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其實不能算是真正的秘密情報員。”
這句話當時沒引起多大動靜,可放到現(xiàn)在看,簡直就是一顆深水炸彈,把網(wǎng)上那些津津樂道的“諜戰(zhàn)神話”炸得稀碎。
要知道,再很多人的印象里,塔山阻擊戰(zhàn)咱們之所以能贏,全靠國民黨東進兵團司令侯鏡如是咱們的“深度臥底”,關(guān)鍵時刻給“放了水”。
但這事兒吧,你只要稍微翻翻1948年10月那幾天的原始檔案,就會發(fā)現(xiàn)一個讓人后背發(fā)涼的真相:被傳成“臥底”的侯鏡如,恰恰是指揮了塔山最瘋狂、最不要命那三天進攻的人。
所謂的“放水說”,不光邏輯不通,簡直就是在侮辱塔山陣地上那些拿命硬扛的解放軍戰(zhàn)士。
要把這事兒徹底捋順,咱們得把時鐘撥回到1948年10月6日。
那時候遼沈戰(zhàn)役的火藥味已經(jīng)嗆得人睜不開眼了。
蔣介石是真急眼了,帶著一幫高官直接飛到葫蘆島,在“重慶號”軍艦上開會。
老蔣指著侯鏡如,對著那幫東北剿總的驕兵悍將們吼:“這是兵團司令官侯鏡如,我?guī)麃碡撠熤笓],你們必須絕對服從!”
這話聽著霸氣側(cè)漏,其實就是給侯鏡如畫了個大餅。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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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此時的“東進兵團”,說白了就是個臨時拼湊的草臺班子。
咱們用現(xiàn)在職場的視角來看看這個兵團的“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
名義上,侯鏡如管著4個軍11個師,看著挺唬人。
但實際上呢?
闕漢騫的第54軍,那是陳誠“土木系”的親兒子,眼睛長在頭頂上;第39軍是李彌的舊部,跟侯鏡如八竿子打不著;最狠的獨立第95師,那是羅奇的私家軍,號稱“趙子龍師”,狂得沒邊。
算來算去,侯鏡如真正能指揮動的,只有他自個兒起家的第92軍第21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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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個師里,他真正說了算的只有這1個,占比不到10%。
這就好比讓你去當一家大集團的CEO,結(jié)果財務(wù)、人事、銷售全是老板派來的親戚,你手里只有一個實習生聽指揮,這活兒能干好才見鬼了。
更要命的是,老蔣不光給了個空殼頭銜,還派了個“監(jiān)軍”。
這人就是前面提過的羅奇,時任“總統(tǒng)府戰(zhàn)地視察組長”,手里握著通天的電臺,隨時給老蔣打小報告。
這哥們在國軍里有個外號叫“羅千歲”。
有這么一位爺盯著,侯鏡如就算真想搞小動作,那是門兒都沒有。
但這純屬事后諸葛亮。
當時兵團參謀長張伯權(quán)提出沿錦葫公路正面推,那是唯一的選擇。
繞道大臺山要多走一半路,老蔣那邊催命符一道接一道,誰敢磨蹭?
這個方案連“羅千歲”都點頭了,根本不存在侯鏡如力排眾議去“送死”的橋段。
真正的高潮,也是最能打臉謠言的事實,發(fā)生在10月13日到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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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不清楚,塔山雖然10號就開打了,但前兩天其實是闕漢騫在指揮,打得不溫不火。
11號下午侯鏡如才帶著那唯一的嫡系21師趕到。
緊接著,“羅千歲”又要看地形,強行休戰(zhàn)一天。
所以說,侯鏡如真正手握指揮棒的時間,只有13、14、15這三天。
而這三天,恰恰是塔山流血最多、打得最慘烈的三天!
10月13日凌晨4點,侯鏡如一聲令下,獨立95師像瘋狗一樣發(fā)起波浪式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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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國民黨兵是真的不要命,前面倒下一排,后面踩著尸體繼續(xù)沖,一度都沖進塔山村的前沿陣地了。
那一刻,塔山防線是真的搖搖欲墜。
如果是“演戲”,這戲做得未免太逼真,逼真到差點就把咱們的防線給撕開了。
當時慘到什么程度?
第62軍軍長林偉儔給侯鏡如打電話,帶著哭腔吼:“死的人沒人埋,傷的人沒人救,這仗沒法打了!”
到了14日下午,那個號稱“趙子龍師”的獨立95師,傷亡超過3000人,本來一個團的編制,硬生生被打縮編成了一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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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如果侯鏡如是臥底,他完全可以借坡下驢,說部隊打光了要修整。
但他干了什么?
他把自己最后的老本——第21師給填進去了!
為了拿下塔山,他連自己的基本盤都不要了,到了15號,更是孤注一擲投入五個師瘋狂反撲。
你見過哪個“臥底”為了演戲,把敵人的主力打殘,再把自己的嫡系拼光?
這在邏輯上根本就站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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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老蔣看這三天沒打下來,氣急敗壞,16號直接換人。
也就是說,侯鏡如拼了老命的那三天,成了他指揮塔山的全部。
那為啥會有“侯鏡如是臥底”的傳言呢?
這其實是因為他早年的履歷太復雜。
他確實是黃埔一期生,1925年就入了黨,還參加過南昌起義。
但在那個亂世,1931年后他跟組織徹底失聯(lián)了,之后的十幾年,他是作為一名職業(yè)軍人,在國民黨體系里一步步爬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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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zhàn)的時候,人家也是實打?qū)嵏毡救擞才鲇哺蛇^的。
直到1949年,大勢已去,侯鏡如是徹底看透了國民黨內(nèi)部的爛。
在塔山,他拼死進攻,結(jié)果羅奇為了甩鍋,還在老蔣面前告狀說是闕漢騫不賣力,甚至要把闕漢騫槍斃。
這種黑白顛倒的官場,徹底涼了侯鏡如的心。
所以,到了1949年8月,他在福建率部起義,這才是他回歸的時刻。
這里有個特別關(guān)鍵的政治定性:建國后,侯鏡如的身份是“起義將領(lǐng)”,后來加入了民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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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像熊向暉那樣是潛伏的紅色特工,他的身份應(yīng)該是“歸隊”,而不是“起義”。
這倆詞兒在政治待遇和歷史評價上,那可是天差地別。
歷史從來不容戲說。
塔山的勝利,不是靠敵人的仁慈或放水,而是靠東北野戰(zhàn)軍四縱那一萬多號弟兄,拿命換來的。
如果不顧事實,硬要給侯鏡如安一個“早就通共”的帽子,看似是夸他,其實是在無形中貶低了先烈們那一枚枚帶著血的軍功章。
侯鏡如將軍后來確實選擇了光明,但那是在看清時局后的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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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1948年那個硝煙彌漫的秋天,他只是一個被夾在派系斗爭和最高統(tǒng)帥部嚴令之間,試圖完成不可能任務(wù)的職業(yè)軍人罷了。
參考資料:
《第四野戰(zhàn)軍戰(zhàn)史》,中國人民解放軍出版社,19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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