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
從昆明向東行車兩小時，喀斯特地貌逐漸顯現。石林不只是那個收費景區，在周邊散布著許多免費的、小巧的石林群。我們去了彝族村落附近的的一片，石頭沒有景區里那么高大，但形態更奇崛。清晨薄霧中，它們像是從地里長出的巨筍。幾個彝族老太太背著竹簍經過，紅衣黑褲，繡花精美。她們不會說普通話，但笑著比劃，讓我們跟著走小路。
村落很安靜，土坯房上畫著傳統的圖案。一只黃狗懶洋洋地曬太陽，孩子們在空地上追著輪胎圈。我們走進一家院子，主人正在曬玉米，金黃的玉米鋪滿了整個院子。她熱情地邀請我們喝茶，茶是自家種的，有煙熏味。她用有限的漢語說，年輕人多去昆明了，村里剩下老人和孩子。“但石頭還在，”她指著遠處的石林，“它們一直在。”
午后驅車前往撫仙湖，云南最深的淡水湖。湖水藍得不真實，像是把天空融化了一塊放在群山之間。我們住在湖北岸的民宿，陽臺正對湖面。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下水，湖水清澈見底，能看見小魚游過腳邊。游到稍深處，水的顏色變成深藍，浮力很大，可以輕松地平躺在水面上。遠處有帆船劃過，白帆在藍天碧水間格外醒目。
傍晚沿著湖邊棧道散步。當地人在釣魚、游泳、或者只是坐著看湖。太陽西斜時，整個湖面變成金色，對岸的山巒變成剪影。我們在路邊的攤子吃銅鍋魚，魚是湖里的抗浪魚，不大但肉質鮮嫩。配著洋芋燜飯，簡單卻美味。攤主說，他從小在湖邊長大，“這湖看不夠，每天都不一樣。”
第二天早起看日出。湖面還籠罩在晨霧中，漸漸，東邊泛起紅光，太陽從山后躍出，霧散開，湖面波光粼粼。有早泳的人已經下水，身影在金光中閃爍。我們坐在湖邊，什么也不說，只是看。這一刻突然理解了云南的吸引力——它有那么壯麗的風景，卻又那么貼近生活。石林不是遙不可及的地質奇觀，而是彝族人的家園背景；撫仙湖不是遙遠的度假地，而是當地人每日游泳釣魚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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