞到我手里兩千塊錢,他說了這樣一句話,把我感動的哭了。
“表弟,要是在外面混的不好就回來,我是你表哥,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
兩個親哥不如一個表哥親,想到這里,我很寒心,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回過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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