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你抹點桃紅,我涂點黛綠。
但有些人打扮太過分:羋月亂秦被洗成為秦犧牲,高湛也能從荒淫暴君洗成癡情種子。
荒誕的是,小說家的筆墨,讓白變黑、讓黑變彩,甚至有人被直接扒光徹底釘在恥辱柱上。
在南宋話本《楊家將》中,文人把王冼的罪過全扣在潘美頭上,還給他改名"潘仁美",添上通敵賣?國、迫害忠良等十樁大罪。
百姓聽得解恨,卻不知真正的潘美是力挽狂瀾的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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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趙匡胤在陳橋驛被部下披上黃袍,潘美迅速做出回應,帶兵站隊趙匡胤,成為北宋開國元勛。
他戰功彪炳,滅南唐時他親冒矢石,平南漢時他秋毫無犯。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唯獨留他鎮守邊關。
然而,這般人物,硬被寫成跪著給蕭太后遞降表的丑角。
那“害死楊業”的鍋,又是怎么扣到潘美頭上的?
公元986年,北宋雍熙北伐失敗,楊業(即楊令公)戰死。 從此,宋對遼的戰略徹底逆轉,由進攻轉防御,再難翻身。
如果仔細看史料就會發現,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監軍王冼,這家伙剛愎自用,強行命令楊業出擊,導致兵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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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美作為主帥,雖有責任,但絕非主謀。 他勸王冼勿分兵;但大老板“以文制武”,他沒有決定權,也決定不了。
在楊業孤軍被困時,潘美派出的援軍被王冼強行調離; 最后,楊業孤立無援被俘,絕食而亡。
事后,宋太宗追責,王冼流放,潘美降三級。這一切,史書早把是非寫得分明。
可百姓看不到這些,也不愛看這些。
為啥非要黑潘美?因為南宋統治者需要“楊家將”,用他們的精神來激勵百姓抗金熱情,總得有個反派吧?
而潘美剛好和楊業之死沾了邊兒。
所以,《楊家將》帽子一扣,把潘美寫成大奸臣,楊業的死全賴他。
他滅南唐,善待李煜舊部的事,變成“勾結敵國”的罪證;
他勸趙匡胤善待周恭帝的往事,寫成“早有反心”的伏筆。
一個開國元勛,就這樣被小說家的筆改寫成跪著獻燕云十六州的丑角。
如果說潘美冤,那蘇定方簡直就是冤種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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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演義》里這位爺專干缺德事,放冷箭射死羅藝、坑殺少年英雄羅成。
但真實的蘇定方,15歲披甲上陣,隨父征戰;30歲率兩百鐵騎直搗突厥王帳;60歲掛帥西征,“前后滅三國,皆生擒其主”;
北擊頡利,西至咸海,東平百濟,南懾吐蕃,縱橫萬里,大唐疆域、聲威,在他手中推向極盛。
就是這樣一個讓西域諸國聞風喪膽的戰神,卻在說書人的嘴里,成了暗箭傷人的卑鄙小人。
原因很簡單:戰神升級打怪太枯燥,觀眾愛看英雄被小人陷害的戲碼。
所以,清人為塑造沖突,在寫《說唐演義全傳》時跑偏帶節奏,把大功臣就變成了工具人、大反派。
為襯托包拯剛正,龐籍被丑化成奸佞;為彰顯諸葛睿智,周瑜淪為“心胸狹窄”的笑柄……
口耳相傳間,真相變得模糊。最可怕的是:當謠言落地生根,跑贏真相時,連史官都無力挽回。
那為什么總會有人為故事改寫人生?這種標簽化的誤解,在我們生活中是否也在悄悄上演?
是的,我們何嘗不是在重蹈覆轍。
一條斷章取義的朋友圈;一段刻意剪輯的視頻;甚至一句輕飄飄的“聽他說”,就能輕易否定他人半生努力。
讓一個人在輿論中死亡。當我們津津樂道的吃瓜時,可曾想過,我們是否也活成了那個寫小說的人。
歷史可以被篡改,但現實中的傷害,往往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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