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氣不算太好。
通江城的文廟,空氣里還帶著些潮濕的煙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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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四方面軍總參謀長倪志亮站在樓上,正忙著調(diào)度作戰(zhàn)。
電話線剛接通沒多久,那頭傳來幾個模糊字眼,語氣還挺沖。
他沒聽清是誰,語氣立刻也跟著火了——
“你他娘的懂不懂指揮?!”
說完這句,他還不解氣,又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罵。
結(jié)果,那頭“啪”地一下,直接掛斷。
這一下可把倪志亮給惹火了。
他氣得把聽筒一摔,憋著火說:“誰啊這是?敢掛我電話?還敢罵我?”他是紅四方面軍的總參謀長,平時誰見了都得讓三分。
可這一次不一樣——電話那頭不是別人,是陳昌浩。
陳昌浩,那會兒是紅四方面軍的總政委,黨內(nèi)資歷深,軍中威望高。
表面看著是個戴眼鏡的文人,骨子里卻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
誰也沒想到,他會親自打電話到前線了解情況。
更沒人想到,會被這么一頓臭罵。
那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往前倒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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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昌浩是鄂豫皖革命根據(jù)地的創(chuàng)建人之一,后來又在川陜蘇區(qū)主持大局。
他不是那種靠背景上位的人,是真刀真槍干出來的。
他打仗狠,紀律嚴,政工做得好,戰(zhàn)場上也敢沖鋒。1931年攻打黃安,那場圍城打了整整40天。
最后紅軍總攻前,從天上飛下來一架飛機,機身上三個紅字——“列寧號”。
那飛機本來是國民黨的,訓練途中燃油耗盡迫降,被赤衛(wèi)隊繳獲。
駕駛員是四川人,經(jīng)過思想教育后,愿意為紅軍效力。
不過陳昌浩不太放心,怕他臨陣脫逃。
于是干脆自己上了飛機,一邊盯著飛行員,一邊往敵陣扔手榴彈。
那年,他才27歲。
他不是光說不練的人。
他上過前線,扛過槍,也挨過槍子兒。
在紅四方面軍里,沒人敢小看他。
再說回通江那天。
電話不到半小時后,陳昌浩騎馬帶隊,說是“帶隊”,其實更像是一場震懾儀式。
他身披繳獲來的黑紅斗篷,身后一隊精壯警衛(wèi)員,個個騎高頭大馬,背上帶著盒子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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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一陣陣,直沖文廟。
樓梯還沒上完,人聲已到:“倪志亮,你好大的狗膽,連老子也敢罵?”
倪志亮聽見這話,整個人立刻僵住了。
他不是怕打仗,也不是怕死。
他怕的是——這層級的誤會,真扯上去了,不好收場。
他趕緊站起來,低著頭:“總政委同志,我錯了,我真不知道是你打的電話。
要知道是你,借我十個膽也不敢那樣說話。”
可那會兒,陳昌浩已經(jīng)氣到頂點。
他沒多說一句話,抽出馬鞭就開始打。
鞭子一聲聲抽在身上,樓下的警衛(wèi)聽得清清楚楚。
倪志亮沒躲,也不敢躲。
他是個暴脾氣,但知道什么時候該低頭。
這動靜太大了。
隔壁住著張國燾,也被吵醒了。
他趕緊過來勸:“行了行了,打也打了,氣也出了,差不多得了。”這才算收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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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燾、陳昌浩、徐向前,是紅四方面軍最核心的三個人。
張國燾在黨內(nèi)資歷最老,陳昌浩政工最硬,徐向前打仗最穩(wěn)。
三人搭檔多年,雖有矛盾,但也算是互相依賴。
可這一回,連張國燾都得出面,說明這事兒的分量不輕。
要說倪志亮,他不是沒地位的人。
早在鄂豫皖根據(jù)地,他就是紅十一師師長,算是紅四方面軍的元老之一。
他的作風一向直來直去,脾氣比許世友還猛。
那時候傳說中“動不動就掏槍教訓人”的,不是許世友,是他。
他有個習慣:警衛(wèi)員犯錯了,不吭聲,直接拔槍。
但他槍法好,子彈從對方腳邊擦過去,目的就是嚇唬人。
可惜后來這事被誤傳成許世友干的,許背了這個“黑鍋”幾十年。
倪志亮這樣的人,能在陳昌浩面前挨打不吭聲,說明他心里清楚——這不是輸人,而是不能再錯一步。
紅軍內(nèi)部雖然講組織講紀律,但那會兒的紀律,是靠真實權(quán)威和戰(zhàn)功撐起來的。
陳昌浩就是那種靠得住的人,他發(fā)火,不是為了立威,而是因為戰(zhàn)時通訊出了問題,容不得半點疏漏。
這事兒之后,兩人并沒有鬧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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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志亮照樣帶兵打仗,該負責的還是負責。
只是,從那以后,誰接電話前都會先問一句:“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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