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會議室的椅子重新擺一遍,客戶十分鐘到。”趙凱倚在門框上,西裝袖口隨意卷起,語氣里的輕蔑像針一樣扎人。
蘇晨握著鼠標的手猛地收緊,屏幕上是剛改到第三版的方案。“趙經理,這個方案明天就要提交,我得趕......”
“方案?”趙凱嗤笑一聲,抬腳踢了踢旁邊的文件柜,“你現在的身份是后勤部雜役,不是市場部骨干。搞清楚自己該干什么,別癡心妄想。”
辦公室里瞬間安靜,同事們都低著頭假裝忙碌,卻用余光偷瞄這場鬧劇。蘇晨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進心底——他清楚,三個月前那個季度會議上,他當眾指出趙凱方案的漏洞時,就注定要被穿小鞋。
他放下筆,走向會議室。路過趙凱身邊時,聽見對方低聲嘲諷:“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還想跟我叫板。”蘇晨攥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等著吧,這筆賬遲早要算。
誰也沒料到,改變命運的齒輪,已在三天后悄然轉動。當一輛黑色奧迪停在公司門口,新任副總蘇振華走下來時,蘇晨手里還拎著給各部門送文件的布袋。
01
兩個月前,蘇晨還是恒遠科技市場部的“潛力股”。畢業三年,他憑著精準的市場判斷和拼命三郎的勁頭,拿下三個百萬級訂單,同事們都調侃他“離晉升只差一個機會”。
那個季度總結會,成了他命運的轉折點。趙凱站在投影幕前,唾沫橫飛地介紹“創新營銷方案”,PPT上“三個月提升銷售額30%”的字樣格外刺眼。
蘇晨越聽越坐不住。方案把25-35歲與35-45歲群體混為一談,預算60%砸進傳統媒體,卻對競爭對手的新動作只字不提。“趙經理,這個方案有明顯漏洞。”他舉手的瞬間,會議室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趙凱的臉瞬間漲紅:“蘇晨,有問題會后說!”
“不行,現在不說就晚了。”蘇晨站起身,“我們的核心客戶80%活躍在新媒體平臺,傳統媒體投入過高是資源浪費。而且華盛公司上周剛推出同類產品,按這個方案執行,必然撞車。”
陸總監點頭認同,趙凱卻氣得渾身發抖:“你質疑我的專業?這個方案我打磨了一個月!”
“我只質疑方案,不針對個人。”蘇晨的話擲地有聲。
會議最終決定暫緩方案執行,趙凱盯著蘇晨的眼神,像要噴出火來。“你很好。”他丟下這句話,摔門而去。蘇晨那時還沒意識到,這五個字,是職場打壓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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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從那天起,蘇晨的工作被全盤架空。重要客戶被轉交給他人,核心項目沒他的份,連日常報表都被挑刺返工。更陰狠的是,趙凱在陸總監面前顛倒黑白:“蘇晨太傲,不服管理,這樣的人得磨磨性子。”
當人事部王萍把調崗通知書放在他面前時,蘇晨徹底懵了——“綜合事務員”五個字,意味著他從業務骨干淪為打雜工。“趙經理說你需要基層鍛煉。”王萍的語氣里滿是歉意。
后勤部的日子,是對尊嚴的凌遲。他每天的工作是送文件、搬貨物、收拾會議室,曾經的同事對他避之不及,技術部的人甚至當眾調侃:“這不是蘇大骨干嗎?怎么淪落到給我們倒茶了?”
最傷人的是財務部的梁雪。以前兩人共事時,蘇晨還悄悄動過追求的心思,如今她看到他,皺著眉后退半步:“別碰我的文件,你手上全是灰。”
趙凱的羞辱更是變本加厲。有次重要客戶來訪,他故意讓蘇晨端茶倒水,當著客戶的面介紹:“這是我們的服務人員,有需求盡管吩咐。”客戶離開后,趙凱拍著他的肩膀:“蘇晨,這才是你該待的位置。”
晚上回到出租屋,蘇晨對著鏡子發呆——衣服上沾著搬貨的污漬,頭發亂糟糟的,和三個月前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判若兩人。父親打來電話時,他強裝輕松:“爸,我挺好的,就是有點忙。”
電話那頭的蘇振華嘆了口氣:“我要出長差,兩三個月回不來,你照顧好自己。”蘇晨沒敢說,他現在連好好工作的資格都沒有。
03
“總公司要空降副總”的消息傳遍公司時,蘇晨正在給打印機換墨盒。趙凱卻坐立難安,他清楚自己的方案漏洞和私下拿回扣的事,要是被新領導查到,后果不堪設想。
歡迎新領導那天,蘇晨被安排在會議室門口準備茶水。當那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的身影走進來時,他手里的托盤差點摔在地上——來人竟是他的父親蘇振華!
蘇振華也看到了兒子,眼神驟變,卻很快恢復平靜,和陸總監寒暄著走進會議室。蘇晨躲在走廊拐角,心臟狂跳——父親怎么會來這里?為什么不告訴他?
會議結束后,蘇振華借口讓“服務人員”收拾會場,把蘇晨留了下來。門一關上,父子倆的情緒都繃不住了。“你怎么成這樣了?”蘇振華摸著兒子粗糙的手,聲音發顫。
蘇晨的委屈瞬間爆發,從季度會議的沖突到趙凱的報復,一五一十全盤托出。蘇振華的臉色越來越沉,拳頭捏得咯咯響:“這個趙凱,膽子太大了!”
“爸,你別出面,我要自己報仇。”蘇晨擦干眼淚,“你剛來,貿然動他會落人口實。我們父子聯手,收集他的罪證。”
蘇振華看著兒子眼中的堅毅,點頭同意。他以副總身份調研公司情況,蘇晨則利用打雜工的便利,接觸核心信息——沒人會防備一個“不起眼”的雜役。
04
蘇晨的“優勢”很快顯現。清理趙凱辦公室垃圾時,他發現了撕碎的回扣收據,拼起來后赫然是某供應商的蓋章;送文件到采購部時,他聽到員工議論“趙經理指定要和XX公司合作,明明他們的產品不合格”。
這些線索都被他悄悄交給父親。蘇振華則從管理層入手,調閱合同和報銷記錄,很快發現趙凱的利益鏈條:收取客戶回扣、虛報招待費、與供應商勾結抬高成本,光這三項就給公司造成近百萬損失。
更意外的是,財務部的梁雪也被牽扯進來——她負責審核報銷,卻對趙凱那些明顯不合理的票據一路綠燈,兩人之間有頻繁的資金往來。
證據鏈完整那天,蘇振華召開全公司大會。當趙凱還在臺上吹噓業績時,蘇振華把一疊證據甩在他面前:“趙經理,說說這些回扣和虛假合同是怎么回事?”
趙凱臉色慘白,癱坐在椅子上:“蘇總,我沒有......這是誣陷!”
“誣陷?”蘇振華示意助理播放錄音,里面是趙凱和供應商的通話,清晰地提到“好處費分你三成”。全場嘩然,員工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緊接著,蘇振華看向蘇晨:“讓蘇晨上來。”當蘇晨走到臺前,蘇振華的話讓所有人震驚:“他是我的兒子,也是被趙凱打擊報復的受害者。”
蘇晨接過話筒,聲音平靜卻有力:“我當初指出方案問題,是為了公司利益。這兩個月的打雜經歷,讓我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現在,我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
05
趙凱被當場開除,涉及的違法款項被追回,等待他的還有法律制裁。梁雪因失職被辭退,出門時路過蘇晨身邊,頭埋得低低的。保安隊長老馬也因濫用職權被降職,再不敢對人呼來喝去。
蘇晨回到市場部,沒有靠父親的關系晉升,而是憑實力競爭經理職位。他重新優化了當初的營銷方案,精準定位客戶群體,將預算轉向新媒體,三個月就拿下千萬訂單,徹底征服了同事和領導。
一年后,蘇晨帶著新女友周婷在樓下散步。周婷是他招進公司的研究生,當初面試時,她直言:“我知道您是副總的兒子,但我更看重您的方案和能力。”
路過后勤部時,老張笑著迎上來:“蘇經理,還記得當初你幫我搬貨架嗎?現在這樣,真為你高興。”
蘇晨點頭致意,看著眼前的公司大樓,忽然釋然。那些被羞辱的日子,那些委屈的淚水,都成了成長的勛章。他轉頭對周婷說:“其實我該謝謝趙凱,是他讓我明白,真正的強大,不是靠身份加持,而是靠實力站穩腳跟。”
夕陽下,兩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蘇晨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但他再也不會畏懼——因為他靠自己的雙手,贏回了尊嚴與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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