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小草”們一如既往我行我素
□ 張東海
“我覺得自己就像一棵小草,始終在醞釀著花苞,再大的風雨也擋不住它盛開……”新大眾文藝創作者常玫瑰日前在接受本報采訪時,再次用“小草”來比喻自己。這不禁讓筆者想起現代詩人陳夢家于1929年創作的短詩《一朵野花》——在那個呼喚“人的文學”“平民文學”的時代,這朵野花“在荒原里開了又落了”,卻始終“向著太陽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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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玫瑰(左一)
跨越近百年,一朵“野花”與一株“小草”根脈相連、遙相呼應,它們蘊含的自然、自在、自信的純美,以及創作者身上樂觀昂揚的生命態度與我行我素的秉性特質,依然能直擊讀者心中柔軟的地方,激發具有普遍意義的價值認同與情感共鳴。
文藝破壁,要在大眾;大眾向前,文藝向新。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是文藝繁榮發展的必由之路。深耕生活的創作者們我行我素,將自身情感與自我體悟投射到作品之中,才能共同構建千姿百態、百家爭鳴的創作生態。透過“野花”“小草”的意象視角,可以看到中國文藝“擁抱大眾、面向大眾”的鮮明底色,以及演進不息又“新新”相映、生機勃發的繁榮圖景。
創作者我行我素,需要膏腴之壤的孕育和溫暖環境的托舉。打開歷史長鏡頭,可以看到在陳夢家筆底生“花”年代,年輕文藝創作者的創作環境并不是十分寬松友好。當時一些批評家總是對他們口誅筆伐,連帶著“并非批評家”的人也加入討伐隊伍,很多年輕創作者因此就被“罵得寒噤了”。魯迅先生為他們發聲,直言“惡意的批評家在嫩苗的地上馳馬,那當然是十分快意的事;然而遭殃的是嫩苗——平常的苗和天才的苗”,熱切地呼吁“那些作者大約自然不是天才,然而我的希望是便是常人也留著”。時移世易,筆墨不歇。來到常玫瑰生活的新時代,一切都“換了光景”。無論是“十五五”規劃建議“繁榮互聯網條件下新大眾文藝”的明確指向,還是“坡子街”等平臺的支撐助力,以及主流媒體的聚焦掃描,都讓我行我素的新大眾文藝創作者實現了蓬勃生長的自由。可以說,政策的陽光、平臺的沃土以及濕潤的輿論環境,共同孕育著人民文藝創作的“繁花時代”。
我行我素堅守個性與源自內心的表達,排斥平庸與異口同聲的統一。這一秉性特質需要外界滋養,更需要內里的淬煉與磨礪。常玫瑰在未受關注之前,默默耕耘寫下20萬字,“從未想過發表”。與她相似的“外賣詩人”王計兵、“煎餅歌手”李維佳、“保潔畫家”王柳云等素人藝術家,無一不是有著相當長久的“靜默期”。在熱點快速切換、爆量信息如潮水來去往復的時代,趨熱的模仿與同質化的跟風隨處可見,獨“素”一幟、我行我素的堅守難能可貴。這一品質是新大眾文藝創作者偉大的地方,是不可摒棄的“生命DNA”。
我行我素的創作態度,還有著捍衛“人的主體性”的時代意義。各界普遍認為,大眾文藝的崛起,與互聯網、人工智能以及各種新技術興起緊密關切。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在賦能、賦權新大眾文藝的生產力的同時,也帶來了弱化人的主體性、主觀能動性和個體創造性的潛在威脅。有評論家就呼吁,新大眾文藝應該強化精神生產中的人的主體性價值地位;獨創和原創必須成為新大眾文藝的主要價值標準。由此,創作者能否我行我素不僅關乎自身,更關乎新大眾文藝的高質量、可持續。這里,有必要再次亮出常玫瑰對“小草”的鮮明態度——“無論生活待我們如何,我們都要像小草那樣,風吹不倒、雨淋不垮,即便沒有風雨的考驗,也能昂首挺胸地向上生長。這就是我愿意堅守,也一直在堅持的生活態度。”
源于大眾又不泯然于大眾,新大眾文藝風潮正勁,它不是精英文化的下沉,也并非流行文化的復制。在這百步之內必有芳草的“人民文藝百花園”,愿每個人都能各美其美,都能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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