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員 董芳芳
張河清教授紀念室友劉一周的文章火了。一篇普通的白描文章,極具克制的文字,平平淡淡的個人回憶,卻在信息爆炸、熱搜輪轉的網絡平臺上看哭了無數網友。
在消費情緒,刻意煽情的時代,這篇文章的力量反而就在于極致的“白描”。
細讀這篇文章,沒有華麗修辭,沒有道德拔高,只是用雞蛋、賬本、路燈、鉛筆聲等小物件背后的故事描寫,娓娓道出兩個普通人長達數十年的情感聯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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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評價“老一輩子寫東西沒輕沒重”,正是指它不堆砌情緒表達,反而因克制而更具穿透力。
在他的描寫里,當年兩人因家境貧困,有了“合伙吃飯”的生存互助。因共同理想,有了“路燈講題”的精神共契。因前路分離,有了此后長達數年的終身牽掛。這種關系未被利益污染,未被時間稀釋,堪稱傳統“老式”友誼的情感范本。我們被感動,是因為它喚醒了人們對忠誠、承諾與純粹聯結的深層渴望。
文章里寫到兩人大學時,劉一周總把菜里的肉夾給張河清,說“你腦子活,得多補補”;幾十年后,成為教授的張河清,在講臺上替早逝的劉一周“走他沒走完的路”。張河清將摯友劉一周的期望與品格,內化為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并把這一部分放在了他的課堂里,放在了更廣闊的世界里延續、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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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周回鄉基層,侍奉老父,撐起九口之家,最終倒在公差途中。短短幾句,描述完他的一生,看似短暫又平凡的一生,但有了張河清的筆,再加上萬千網友的共鳴,劉一周的人生從此附上了一層暖人的光輝,這些光輝使他的生命更有分量,使二人的故事被更多人銘記和回憶。
在一個崇尚精明、速度與個人成功的時代,這段感情罕見又執拗地呈現了笨拙、緩慢與相互成全。現如今,斯人已逝,張河清將劉一周的命運裝進行囊,用自己的人生路,去紀念、成全他。
這篇文章火爆,因為它像一面鏡子,照見了我們失去的與渴望的東西。也像一抔土,讓我們重新觸摸到些構成生命意義的最樸素、最堅固的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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