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特立“三個第一”育后人

文 · 陳恭森

核心提示：

中國古代有句俗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是，這句話對于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教育家、“堅強的老戰士”徐特立而言，只不過是無稽之談。從他的兄長徐立泰開始，至他的侄兒、侄孫乃至曾孫在內的二十多人中，沒有一人是因他的關系而得到高官厚祿的。二十多人中只有曾孫輩分中徐念軍、徐定安、徐志忠、徐敬帥等分別靠勤學苦練考上了大學，或應征入伍，而后成為國家教師和公職人員，其余20 多人均是普通的農人。這是一個中國傳統“唯讀唯耕”家族的典范，充分折射出一代師圣徐特立兩袖清風作赤子，三個“第一”育后人的熠熠光彩。

5 月中旬的一個周末，筆者在瞻仰參觀徐特立故居觀音塘紀念館后，再驅車兩公里尋訪了徐老的出生地湘陰港村荷葉塅（現特立組）。徐老1877 年出生時的老屋還在。在老屋的周圍樓房鱗次櫛比，居住著特立老人的嫡系親人。

得知筆者造訪，徐老的侄孫媳趙瑞香老人和她的小兒子徐志忠停下手中的活，接受了我們的采訪。趙瑞香老人今年已95歲高齡，但精神矍鑠，思維清晰，她從屋里拿出一疊照片和信件，一邊向筆者談起徐氏家族幾十年的往事。

在鄉下做個先進人物

“徐老是我丈夫徐經富的親叔公。”徐瑞香老人深情地回憶說：“徐老又名徐立華，12 歲從我們荷葉塅過繼給觀音塘他叔娭毑做孫。他叔娭毑當時家里寬裕，有些田產。后來徐老‘破產讀書’，興辦蒙館，成了大學問家，在長沙教書，還參加了長征。解放后在中央任中宣部副部長。”老人用幾句很樸素的話就將徐老的傳奇人生歷史敘述出來。當我們問起解放后徐老對家人是如何要求等方面的情況時。老人微笑著說：“大約是50年代初徐老回過一次家鄉。他對家人要求非常嚴格。”老人說著拿出一封發黃的信遞給筆者。信是她公公（徐老的侄子）徐植本寫給她丈夫徐經富的。

1960 年10 月間，徐特立侄兒徐植本去看望徐老，在北京住了一段時間。徐植本的兒子徐經富想：我叔公在京城當官，現在我父親又已和他見面，何不寫封信去，叫叔公給我安排一個好一點的工作呢？于是一封求職信寄到京城。等了近一個月，收到了父親的回信。來信寫到：

經富我兒，你好！你想到外面謀生活的決定要打消，不要離鄉外出，宜在當地苦守工作，苦干下去扎下根子。什么事都要有組織照制度辦事，不能由個人單獨行動。你好好安心在紅旗廠( 當時的五美鄉紅旗泥瓦廠）工作，做個先進人物，祝你身體好，工作前進！父植本字，1960 年11 月9 日。

“這封信雖然是我公公寫給我丈夫的，但與徐老是一個腔調咧！”趙瑞香老人風趣地補充道：

收到此信后，徐經富安心在紅旗泥瓦廠工作，而且工作越干越出色，終于當上了廠里負責人，真的成為了一個先進人物。

在以后的許多年里，徐家再沒有人向徐老提出求職要求。從侄兒、 侄孫到侄曾孫，年長的安心生產，努力工作，為社會主義作貢獻，爭當先進；年幼的發奮讀書，整個家庭保持著勤耕苦讀的傳統家風。

嚴謹治學有傳人

“曾祖父是一位教育家，他的治學精神對我們的影響是非常深的。”徐老的侄曾孫徐志忠，因出生較晚，與徐老雖然未曾謀面，但從他的言談中，明顯地感覺到徐老的治學精神和崇高品德，對他的影響是何等深遠，他們兄弟姐妹中有好幾個人都是秉承徐老的衣缽，勤學苦練，卓有成效。徐老的侄曾孫女徐念軍，早在50 年代中學畢業后，以優異成績考入湖南省有色金屬專科學校。畢業后分配到長沙礦山研究機械工廠。由于她的工作十分努力，成績突出，由一名普通技術員晉升為科室負責人，后來擔任研究院機械工廠廠長( 已退休）。

侄曾孫徐定安，從當民辦教師開始，后自學考入湘江師范學院深造，學成后執教于曾祖父創辦的五美中學至退休。

侄曾孫徐志忠是文革后恢復高考第一批大學生。大學畢業后，授業勤勉，以扎實的工作作風和謙虛謹慎的品格贏得同事們的好評。從教學開始逐步走上教育領導崗位，曾任望成縣教育局黨組成員、監察主任等職（現已退休）。

“我們雖然深為自己是徐老的子孫而感到驕傲和自豪。但我們不打著徐老的牌子華眾取寵，取悅于人。”徐志忠談完兄弟們的情況，深有感慨的說：“應該說徐老的精神是屬于全中國乃至全世界人民的，并不是我們徐氏家族的一種特權。我們只有扎扎實實做事，堂堂正正做人，不為徐老抹黑，才無愧于這位師圣的后人”。

血濃于水的親情

徐老的兒子徐篤本，在大革命時期，積極投身于農民運動，并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27 年在敵人追捕時犧牲。徐老侄兒侄孫等晚輩是他的血脈親人。趙瑞香老人談起和徐老一家的親情，依然感到一往情深。徐老1968 年去世，1954 年回過一次家鄉，與家人短暫團聚。從50 年代初到他去世的十幾年中，侄孫經富、經術和曾孫女念軍等家人先后進京探望、小住。給他帶去一些土特產。徐老雖然沒有給自家人弄到一官半職，但以他那“革命第一，工作第一，他人第一”的偉大精神影響和培育了徐氏幾代人。他們那種血濃于水的親情完全是普通人那種最樸素無私的情感。

徐老去世后的1972 年，徐老的兒媳徐乾回到湘陰港荷葉塅，一住就是3個月，那段日子里，徐乾與家人一起到菜園摘菜，一起到鄉親們家里串門，和家人講述徐老的革命故事。甚至幫著哄孩子睡午覺等等。趙瑞香老人談起這段往事至今還非常激動，不覺眼眶里涔滿了熱淚。“我們感情很好”老人說：“徐乾每次回湖南都要趕回來看我們。她們辦事我們也派人進京去祝賀。2005 年4 月5 日是徐乾90 歲生日，我的丈夫徐經富，還有我女婿劉西豐代表全家人進京去給她拜了壽。”

徐老走了，徐乾也已去世，但趙瑞香老人將過去那些照片都珍藏在一口箱子里，也嵌進了孩子們的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