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稅戰下 國內小家電龍頭“因禍得福”

問道者 | 李 百

關稅戰一打，全球資本市場頓時籠罩在一片烏云之下。A股近3000股跌停，出乎意外，美的集團格力電器股價都遭遇重挫，小家電代工龍頭蘇泊爾卻只是盤中受到驚嚇，收盤時成了最扛打的小家電企業。從資本市場的反應來看，蘇泊爾彌漫著一股“因禍得福”的味道。

蘇泊爾現在的產品線已經不只有高壓鍋，炊具市占率國內行業第一。蘇泊爾兩條腿走路，國內市場走自有品牌，海外市場則抱法國炊具巨頭SEB集團的大腿，只負責代工貼牌。

目前蘇泊爾的海外業務占比30%，雖然不算大卻是蘇泊爾業績增長的主要動力。在蘇泊爾的最新年報中，2024年營收224億，增速5.27%，內銷卻下降了1.21%。

美的集團和格力電器也是兩條腿走路，跟蘇泊爾不一樣，他們都走自有品牌出口。美的集團對海外市場的依賴度更大，海外營收占比超過40%，格力不到15%。

兩種出口模式，當關稅戰來襲時，對資本市場的反應也不一樣。關稅戰后第一個交易日盤中跌停，收盤跌8.42%；格力電器盤中跌將近7個點，收盤跌4.52%。蘇泊爾盤中跌幅也曾達到7.23%，但收盤只是下跌了3.74%。

就估值而言，蘇泊爾現在的體量不到美的集團的1/10，只有格力電器的大概1/5，在超過2900家股票跌停的巨震之下，大盤股本來應該更加扛打才是，結果蘇泊爾成了小家電企業里最扛打的那一個。

美國早前對歐盟鋼鋁和汽車加征25%關稅，白宮4月2日又宣布，對歐盟大約70%出口美國商品加征20%的對等關稅。歐盟對美出口以高附加值工業品為主，機械設備和汽車是大頭，2023年占了39%，德國汽車尤其依賴美國市場；其次是化工產品；份額最少的是包括家電和電子設備在內的其他制成品，占比大概只有20%。

這意味著，法國SEB也要面臨美國20%的對等關稅。不過，因為代工，蘇泊爾或許可以和SEB分攤稅率，面臨的稅率可能只有10%。我國的“對等關稅”是54%，在東南亞國家中，幾乎沒有什么制造業的新加坡才享有10%的稅率，其他國家最低的是馬來西亞24%，柬埔寨高達49%。

歐盟20%的稅率，對蘇泊爾曲線出口本來就挺有利，如果法國SEB集團分擔一半，那蘇泊爾的關稅優勢更加明顯。這可能就是關稅戰后首個交易日，蘇泊爾相當能扛打的原因所在吧。

蘇泊爾自己估計也始料未及，在“關稅戰”中居然可以漁翁得利。

在海外業務中，自主品牌出口的美的和格力擁有比蘇泊爾更大的自主權和利潤空間。以蘇泊爾為例，內銷毛利率大約28%，外銷毛利率僅有18%左右。雖然少了10%毛利率，“關稅戰”下，蘇泊爾的代工出口卻只需面對10%稅率。這樣一來，蘇泊爾的代工出口比美的和格力的自有品牌出口更加有利。

即便輾轉東南亞曲線出口，也不得不面對至少24%以上的稅率。在生產成本精確到分的制造業里，蘇泊爾的“因禍得福”同樣顯而易見。

不過，對蘇泊爾來說，代工同樣是一把雙面刃，這種競爭優勢很可能是暫時的。

國內小家電市場早已卷成了麻花。2024年，蘇泊爾的空氣炸鍋、破壁機等網紅產品線上降價10%，但內銷收入還是縮水了，最后靠“以舊換新”政策紅利才勉強保住了營收的顏面。代工撐起增長動力的發展模式下，蘇泊爾的銷售費用卻遠高于研發投入。蘇泊爾的研發費用從2018年起便呈逐年下降趨勢，2018年研發費用占比2.26%，2024年研發費用下降到2.09%。最新財報里，蘇泊爾的銷售費用是研發投入的將近7倍。

同樣是研發，美的和格力的費用占比都在3.6%以上。

短期來看，“關稅戰”中，蘇泊爾代工出口是“因禍得福”了，但對一家代工企業來說，沒有把核心技術掌握在自己手里，并且渠道受到制于人，這種關稅戰下贏得的紅利能夠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