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媽生日,家庭聚會上,遠在上海的三姨打來視頻。我媽拿出老舊的智能手機,屏幕碎裂、反應極慢,卡了兩次才接起來。
看著她在親戚面前笨拙又焦急的樣子,我心酸不已。
我當場便給她下單了一部1500元的新手機,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我媽嘴上責怪我亂花錢,但眼里的歡喜藏不住。
沒想到,坐在我身邊的老公王磊,手里的筷子“啪”地拍在碗上,臉拉得老長,全程沒再說一句話。
親戚們見場面如此尷尬,也沒敢說什么,匆匆吃了頓飯,就都找借口走了。
看著原本歡喜的我媽,此刻面露難色,我更加心疼。但我不能讓她擔心,便找理由說王磊最近工作不順心,他不是沖我買手機才發火的。
見老媽沒再多問,我叫了個車把她送回去了。而我則和王磊回到了我們的小家。
剛進家門,王磊就質問我:“你媽一個家庭婦女,用那么好的手機干什么?那臺舊的又不是不能用!你花錢之前為什么不跟我商量?”
“商量?”我愣住了,一股積攢多年的委屈涌上心頭。
結婚七年,王磊給婆婆花錢的時候,從來沒跟我商量過一次!
我的心第一次感到刺骨地涼。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王磊那理所當然的輕視態度。
這讓我回想起這些年他對雙方父母的雙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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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去年,婆婆隨口說一句“鄰居老太太都有金鐲子,就我沒有”,王磊二話沒說,第二天就帶著她去金店,挑了個兩萬多的。
回來,他還得意洋洋地跟我說:“我媽辛苦一輩子,該享享清福了,這點錢算啥,只要我媽高興就行。”
可我媽就想要一部能順暢看視頻的手機,他卻怪我沒跟他商量。
還有前年春節,婆婆說冬天怕冷,王磊直接給她報了三亞七日游,花了兩萬五,住的都是五星級酒店,他還特意給婆婆買了新泳衣、防曬衣、遮陽帽,從頭到腳置備得妥妥帖帖,連防曬霜都是五百多一瓶的。
而我媽那年急性胃出血,我想讓王磊開車送她去醫院,他卻說“公司有急事走不開”。
最后是我請假,打了個網約車送我媽去的醫院,王磊卻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一個!事后他還明里暗里提醒我,我媽看病應該花她自己的錢。
王磊在單位是個中層領導,賺得比我多。所以這些年,家里的錢一直都是他管著。我的工資本來就不多,還要上交一半當“家庭共同開支”,剩下的錢除了給孩子買東西,就所剩無幾了。
這些年,我媽不但沒花上我啥錢,還總怕我賺錢少,在婆家腰桿不硬,總是省吃儉用地接濟我。
我媽的這些付出,王磊其實都知道,但他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一點也不感恩。
去年我媽生日,我想給她買件三百多塊的羊絨衫,王磊念叨了好幾天,說“羊絨衫不實用,洗起來麻煩,老年人穿那么好干啥”。
最后,還是我用花唄分期付款買的,不敢讓他知道。
3.
可王磊對婆婆,向來大方得離譜。
婆婆喜歡跳廣場舞,說音響不好,他立馬買了個兩千多的送過去;婆婆說鄰居的兒子給父母買了按摩椅,他第二天就下單了一臺八千塊的,直接送到婆婆家;就連婆婆的老閨蜜說某款護膚品好用,他都二話不說買了一套一千多的送過去,還說“我媽年輕時沒條件用好的化妝品,錢都花我身上了,現在我得好好孝順她。”
我剛生孩子那會兒,婆婆說她身體不好,不能幫我們照顧孩子,我媽心疼我,二話沒說就搬過來照顧我們。
可王磊總嫌她“做飯咸了”“地沒拖干凈”“身上有土腥味”,說話陰陽怪氣的。
可婆婆每次來,啥也不干,還把客廳造的亂七八糟的。王磊卻會笑著說“媽你別管,我來收拾”,他還親自給婆婆端茶倒水。
孩子周歲那天,我媽熬了好多個晚上,給孩子親手做了一雙虎頭鞋。王磊卻當著所有親戚的面,皺著眉把鞋往旁邊一推,說:“媽,現在誰還穿這個啊,土氣不土氣?下次別送這些沒用的東西了,占地方。”
我媽當時臉就紅透了,她尷尬地站在那兒,手里的虎頭鞋都不知道往哪放,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最后她默默地把東西收進了包里。
而婆婆就給孩子買了個兩百塊的玩具,王磊卻抱著孩子,大聲說:“謝謝奶奶,奶奶最疼你了,還是奶奶買的東西好!”
事后,婆婆還偷偷找王磊給她報銷了那兩百塊錢。
這些事兒,像放電影一樣在我腦子里過,每一件都像刀子似的割著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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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看著眼前怒氣沖沖、面目猙獰的王磊,突然覺得他特別陌生,這還是當初那個追我時說會對我和我家人好的男人嗎?
“王磊,你給你媽買兩萬多的金鐲子,報兩萬五的旅游團,買八千塊的按摩椅,從來沒跟我商量過,怎么我給我媽買個一千多的手機,就需要跟你商量了?”
剛說完,我接到我媽電話。她心里明白,飯桌上王磊的怒氣,就是沖著那個手機。老太太看破不說破,現在把手機錢轉給了我,告訴我家和萬事興,為了孩子,忍一忍。
我沒收我媽錢,而是掛斷電話,一件件數落王磊的“雙標”行為。
他被戳到痛處,瘋了一樣吼道:這能一樣嗎?那是我親媽!她養大我多不容易!你媽畢竟是個外人,我對她已經夠可以了!”
“外人”兩個字,像一盆冰水將我澆醒。我終于明白,在他構建的家庭序列里,他父母是核心,我和孩子是附屬,而我父母,則始終是可有可無的“外人”。
5.
我不再哭鬧,而是平靜地說:“王磊,這是錢的問題,這是心的問題,你心里只有你的父母,對我們家人沒有半點尊重,我們離婚吧!”
王磊愣住了,好像沒想到我會因為這些“小事”提離婚。
他皺著眉,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你是不是太矯情了?就因為一部手機,就要離婚?”
“不是因為一部手機,是因為在你心里,從來沒把我們當成家人!”
王磊聽了我的話,沒有任何悔改之意,而是像看熱鬧一樣:“行,離!不過我可告訴你,孩子得歸你,你看你能不能養得起吧!”
若他跟我爭一爭孩子,我倒還高看他一眼。可他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舍棄得這么干凈利落,此時,我只想早點擺脫這個男人。
第二天,我們就去辦了離婚登記。當時,王磊還覺得我熬不過冷靜期,肯定會回來求他。
直到冷靜期結束,我也沒改變主意。
我媽倒是找過我婆婆,想讓她勸勸我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好好過日子,但換來的是婆婆的冷嘲熱諷。
歸根結底,他們家都覺得,王磊工作不錯,人也帥,離婚又不帶孩子,不愁找到更好的。
既如此,我可不敢耽誤人家。所以,冷靜期一結束,我就催著王磊去民政局領證。
雖然他很錯愕,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法拉下面子來求我,最后我們順利把婚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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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離婚后,我帶著女兒搬到我媽家,一家三口過上了踏實安心的小日子。
為了能有更自由的時間照顧孩子,我做起了自媒體,分享“母系家庭養娃日常”。沒想到,這個賽道現在很火,一下子就漲了幾十萬粉,開始帶貨賺錢了。
賺到更多錢后,我給我媽換了個更好的手機,教她拍好看的照片、刷短視頻。
孩子也在我的教導下長得很好,沒有原生家庭的畸形價值觀,她更陽光了。
現在的日子雖然辛苦,但很踏實、很安心,我不用再為了所謂的“家庭和睦”委屈自己,不用再看著王磊的雙標暗自流淚,不用再讓我媽受委屈。
而王磊那邊,聽相熟的朋友說,他并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因為很多人得知他離婚的原因,知道他雙標,果斷選擇遠離。
經過這么一遭,我終于明白:如果一段婚姻里,連最基本的公平和尊重都沒有,那不如趁早放手。至少,我還能守住自己的尊嚴,給孩子一個沒有委屈、沒有失衡的成長環境,還能好好孝順我媽,讓她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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