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寫明朝晉藩,我收獲很多。
我讀過一些關于明史的書,今天閑來無事,看了看我這幾年讀完的書有哪些。
從2022年到2025年,我自己讀完的關于明史的書,也是真不少了。尤其是像比較知名的大部頭的書,二十四史之一的《明史》,還有《劍橋中國明代史》,南炳文老師、湯綱老師的《明史(上、下)》,還有《明英宗實錄》,其實我都讀完了。
但是讀完了,也是忘了很多內容,就像這三個月,我在讀的《明憲宗實錄》,還有幾十卷沒讀,前面的一些內容,已經忘了。
我讀書就屬于讀得很快,忘得也快,留下了不少讀書筆記,這些筆記,是當時寫的時候有感而發。
有時候我看別人點贊我的讀書筆記,然后我自己都驚嘆,我當時竟然寫過這么有才的筆記。當然,我這屬于自夸了。
但是讀的過程,和寫的過程,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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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寫晉藩,需要查閱的資料特別多,尤其是遇到某位王爺的墓被發掘后,就會看看各位老師的最新考古發現,和史料記載有沒有矛盾的地方。
后來我發現,其實矛盾的地方不少。
有的墓志里會提到,這位王爺哪年哪月哪日冊封,但是翻看《明實錄》的記載,會有時間差。
例如朱求桂,這位王爺的冊封時間,《明神宗實錄》是這樣記載的,“丙戌,遣懷寧侯孫承蔭等為正使,禮科給事中范濟世等為副使,持節冊封晉王敏淳庶第一子求桂為晉王;上蔡王翊嫡第三子常壹為上蔡王。封謝氏為繁昌王妃,陳氏為鉛山王妃。”
《明神宗實錄》這條史料的時間是萬歷四十一年五月二十九日。
而朱求桂的墓志里,提到的時間是他是萬歷四十一年七月二十日冊封為晉王。
這兩個時間是對不上的。
我個人認為,有可能《明神宗實錄》里的時間是朱翊鈞下圣旨的時間,而朱求桂墓志里的,有可能是冊封使者到達王府的時間,畢竟冊封這事,籌備也得花時間,加上古代交通不便,到地方也得花時間,所以出現這種時間上的不同,其實也是能理解。
但是這種細節,寫的時候才發現的。
所以說,寫晉藩,其實對于我自己的明史知識,也是一種累積。
我從寫的過程里,學到了很多,例如明朝的藩王世襲,在藩王無子的時候,為什么從宗族里挑到了那個人來繼承王位,而不是別人?
寫的時候,我會去找很多的史料,這個王爺某個時間里,活著還是死了,為什么有時候《明史》和《明實錄》的記載產生了矛盾,然后再去找找明朝的那些私人修訂的一些史書里,有沒有關于藩王的記載。
最后成文的時候,你看到的,也許就那么點字,實際上,是我找了好久的史料,斟酌再三,修改好幾遍,最后確定才發出去的。當然,也有很大的概率,是你看不到我的文字。
所以,有時候我真覺得,寫明史,其實讓我很孤獨,但是我又很喜歡寫明史。
有時候,我自己會想,幾百年前,他們也和我一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我們也曾經共賞過那輪明月。
就像李白的那句詩,“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就這種微妙的情感,其實是文字難以言喻的。他們不僅僅是我筆下的那些名字,他們更是曾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活生生的人。
我讀《明實錄》的時候,這種感覺特別明顯。
有時候讀到某個人死了,然后看到實錄里,在記錄這個人的死的時候,有的時候會跟著記錄這個人的生平故事。大多是寥寥幾筆寫完這個人的一生。除非是名臣,才會用比較大的篇幅來記錄他的生平。
看這個人的生平故事,想象這人的生活環境,他是否得志,關于他的評價又是怎樣,他的性格又是怎樣的,就是通過這些細節,構建了這個人在我心里的形象。
所以,我從來不敢說,我寫的是客觀的。讀得越多,越覺得我有很多偏見。有的觀點,我初讀的時候,是那么想的,但是我讀的史書多了,也許我就完全改變了我的想法。
尤其是我還讀了一些考古學方面的書,看到一些出土文物,墓志,有時候就會發現,我讀的古籍記載里,是有錯誤的。
我深感我自己的無知,又深怕我的無知,造成對于別人的困擾,所以我在寫歷史的時候,是很謹慎的。
今夜偶有所感,明天又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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