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1日,倫敦金融城剛下過一場小雨。
一位盯著彭博終端機看了二十年的外匯老炮,突然發現屏幕上多了一行跳動的代碼。
這不是系統出了Bug,而是華盛頓那邊的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終于松了口,把人民幣正式拉進了SDR(特別提款權)的豪華包廂。
那一天,人民幣在這個只有美元、歐元、日元和英鎊的“富人俱樂部”里,分到了10.92%的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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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咱家那張印著毛主席頭像的紅色票子,終于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有了屬于自己的“國際戶口”。
很多人一直搞不明白,這錢在國內明明叫RMB,怎么一出國就成了CNY?
這事兒吧,還真不是外國人矯情。
你得知道,在那個每秒鐘幾千億上下流動的國際金融修羅場里,RMB這個拼音縮寫,就像是村里叫的“二狗子”,親切是親切,但上不了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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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ISO 4217這個國際標準,貨幣代碼得是“國家代碼+貨幣單位”。
China的CN加上Yuan的Y,湊成了CNY。
RMB是家里叫的小名,CNY才是穿西裝打領帶、能進出華爾街的江湖匪號。
把時間條往回拉個二十年,那時候別說CNY,中國人在國際市場上基本就是個“透明人”。
九十年代那會兒,老百姓要想出國,得求爺爺告奶奶去銀行填單子,把手里的人民幣換成綠油油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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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
因為出了國門,沒人認咱這票子。
那個年代,中國就像是世界工廠里最勤快的老黃牛,沒日沒夜地做襯衫、造玩具,幾億件襯衫換回來的只是一堆美元數字。
最氣人的是,咱們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還得給美國交“鑄幣稅”,人家印鈔機稍微轉快點,咱手里的錢就得縮水。
這就像是你辛辛苦苦種了一年地,賣糧食的時候卻不能用自家的秤,非得用隔壁村地主的秤,而且那秤砣還是人家隨時能調的。
這種“借船出海”的日子,憋屈啊。
真正的轉機,是被2008年那場金融海嘯給“炸”出來的。
那年雷曼兄弟一倒,全世界都傻眼了,那個看著堅不可摧的美元居然也會崩。
大家伙兒這才反應過來:把雞蛋全放在美元這一個籃子里,那是真要命。
就在那個節骨眼上,大概是2009年7月,中國搞了個大動作——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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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太絕了,剛開始誰也沒當回事,覺得就是個小打小鬧。
可你細琢磨,這就是想繞開美元這個“中間商”賺差價。
咱跟俄羅斯買石油,跟東南亞買水果,直接用人民幣結賬,誰也別想再割咱的韭菜。
但這路哪有那么好走啊。
為了防止國際炒家像當年搞垮泰國那樣搞咱們,中國搞出了個極具智慧的“防火墻”——CNH(離岸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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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聽著玄乎,其實就是在香港搞了個“特區”,讓人民幣在那兒自由交易,但又跟國內的資金池子隔著一道閘門。
這招叫什么?
這叫“關門打狗”…
不對,是“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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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想讓人民幣走出去,又怕家里的壇壇罐罐被砸了,只能這么小心翼翼地試探。
我查了一下數據,到了2015年,那個被稱為“金融高速公路”的CIPS(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一上線,這事兒就算成了。
以前轉賬得繞道紐約,慢不說,還得被人家監控,現在咱自己鋪了路,想怎么跑怎么跑。
特別是現在跟那些產油國做生意,人家也樂意收CNY。
畢竟,美元印得跟廢紙似的,誰手里不想捏點有實實在在商品背書的硬通貨?
咱們那就是給地主家扛活的長工,累死累活賺點辛苦錢,還得看人家臉色給不給兌現,現在終于能自己開錢莊了。
不過咱們也別飄。
雖然現在CNY喊得震天響,但在全球外匯儲備里,美元還是占了大頭,大概也就是60%不到的樣子,人民幣雖然排進去了,但份額跟咱這第二大經濟體的身份比起來,確實還有點“偏科”。
老外手里拿著CNY,有時候也發愁:這錢是好,可除了買中國貨,還能投點啥?
這就像你手里有一把這種金鑰匙,卻發現能開的保險柜不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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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么咱們現在拼命搞金融開放,得讓這錢不僅能花出去,還能生錢回來。
你說這RMB也好,CNY也罷,那都不只是個代號。
這背后是幾代人咬著牙,從一窮二白攢家底,到如今敢跟世界頭號玩家掰手腕的血淚史。
以前我們造8億件襯衫換一架飛機,現在我們用CNY直接去買礦山、買港口。
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這是把定價的權柄,一點點從別人手里摳回來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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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吧,以后咱們孩子出國,可能真不用再去換什么美元了。
手里這張紅票子,走到哪兒都能硬氣地花出去。
這事兒吧,想著就提氣。
2016年那個雨夜,倫敦的交易員只看到了一行代碼的變動,但他不知道,那是一條沉睡巨龍翻身時的低吟。
參考資料: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特別提款權(SDR)審查報告》,2016年。
巴曙松,《人民幣國際化的新階段與新趨勢》,中國金融出版社,2017年。
中國人民銀行,《2016年人民幣國際化報告》,中國人民銀行主管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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