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報導:作為全球經濟格局中的重要觀察方,意大利中國商會(CICC)秘書長柯思潭(Fabrizio Costa)近日發布專項報告,深入剖析了中西方創新模式的差異軌跡,并聚焦中國低空經濟(LAE)這一典型案例,揭示了中國在戰略產業布局、技術主權構建與新發展范式探索中的獨特路徑與顯著成效。報告指出,中國通過長期規劃、協同協調與持續投入,正擺脫短期利益導向的發展局限,構建起兼具韌性與競爭力的產業生態,為全球高端制造與新興產業發展提供了全新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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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卡洛斯悖論:解碼中西方創新模式的核心分野
“伊卡洛斯悖論”源于古希臘神話——伊卡洛斯憑借蠟羽翅膀翱翔,卻因過度依賴既成優勢、忽視風險而墜落。柯思潭在報告中將這一隱喻延伸至經濟領域,提出“一個系統的核心優勢若被過度利用,終將轉化為關鍵脆弱性”。這一框架成為解讀中西方創新路徑差異的關鍵鑰匙。
報告詳細闡釋了西方創新模式的結構性特征:“西方模式以高度金融化為支撐,風險投資生態系統優先追求快速退出與規模擴張,在軟件和數字平臺領域表現卓越,但在半導體、航空航天、可再生能源等需要長期耐心資本和產業連續性的深科技領域,呈現出系統性脆弱性。” 柯思潭指出,過去三十年來,西方發達經濟體尤其是美國,金融市場已成為技術創新的主導仲裁者,企業利潤大量流向金融工程,而非生產性活動。其風險投資與公開市場體系“獎勵速度、規模和快速流動性事件”,這使得資本大量涌入輕資產領域,而深科技領域因“往往需要10-15年持續、資本密集型發展才能實現盈利”,難以在短期回報導向的體系中獲得穩定資金支持。這種模式下,西方雖能催生大量估值超10億美元的“獨角獸”企業,但“其中很大一部分多年虧損運營,估值依賴投機信心而非產業成熟度或盈利能力”,潛藏著顯著的系統性脆弱性。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的創新范式。柯思潭在報告中明確指出,中國模式“圍繞戰略性國家協調、持續高額投資和系統性培育產業主權構建”。其核心特征在于“不以外幣回報的速度衡量成功,而是以持久生產能力和基礎設施主導地位的積累為目標”。報告數據顯示,中國研發支出保持兩位數年均增長,高價值專利申請量持續攀升,投資率十多年來始終超過GDP的40%。這種長期主義導向在政策層面得到充分體現:2025年黨的二十屆四中全會為“十五五”規劃(2026-2030年)奠定基礎,在“十四五”期間5.5%年均GDP增長、經濟總量突破130萬億元、全球創新排名大幅提升的成就之上,進一步強調穩定性、高質量發展與高水平開放,將可持續性、技術自主性和全球融合戰略整合。柯思潭評價道:“西方可能淪為自身高速創新金融優勢的犧牲品,而中國構建了一個優先考慮深度、連續性和長期積累的體系——有效地將全球競爭的焦點從‘飛行高度轉向翅膀結構’。”
低空經濟:中國產業生態整合能力的典范例證
柯思潭在報告中重點將低空經濟(涵蓋無人機、電動垂直起降飛行器eVTOL及相關服務)作為中國創新范式的“典型實時案例”,認為其充分展現了中國“從研發、生產到標準制定和市場創造的快速、整合式生態系統發展能力”。
報告詳細梳理了中國低空經濟的發展脈絡與全球里程碑:“在短短幾年內,中國打造了完整的低空經濟生態系統:培育了大疆、億航智能等全球領軍企業;通過中國民用航空局(CAAC)建立了監管與認證框架;批準了數千條用于物流、農業和應急服務的運營航線。” 其中,2023年億航智能獲得全球首個載人eVTOL全型別認證,被柯思潭視為關鍵突破:“這不僅是一項技術成就,更是中國獨特能力的證明——在國家推動下實現從試點到規模化的快速轉型,有效將技術原型轉化為商業現實和全球標準。”
這種生態整合能力源于中國對產業發展規律的深刻把握。柯思潭引用經濟學家W·布萊恩·阿瑟的理論指出,高科技產業具有強烈的網絡效應、規模經濟和路徑依賴特征,“市場往往會鎖定主導技術或標準,為先行者和規模實現者提供自我強化、往往難以撼動的優勢”。中國正是精準利用這一規律,通過產業集群與供應鏈構建,最大化釋放規模效應。在低空經濟領域,“中國部署數千架無人機和eVTOL投入獲批航線,不僅是在測試技術,更是在積極積累運營數據、完善安全協議,最重要的是,定義可能主導全球產業的標準”。這種布局使得中國在該領域不僅擁有競爭性產品,更掌控了“監管、認證和市場需求構成的完整周邊生態系統”。
多領域突破:中國產業主權構建的廣泛實踐
低空經濟的成功并非個例,而是中國產業發展戰略的集中體現。柯思潭在報告中通過多個關鍵領域的數據與案例,印證了中國在構建產業主權、積累長期優勢方面的系統性成果。
在半導體領域,“中國通過國家支持基金和引導私人投資相結合的方式,動員了超過2000億美元的資金,規模遠超美國《芯片與科學法案》等西方同類舉措”;在光伏產業,“中國已占據全球整個供應鏈超過80%的制造產能,實現的成本降低加速了太陽能在全球的普及”;在電池領域,“中國擁有全球75%以上的制造產能,生產成本比歐洲競爭對手低30%-40%”;在電子產業,“深圳已發展成為密度無可比擬的全球樞紐,將零部件制造、工程人才、快速原型制作和產業規模化整合在單一動態生態系統中”。
這些成就的背后,是中國“雙碳”目標等戰略的強大驅動。報告指出,中國“2030年前碳達峰、2060年前碳中和”的目標已成為投資的主要推動力,“催生了全球最大的可再生能源產能,顯著降低了碳強度,并在電動汽車領域占據全球主導地位,這一切都得到了全面激勵政策和基礎設施的支撐”。同時,中國堅持“高水平對外開放”的姿態同樣值得關注,“將外商投資準入負面清單縮減至僅29項(制造業零限制),并推動規則與國際標準接軌”。柯思潭認為,這種“強化國內產業主權同時,為全球企業提供穩定、開放的‘海洋’”的雙重戰略,展現了中國產業發展的包容性與前瞻性。
全球競爭新維度:標準制定與產業架構的主導權爭奪
柯思潭在報告中強調,全球經濟競爭的本質已發生根本性轉變:“不再僅僅關乎成本效率或產品質量,而越來越多地關乎定義全球標準和產業架構的權力。” 在此背景下,中國的產業布局展現出強大的全球競爭力。
數據顯示,中國已成為全球1200多個產品類別的最大出口國,自2000年以來其全球出口份額幾乎增長了三倍,在光伏、電池、電子、電信基礎設施等規模密集型產業中的領導地位尤為突出。相比之下,西方同類產業面臨挑戰:“歐洲太陽能電池板全球產量占比從2010年的20%驟降至3%以下,半導體產業占比長期從22%下滑至約9%。” 盡管美國和歐洲已重新重視產業政策,推出《芯片與科學法案》《通脹削減法案》《歐洲綠色協議》等舉措,但“資金動員規模往往難以與中國匹敵,實施過程常受制度碎片化和監管流程緩慢的阻礙”。
柯思潭在報告中作出關鍵判斷:“未來幾十年的競爭,較少取決于可用資本的絕對規模,更多取決于資本配置的質量以及指導資本的系統機構連貫性。” 他警示,若西方仍受限于“優先考慮規模擴張而非穩定性的金融模式”,可能會在文明層面上演伊卡洛斯悖論——“飆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卻因忽視加固支撐持續飛行的根本結構而墜落”。而中國通過“十五五”規劃進一步明確了現代化目標的堅定軌跡,其構建的“從實驗室創新到標準化、大規模市場應用的捷徑”,為全球產業競爭樹立了新的標桿。
結語:中國模式為全球經濟發展提供新思考
柯思潭在報告結尾強調,歐洲等西方經濟體的核心任務并非復制中國模式,而是“重新發現并現代化自身平衡、使命導向型政治經濟的模式”。但不可否認的是,中國通過戰略協調、長期投入、生態整合構建的產業發展范式,已為全球新興產業發展提供了寶貴經驗。從低空經濟的全球標準引領,到半導體、新能源等領域的規模與技術突破,中國正以“耐心積累、戰略互補、基礎設施深度”為核心,打造經得起長期競爭考驗的“產業翅膀”。
正如報告所指出的,中國的發展路徑證明,在深科技與戰略產業領域,“持續飛行的關鍵在于翅膀的結構而非一時的飛行高度”。隨著中國在高質量發展與高水平開放道路上的穩步推進,其產業生態的韌性與活力,或將持續重塑全球經濟與技術格局,為世界經濟增長注入持久動力。而柯思潭的這份報告,也為全球觀察中國經濟提供了一個兼具深度與客觀性的重要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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