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夏,北京一家醫院門口發生了令人詫異的一幕。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撐著一條假肢,在馬路邊編織花束,時不時吆喝幾聲。
“賣花啦,賣花啦,純手工編制,便宜好看!”
這時,有個路過的阿姨瞥了一眼女孩,又快速掃視了一下她面前的小桌子,接著一臉嫌棄地說道:“就這形象、這編織速度,還出來擺攤兒呢?”
女孩兒也沒理她,而是自顧自繼續編織著手里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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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旁邊一個賣水果的大叔給這個阿姨介紹完女孩的故事后,阿姨帶著哽咽的聲音,表示自己愿意買下女孩桌上所有的花束!
女孩名叫夏瑾禾,在這一年之前,她也是個和普通人一樣擁有完整雙腿,能蹦蹦跳跳的陽光女孩兒。
夏瑾禾出生于安徽合肥的一個普通農民家庭,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出去打工了,留她和奶奶相依為命。
夏瑾禾曾說過,奶奶是她在這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她和奶奶的感情甚至都遠遠超過了她和父母的感情。
父母不在身邊的日子里,夏瑾禾雖然也會感到孤獨和失落,但每當奶奶慢悠悠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個剛出灶膛,還冒著熱氣的烤紅薯時,她心里所有的孤獨和委屈瞬間煙消云散。
在奶奶的悉心照護下,夏瑾禾一路從小學讀到了高中,可以說,她是奶奶一點點看著長大的。
夏瑾禾也曾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考個好大學,然后好好工作賺錢,讓奶奶過得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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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2017年,命運的齒輪悄然改變了轉動的方向……
那年,夏瑾禾參加高考時,就在能決定所有考生命運的高考考場上暈倒了。等她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全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
夏瑾禾有些害怕,有些詫異,護士告訴她,是惡性骨肉瘤晚期。
雖然不知道什么是骨肉瘤,但一聽到“晚期”兩個字,夏瑾禾心里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隨后,她偷偷用手機一查,才知道自己得的是絕癥。
知道答案的那一天晚上,夏瑾禾躲在被窩里哭了許久,她才18歲呀,一只還未來得及展開翅膀翱翔天際的雛鷹,難道就要隕落了嗎?
很快,夏瑾禾的父母就從外地趕了回來,來到醫院,當他們得知了女兒的病情后頓時掩面而泣。
得知父母來看自己了,夏瑾禾本來很虛弱乏力的眸子里硬生生擠出了許多光亮,她多么希望父母來抱抱自己,多陪陪自己。
但是沒多久,夏瑾禾的父親就揚長而去,母親告訴夏瑾禾,她父親之所以不辭而別是因為他覺得這病治不好,是個無底洞,只會拖垮整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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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父親已經開始嫌棄夏瑾禾了,嫌棄她的病,嫌她成了家里的累贅。
說這話時,夏瑾禾母親眼里是帶著淚花的,眼睛紅紅的,夏瑾禾便使出渾身的氣力拉著母親的手,哽咽著說道:“爸爸嫌棄我,媽媽,你嫌棄我嗎?”
夏瑾禾的母親沒有給予她正面的答復,卻含淚許諾,會一直陪著她。
有了母親這句話,夏瑾禾也就知足了。因為她覺得自己起碼還有奶奶,還有母親。
可現實終究還是殘酷的……
在照顧陪伴了一年后,夏瑾禾的母親也棄她而去,從此杳無音訊。
沒辦法,醫院只能把夏瑾禾遠在農村老家的奶奶喚來。看著孫女蒼白如紙的臉頰、密密麻麻的針管,奶奶哭了。
夏瑾禾從沒見奶奶哭得這么傷心過。
兒子兒媳離去的事,奶奶都知道了,她沒說什么埋怨的話,只是用蒼老的手緊緊握住孫女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道:“從今往后,奶奶管你,你永遠是奶奶的好孫女!”
那天晚上,夏瑾禾再次躲在被窩里哭泣,只流淚不出聲的那種,而這一次,她不是為自己而哭,卻是為奶奶而哭,她不想看到奶奶白發人送黑發人時的悲痛和無助,她想盡可能活得久一些,爭取不讓奶奶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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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奶奶年紀大了,身體經不起在醫院守護的煎熬,第二天,夏瑾禾便跟醫生申請,讓奶奶回了家,她表示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
之后,夏瑾禾的病情有些嚴重了,醫生建議截掉一肢,為了保命,為了能盡早康復出院回到奶奶身邊,夏瑾禾自己在自己的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
而在這之后的5次大手術前,都是夏瑾禾自己給自己簽的字。
護士擔心夏瑾禾換了假肢后會不適應,便耐心開導她,說只要習慣了就好,只要習慣了,跑起來比劉翔都快。
夏瑾禾知道護士是在安慰自己,微笑著對護士說:“我相信自己很快就會適應的,我要回去找奶奶,她還在家等著我呢!”
父母失聯后,奶奶拿出了她所有的積蓄給夏瑾禾治病,但她那點錢無異于杯水車薪,很快就用完了,為了支撐下去,只要感覺自己狀態稍微好一點了,夏瑾禾都會跟醫生申請自己出去擺攤賺錢。
一開始,醫生還不同意,但最后還是被這個堅強努力的女孩打動。
之后,夏瑾禾便跟醫院借了一塊舊的折疊書桌,學別人做起了手串,因為她覺得這個容易上手,而且寓意又好,后來又提高難度,做手工玩偶、編織花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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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萬事開頭難,這些活兒在熟手手里確實簡單,但夏瑾禾之前只顧著念書,沒有做過這些,所以上手的速度還是很慢,但她并沒有放棄,一顆顆、一串串認真地做著,因為動作不熟練,導致出成品的速度很慢,往往旁邊圍了好幾個顧客,但是桌子上卻只有一兩束花,于是便出現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幕。
寒來暑往,冬去春來,夏瑾禾就一直這么堅持著在北京這家醫院門口擺攤售賣手工制品,時間一長,周圍賣水果、賣早餐的人都知道她的事了,平常大家也都會搭把手,并給予她鼓勵。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患病后,夏瑾禾心里一直有兩個心愿,一個是能活得久一點,多陪陪年邁的奶奶。她總說,自己真的不想看到奶奶因她離去時的傷痛,到那時,雖然她也看不到了,但悲痛卻是奶奶能真切感受到的。
她還有一個心愿,那就是能登上泰山之巔。
一次,夏瑾禾在刷短時,無意間看到一個關于登頂泰山的,她就沒忍住在下邊評論了一句,“我只有一條腿,但是我也想去泰山頂上看看。”
本來只是一句隨心的宣泄,因為她知道,這輩子,以她現在的情況來看,別說登泰山了,就是登上自己老家的那座山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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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多久,還是有個小伙子根據她的留言主動聯系到了她,說他愿意無償幫助夏瑾禾實現她的這個心愿。
小伙是河南駐馬店的,那天,他帶了五個朋友,他們一起六個人把夏瑾禾抬到了泰山底下,之后,幾個小伙子花了整整七個多小時才將夏瑾禾抬到山頂,等到了山頂時,夏瑾禾發現他們幾個明明是身強力壯的年輕小伙,此時卻個個氣喘吁吁,并且身上都濕透了。
夏瑾禾來不及欣賞山巔美景,卻是不斷向小伙子們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之后,夏瑾禾下了滑竿,靠著右腿假肢的支撐,大大方方站在了泰山之頂,體會到了“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登頂泰山的心愿達成,接下來,夏瑾禾只想安心治病,然后多陪陪奶奶。
值得一提的是,期間,有很多人在知道夏瑾禾的情況下對她進行捐助,有人看到她出攤后,甚至表示想要買下她所有的手工制品,但夏瑾禾并沒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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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幫助她可以,買一兩束花就可以了,一個人買多了,她不賣。
其中,就有個好心人嘴里答應著只給一朵花的錢,可轉過去的卻有五萬塊!
當年,被自己父母拋棄時,夏瑾禾都沒哭泣過,但是現在面對這陌生的好心人的慷慨幫助后,她卻哭得稀里嘩啦。
擦干眼淚,她問好心人,“哥哥,我們醫院里還有好多比我更需要幫助的病人,這些錢,我可以分一點給他們嗎?”
好心人愣住了,他沒想到,站在他面前這個只剩著一條腿的女孩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心里卻想著其他也需要幫助的人。
好心人告訴夏瑾禾,當前把自己照顧好就行,至于別的需要幫助的人,他再想其他辦法。
好心人便問夏瑾禾,她的父母離開后,她有沒有想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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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這個,夏瑾禾本來還有著些許笑容的臉瞬間黯淡了許多,之后哽咽著回道:“在這個世上,又有哪個孩子不希望得到父母的陪伴呢?”
寫到這里,筆者眼角也不禁濕潤起來,之前在整理有關夏瑾禾的資料時,筆者心里五味雜陳,有憐憫,有心痛,有憤怒,有欣慰。
千言萬語,只一句話,希望夏瑾禾早日康復,繼續用樂觀和堅強書寫屬于自己的花卷,然后實現自己的那個還未完成的心愿!
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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