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0月,美國。
一場高規格的軍事接待會上,氣氛原本還算融洽。
美軍太平洋艦隊司令,萊昂斯上將,突然提高聲音,用一種帶著明顯試探的語氣,向中國代表團團長洪學智發問。
他問的是:“洪將軍,你在朝鮮戰場上的后勤工作干得很好,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從哪一所大學畢業的?”
一瞬間,全場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洪學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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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咱們得先說說這事兒的背景。1986年,那會兒中美建交還沒到十年,兩國關系正處在一個挺微妙的“蜜月期”,軍事上的交流也開始多起來。洪學智這次帶著中國軍事后勤代表團來,本身就是一次規劃好的友好訪問。
可問題是,美國軍隊,尤其是海軍和空軍,那股子傲氣是藏不住的。他們一直覺著自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結果呢?三十多年前在朝鮮,被剛成立沒幾年的新中國,硬生生按在了板門店,簽了那份停戰協定。
這對美軍來說,心里始終是個過不去的坎兒。所以啊,他們嘴上客客氣氣,心里那根刺兒,一直扎得生疼。
特別是對洪學智,美軍的情報部門能不清楚嗎?太清楚了。這位中國將軍,就是當年朝鮮戰場上志愿軍的副司令,而且從1951年開始,專門負責的就是后勤。
那場仗,美軍覺著自己輸得憋屈,他們一直固執地認為,志愿軍全靠“人海戰術”,要不是后勤補給跟不上,美軍早就贏了。可偏偏就是這個洪學智,硬是頂著美軍的狂轟濫炸,搞出了一條“炸不斷的鋼鐵運輸線”。
三十多年過去,當年的老對手,活生生站在了自家地盤上。這位萊昂斯上將,名叫詹姆斯“埃斯”萊昂斯,是個出了名的“鷹派”人物,作風強硬。他這個提問,哪是寒暄啊?這就是故意的,就是來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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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太明白了。
第一,美國人特別講究“出身”和“資歷”。在他們看來,一個高級將領,那必須是西點軍校、安納波利斯海軍學院這種名牌學府畢業的。你看看他們的麥克阿瑟、艾森豪威爾、李奇微,哪個不是響當當的高材生?
第二,他們肯定查過洪學智的底。安徽金寨一個貧苦農村出來的,家里省吃儉用,也只供他讀完了小學。
一個“小學學歷”的將軍,對陣一群“名校高材生”。
萊昂斯就想當著所有人的面,戳這個“痛點”。意思不就是:你看看,我們這兒都是精英教育出來的,你們呢?靠一個“泥腿子”指揮后勤?他就是想用這種方式,找回點當年在朝鮮丟的面子,羞辱一下這位中國將軍。
當時在場的美國軍官,不少人已經憋著笑了,就等著看這位中國將軍怎么出丑。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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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洪學智是誰啊?他這輩子,兩授上將銜,啥場面沒見過。他壓根沒半點慌亂,腰板挺得筆直,目光直視萊昂斯,聲音洪亮,清清楚楚地給出了一個答案。
這個答案只有九個字:“我是從美國空軍大學畢業的。”
這話一出口,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美國人全都懵了…啥玩意兒?美國空軍大學?美國是有個空軍學院(Air Force Academy),但沒聽說過“空軍大學”啊?
而且看洪學智這年紀,也不可能去上過啊?
萊昂斯上將那張傲慢的臉,瞬間就僵住了。他本來準備好了一肚子嘲諷的話,結果被這九個字噎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
為啥啊?為啥這簡簡單單的九個字,威力這么大?能讓一個美軍上將當場“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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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美國空軍大學”,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這事兒吧,就得把時鐘撥回到1950年的朝鮮了。
那會兒,洪學智是志愿軍副司令員。剛入朝那會兒,打了第一、第二次戰役,志愿軍那是氣勢如虹,把麥克阿瑟的“圣誕攻勢”打成了全世界的笑話,美軍一路潰退。
但打著打著,問題就暴露了。啥問題?后勤。
志愿軍的后勤補給,跟美軍比,那簡直是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美軍是飛機坦克大炮,咖啡可樂罐頭;志愿軍呢?小米加步槍,炒面加雪。
特別是糧食彈藥,全靠國內往上送。戰士們身上背的補給,最多只能維持七天。打過這七天,就得撤下來休整,等補給。
這事兒吧,很快就被美軍新換上來的指揮官,李奇微,給發現了。這哥們也是個狠人,他仔細研究了志愿軍的作戰數據,得出一個結論:志愿軍的攻勢,撐死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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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搞了個“磁性戰術”,說白了就是:你剛開始打的時候,士氣高,彈藥足,我就避開你,往后退,用空間換時間。等你那七天補給消耗得差不多了,人也疲了,我再集中優勢火力和裝甲部隊,猛烈反撲。
這一招,讓志愿軍在第四、第五次戰役里吃了大虧。
03
李奇微抓住了志愿軍的命門,這還不算完。美軍最大的優勢是啥?制空權。他們有絕對的制空權。
為了徹底掐死志愿軍的后勤,美軍在1951年8月,發動了一場代號“Strangle”的空中封鎖行動,翻譯過來,就是“絞殺戰”。
這名字起得是真夠狠的。
美軍的目的很明確:動用所有能動用的空中力量,對朝鮮北部的鐵路、公路、橋梁、車站、倉庫,進行24小時不間斷的毀滅性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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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讓志愿軍的運輸線徹底癱瘓,一粒米、一顆子彈都運不到前線。
那段時間,美軍空軍幾乎是傾巢出動,拿出了70%的力量,專門干這事兒。平均每天出動300架次飛機,最多的時候一天出動上千架次。
整個朝鮮北部的交通線,幾乎成了一片火海。鐵路剛修好,幾小時后又被炸斷;卡車白天根本不敢上路,晚上開燈就是活靶子。
美軍飛行員,甚至覺著這根本不是打仗,是“打火雞”。
志愿軍的后勤,瞬間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前線幾十萬大軍,等著吃飯,等著彈藥。彭老總急得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這個爛攤子,誰來收拾?
1951年5月,志愿軍后方勤務司令部成立。彭老總親自點將,態度強硬:洪學智,后勤還是你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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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學智本來是想去前線指揮作戰的,但軍令如山。他就這么被“強行”按在了后勤總指揮這個位置上。
這是一個什么概念?
這就好比,你一個小學畢業的,突然被任命為一家世界500強企業的CEO,而且這家企業正面臨對手的瘋狂打壓,隨時可能破產。
洪學智手里有啥?要汽車沒汽車,要火車沒火車(有也被炸得差不多了),要制空權更是想都別想。手底下的后勤人員,很多之前連汽車都沒見過,只推過獨輪車。
對手是誰?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西點軍校畢業的李奇微,還有掌握著絕對制空權的美國空軍。
04
這仗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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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空軍就是“教授”,漫天飛舞的炸彈就是“教材”,整個朝鮮北部就是“課堂”。
洪學智這個“插班生”,開始了他的“學習”。
他硬是靠著從實戰里摸爬滾打,搞出了一套“中國式”的后勤戰術。
你不是有飛機嗎?我搞“防空哨”。
沿著公路,每隔幾里地設一個哨所,一旦發現美軍飛機來了,就用信號槍、信號燈或者電話,層層傳遞警報。前面的汽車司機一看到信號,立馬關燈,或者開進早就挖好的山洞里躲起來。
你不是炸鐵路嗎?我跟你比速度。
美軍飛機剛炸完,志愿軍的鐵道兵和搶修部隊,就冒著彈坑沖上去修。你前腳剛走,我后腳就通車。美軍飛行員都快瘋了,說怎么炸都炸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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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人自己的評估報告里都寫,志愿軍修路的本事太離譜,他們能以最快的速度搭建臨時便橋,甚至在水下建造“看不見的橋梁”,讓美軍偵察機根本找不到目標。
你不是炸卡車嗎?我搞“分段包運制”。
把幾百公里的運輸線切成好幾段,每段由一個汽車團負責。車開到交接點,卸下貨,立馬往回開,下一段的車接上再跑。這樣一來,司機只跑熟路,效率高,出事少。
美軍的炸彈在天上飛,志愿軍的車輪在地上滾,這叫你炸你的,我運我的。
為了提高運輸效率,洪學智還下令全軍參與加寬、加固公路,建了8000多個汽車遮蔽部。
美軍空軍在夜里根本沒法打,他們的雷達技術在那會兒還沒那么靈光。而志愿軍就抓住了這個空檔,美國人自己的報告里都承認,志愿軍一個晚上能動用12000到13000輛卡車,在夜幕的掩護下瘋狂搶運。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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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絞殺戰”,美軍原計劃搞三個月,結果呢?硬是拖了10個月,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搞下去了。
為啥?失敗了唄。
美國空軍和中央情報局的檔案里,都明明白白地寫著:“絞殺戰”和后續的“飽和戰”,沒有達到預期目的。
敵人的反制措施(指志愿軍)比預估的要成功得多。
他們(指志愿軍)展現出了驚人的修復能力和組織能力。
美軍自己都承認,雖然“絞殺戰”給志愿軍造成了巨大損失,但志愿軍的后勤補給狀況,反而是越打越好。
到了1952年,志愿軍前線的彈藥和糧食儲備,不降反升。一條“炸不斷、打不爛”的鋼鐵運輸線,硬生生被洪學智這個“小學生”,在美國空軍的狂轟濫炸之下給建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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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后勤戰線的勝利,是志愿軍能把美國人逼回談判桌的關鍵。
說白了,洪學智的后勤指揮藝術,他的運輸調度,他的防空經驗,他所有的本事,都是被美國空軍的炸彈,一點一點“喂”出來的,是在血與火里“熬”出來的。
美國空軍,就是他最好的“老師”。
現在,咱們再回到1986年那個會場。
當洪學智說出“我畢業于美國空軍大學”時,萊昂斯為什么啞火了?
因為他聽懂了。
洪學智這就是在告訴他:我一個小學畢業的,在戰場上打敗了你們西點軍校的高材生。我能有今天的本事,全拜你們美國空軍所賜。你們用全世界最猛烈的轟炸,都沒能打斷我的后勤線,反而給我“上課”,把我“培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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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回答問題啊?這簡直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揭開美軍最痛的傷疤,然后狠狠撒上一把鹽。
萊昂斯本想拿“學歷”這個石頭砸人,結果洪學智把“朝鮮戰場”這塊更大的石頭,直接砸回了他自己腳上。
你拿你的“精英教育”來炫耀,我拿你的“戰場失敗”當我的畢業證。
這一下,打掉的不僅是萊昂斯個人的傲慢,更是打掉了美國軍隊那份“名校出身”的優越感。
萊昂斯那次是想立個威,結果面子丟了個干凈。
這一下,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位中國將軍鎮得住場子。萊昂斯那點想在氣勢上壓倒對方的念頭,也徹底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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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美軍上將,本想用自己的傲慢給對方一個難堪,結果呢,反倒成了洪學智“畢業感言”的背景板。這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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