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當天,妻子的白月光再次約她出門。
我拉住她的手:“老婆,我第一次登上這么大的舞臺,今晚可以坐在臺下看我演出嗎?”
妻子甩開了我的手:“做好你份內的事,不要癡心妄想。”
后來,妻子卻拉住我姐姐的手說:“奕君在哪里?只要他肯見我一面就可以。”
01
我死了,死在了演出當天。
死亡的當天,我和妻子大吵一架。
今晚就是我上臺表演的重要時刻,我想和妻子一起分享此刻的喜悅。
畢竟,所有的演員都希望自己可以站在真正的舞臺上。
妻子從前也說過,只要我可以去正式舞臺表演,她就會坐在臺下看我的表演,做我的觀眾。
看著酷炫的舞臺和陸續進場的觀眾,我的心里有點緊張,又充滿期待。
我想,妻子也一定會為了我今晚的演出而感到自豪的。
可是,當我拉著妻子的手,遞給她觀眾席VIP入場卷時,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把那張票扔到了地上。
她說她今晚要去陪季尋歡,今晚是他們相識五周年的紀念日。
“劉奕君,不就是上了個地方電視臺?有什么好炫耀的?”
妻子的話讓我如墜深淵。
我小心翼翼的拉著她的胳膊懇求。
“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去?留下來看我表演可以嗎?”
妻子惱怒的扇了我兩耳光:“無理取鬧。”
“要是耽誤了我出門去和尋歡過紀念日,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捂著被打而發熱的臉龐,我悲怒交加。
我把自己櫥柜里這么多年得到的獎杯全部摔到地下。
這么多年,季尋歡永遠比我重要。
只有這一天,妻子也不愿意留下來和我一起分享喜悅嗎?
妻子仿佛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
“劉奕君,我給你臉了是吧?看把你能的?”
在我震驚的目光下,她抬腳惡狠狠的踹了幾腳被她丟在地上的VIP入場卷,又抬腳踹了我演出的凳子幾腳。
有一條凳子的腿被踹的從孔眼里掉落出來。
她還覺得不解恨,又拿棍子挨個敲我裝小動物的籠子。
我著急的去抓那條滾遠了的凳子腿。
然后嘗試把它安回到長凳的眼孔里。
周圍我養了多年的小動物,因為受到驚嚇,開始變得狂躁不已。
我急的挨個安撫,我的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劉奕君,你這輩子就只配和你這些桌椅板凳,還有這些畜生一起。”
“你想要什么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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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配?”
我氣急了,我想把怨氣都發出來,我心碎又憤怒,我紅著眼,站起身來、歇斯底里地吼叫“李玲花,你今晚要是走了,我們之間就真的完了,我會死的。”
妻子頭也不回的轉身就出了門:“你要死就死,死干凈一點,不要讓我回來的時候再看到你。一個大男人,真是沒出息。”
如她所愿,我真的去死了。
我把妻子踹倒的凳子小心翼翼的接好。
但是凳子腿卻松了。
不得以,我用斧頭削了一個木塞,連同原本的凳子腿一起安回去。
妻子推倒我用來表演的凳子,就是打我的臉。
我在心里自嘲,哪怕是養一條狗,如果要打它吃飯的碗,
那也是需要深思熟慮的。
可是,我在妻子的心里還不如一條狗。
在她眼里,我就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
我的眼眶開始變紅,我把那張VIP入場卷從地里摳出來。
我看著卷上面被高跟鞋踩的都是泥巴,還被踩了幾個洞。
我的眼淚一點一點模糊了視線,全部滴在那張入場卷上。
我用力擦了擦,入場卷上的腳印卻越來越臟,再也看不清最初的模樣。
我仿佛看見自欺欺人的愛情,從我的生命中被一下子抽離。
我把入場卷揣進懷里,心里自嘲的說道:“以后再帶著她看我的表演吧,也許她總有一天會喜歡的。”
我鼓起沖勁和力氣,在我開始表演時,被突然掉落的凳子砸死了。
姐姐接到電視臺的電話時,我的手里還攥著那張VIP入場卷。
姐姐詢問助手:“奕君演出過那么多次頂凳子,都很順利,這次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八條長凳就倒下來了?”
小助理此刻正趴在我的身上哭的死去活來:“昨晚我和老師還特地又檢查了一遍凳子,沒有問題的。”
“噢,上臺前,老師去找了師娘,他們之間好像發生了爭吵。”
“那時,有凳子落地的聲音。”
或者是太氣,又或許是太心疼,姐姐撥了妻子的電話被掛掉后,就再也沒有撥第二次。
而我死后,靈魂不散,或許對人世間還有執念,我的靈魂竟然也會跟著妻子。
我死的那天,妻子還是去和季尋歡過了紀念日。
02
我死后并沒有像電視那樣漂到地府,而是晃晃悠悠地變成靈體,漂到了妻子李玲花的身邊。
此刻一向對我冷漠、不屑一顧的李玲花正溫柔的握著季尋歡的手。
她的眼底有著化不開的濃濃的愛意。
我和她結婚五年,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何時對我如此溫柔過。
有的不過是橫眉冷對的指揮和不屑一顧的冷嘲熱諷。
我用手按著心口,那里很痛,原來靈體也會痛。
桌子上放著蠟燭,遠處傳來悠揚的提琴獨奏,也有用餐的人觥籌交錯的聲音。
但是李玲花的聲音卻像魔咒一樣,很清晰的傳入我的耳中。
“玲花,最近因為我身體的原因,你陪我的時間比較多。”
“奕君他沒有為難你吧?”
聽到季尋歡提到我的事,玲花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哼,也就是你不計較,我最喜歡你這點,不像劉奕君,他的心胸也就只比針眼大一點。”
“他就會一天到晚鼓搗他的那些桌子板凳、蛇蟲鼠蟻,他就該和他那些破爛結婚。”
“咱們別提他了,我真是想到他的事情,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頭痛。”
我看著她嫌棄的神情,心中似有萬蟻嗜咬般的疼痛。
我知道結婚以后,她不喜歡我,沒想到她還如此恨我。
李玲花看著李尋歡,用叉子小心地把切好的牛肉喂進季尋歡的嘴里。
她的眼里愛意深藏,她的眼神一直沒從季尋歡的臉上離開過,而那眼神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時,李玲花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是我的助手打來的,她眉頭緊皺,遲疑了一會,按下了接聽鍵。
助手語帶焦急:“玲花姐,你在哪里,你快來看看師父,師父他死了。”
沒想到剛聽完助手的話,剛剛還溫柔地看著季尋歡的李玲花,臉上就爬滿了不耐煩的神色。
助手以為她沒聽清,又著急的喊了一聲:“玲花姐,你快來吧,師父他真的死了。”
沒想到助手的話徹底激怒了李玲花,原本她就因為我不讓她出來見季尋歡心存不滿。
沒想到現在又聽到助理想把她喊過去的話,她心里覺得煩躁不已。
她惡狠狠的對著電話里說道:“他要死就去死,天天撒這些謊有什么意思?不要妄圖撒這些謊來吸引我的注意力。”
“這么多年了,還是那么下賤,我不過是陪尋歡吃頓飯,他就蹬鼻子上臉,耍心眼子嗎?”
“要死就死遠點,我想到他就惡心。”
說完,李玲花狠狠地摁了電話。
看著李玲花冰冷的表情,我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有種類似于絕望的情感,像立起來的墻、圍成了圈,將我包圍掩埋。
我的生命已經中止了,可是我還是放不下李玲花。
而她卻心安理得的陪在季尋歡的身邊,陪著別的男人吃燭光晚餐。
即使提到我,也是滿臉的厭惡,我已經死了,她卻認為我是在利用撒謊,引起她的注意。
想到這里,我笑了笑,是啊,這么多年,在她的心里,我不過是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
可笑、可悲、可嘆而不自知。
看著李玲花和季尋歡在一起開心舒適的表情,我想或許季尋歡再次出現時,我就該主動讓位的。
是不是沒有我,李玲花就可以幸福的和季尋歡生活在一起了。
03
“玲花,是不是劉奕君那里出了什么事了?”季尋歡放下叉子,抬頭問她。
剛才還一臉憤怒的李玲花立馬換了一副面孔,她深情的握住季尋歡的手:“別管他,今天還攔著不給我出門,現在又讓他的好徒兒打電話給我,說他死了。”
季尋歡回握住李玲花的手:“聽說他今天晚上要在京市的電視臺表演,你沒去,他會不會埋怨你?”
“都怪我,耽誤了你去看他表演。”
聽到季尋歡再次提到我的名字,李玲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別提劉奕君這個人了,他上了電視又怎么樣?他給你提鞋都不配。”
“如果他今晚還敢讓人打電話來打擾我,我就和他離婚,他真是不要臉。”
季尋歡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嘴角壓也壓不下去。
不過是一瞬間,他又恢復如初。
他享受著李玲花對他的好,張嘴吃掉了李玲花送進他嘴巴里的沙拉,順便親親李玲花的手。
李玲花的臉瞬間從臉頰紅到耳朵,路過的人都羨慕他們二人的愛意綿綿。
這么有愛和諧的一幕,我也想羨慕,如果那不是我的妻子的話。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一頓精致的晚餐很快就結束了。
季尋歡喝了些紅酒,嘴里喊著累,軟在李玲花的肩膀上。
李玲花就像哄寶寶一樣,把他扶進車里。
李玲花開著車,疾馳駛過大街小巷。
我坐在車的后排無聊的看著華燈初上。
不一會,李玲花就把季尋歡帶回了家里。
那是我和她的家。
季尋歡躺在床上,李玲花溫柔地給他脫去鞋子。
李玲花用我的杯子給季尋歡接了滿滿一杯溫水,讓他喝下。
然后又輕輕的把他扶著躺下來,貼心給他蓋上被子。
我看著季尋歡撫摸著著被子,那是我特意為李玲花挑選的被子,粉色系還帶了一個貓咪圖案。
此刻,李尋歡的眼里都是得意。
但是當他看向李玲花時,又是那副可憐小白花的神情:“你把我帶回家里,奕君他會不會生氣?”
“我看這么晚了他還沒回家,也沒給你打電話,他是不是生氣了?”
“我只是頭有些痛,我休息一下就走了。”
說完,季尋歡掀開被子,佯裝要走。
李玲花立馬著急了,撲過來摁著被子,把他扶著重新躺下來。
“你別動,躺好。你別擔心劉奕君,怪我平時對他還是太好了,竟然敢這么晚還不回家。”
“別管他,晾著他,我看他什么時候服軟?放心,一會,他就會舔著臉貼上來的。”
聽著李玲花的話,我自嘲的笑了笑。
別人的老公晚回家,電話都要被妻子打爆的。
而我已經死在外面了,她還在她的白月光面前顯示她的威風。
季尋歡聽了她的話,心安理得的繼續躺下了。
李玲花因為工作的原因,平時時常會加班。
她有嚴重的胃病。
每次我表演結束,即便是雙腿發軟,渾身酸痛,我還是會給她煮上一碗粥。
沒想到,我所做的一切,在她的眼里只是不要臉的狗皮膏藥,是綁住她的枷鎖。
李玲花安頓好季尋歡后,就往廚房走去。
她拿起濕布,蓋在粥碗上,小心翼翼的揭開。
里面空空如也。
李玲花看了一眼,生氣的把布扔在了鍋里。
她的肚子傳來了饑腸轆轆的聲音。
這時,季尋歡又在屋里大聲喊她:“玲花寶貝,快來。”
李玲花快步走到主臥,推開了門:“玲花寶貝,剛才的牛排吃了,沒感覺,我又餓了,你下樓再去買些粥回來吧。”
“我這樣的一朵嬌花,可經不起餓啊。”
季如歡說完,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李玲花揉著疼痛的腸胃,說了一句“好。”便轉身下了樓。
很快,李玲花就打包了兩份粥往回走。
04
她在電梯口,碰到了鄰居。
“哎,這不是奕君他老婆嗎?你怎么還在這里的?”
李玲花聽見鄰居的聲音,停下腳步,一臉狐疑。
“這么晚了,我不在這里,能在哪里?”
鄰居繼續開口:“今晚你老公表演頂凳子,往上疊凳子的時候,那些凳子突然倒了,當場就把他砸死了。”
“真的太慘了,頭上的血一直往外冒。你如果沒去,就趕緊過去吧。現在電視臺那邊已經亂套了,你要節哀啊。”
李玲花今晚再次聽到了我的死訊,她滿不在乎的指著鄰居的鼻子就開始說道:“怎么,劉奕君還把你也買通了?他不是好好的去參加表演了嗎?”
“聯合這么多人,騙我說他死了?”
“他這個禍害,怎么可能死?又想騙我心疼嗎?還流了很多血?又是他表演搞出來的花樣吧?”
鄰居兩眼瞬間睜大:“這么說?你今晚還沒見到死去的劉奕君?他的助手和姐姐好像都在?”
鄰居的臉一冷,“你不會又去陪你那相好了吧?”
鄰居的眼里除了不可置信還有生氣。
因為見過李玲花將季尋歡趁我不在家時,帶回去過幾次。
鄰居對李玲花這種行為深惡痛絕,旁敲側擊的和我提過。
而我每次都說不在意,季尋歡是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來家里坐坐,沒關系的。
可是,鄰居明顯不信我的話:“哪家女人沒事帶男人回家?明顯就是有奸情。”
而此刻,李玲花支支吾吾,沒有答話。
鄰居看到李玲花手里拎著兩份吃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鄰居劉嬸插著腰,毫不客氣的繼續開口:“我說李玲花,你養個野男人這么上心,自己的丈夫出事了,反而不管不顧了。”
“我看劉奕君對你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啊,做人要講良心。”
“李玲花,你等著后悔吧。”
說完,劉嬸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
李玲花想跟著一起進去,被鄰居擋在了外面。
“你這樣的人,我可不敢和共你乘一趟電梯,麻煩你等下一趟。”
李玲花氣的破口大罵:“哼,你清高、你好人,都是騙子。”
“我明明三個小時前還見過他,他還惡狠狠的威脅我,不去看他的表演,就要和我離婚。”
“好啊,長本事了,現在還編出死了的謊言了。”
我聽到李玲花的聲音,我已經不生氣了。
也不在乎了。
無所謂了。
電梯門打開時,李玲花的臉上還有未消的怒氣。
但是,她沒有進電梯。
而是下樓去了車子里,她把粥放在副駕駛。
我坐在后面看著她。
她一路開車到了演出場地。
演出場地因為出了事故,已經提前散場了。
我心里惡趣味地想著,如果她能進去問一問,或者看一看,就能知道我已經死了。
她看到我的尸體會不會嚇一跳。
可是,李玲花只是在演出場地的大門口站了一會就去找了保安。
“大叔,你等會給我帶句話,讓里面那個舞蛇斗狗,用頭頂凳子的劉毅君,表演結束,早點回家。”
說完,不等保安回話,她就轉頭往外走。
李玲花的電話響了,是季尋歡的電話。
“玲花寶貝,你買粥買到哪里了?你的寶貝快要餓死了。”
李玲花還是沒有進表演場地。
她接了季尋歡的電話就離開了。
到家后,李玲花把粥拿給季尋歡。
兩人甜蜜蜜的你開始吃熱乎乎的粥。
我冷冷地看著李玲花為季尋歡鞍前馬后。
盡管我知道她一直很討厭我,可是喝著買的粥。
難道也沒有想起這么多年,我每天為她熬粥的愛意嗎?
這么多年,石頭也該被捂熱了,季玲花的心竟然比石頭還要硬。
季尋歡從床上下來,給李玲花喂了一口他碗里的粥。
他一臉期待的希望李玲花表揚他。
可是,李玲花此刻卻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停的翻看著手機微信,仿佛在等電話。
她看著手機,越來越煩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季尋歡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趕緊尋問她:“玲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剛開始李玲花還滿臉堆笑的說自己沒事,在季尋歡喝粥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后。
李玲花再也忍不住了,她煩躁的站了起來:“尋歡,我吃飽了,你吃吧。”
李玲花轉身到了電梯口。
她撥通了我的電話。
“劉奕君,表演結束了嗎?結束了就立刻、馬上滾到我的面前,給我去煮粥。”
“別和被人學欲擒故縱那一套,你應該知道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05
接電話的是我姐。
聽著電話這頭,李玲花一連串的咆哮,我姐氣上心頭。
姐姐對著電話惡狠狠的罵道“李玲花,奕君已經死了,奕君已經到了陰曹地府了,你要是還有良心,就不要打擾劉奕君。”
“你不是在陪你那野男人嗎?你現在是什么意思?又想起奕君的好了嗎?晚了。”
李玲花仍然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你說的這是什么鬼話?奕君好好的,提什么陰曹地府?”
姐姐冷笑一聲“你是呆在季尋歡身邊時間久了,腦子也呆壞掉了嗎?”
你聽清楚,我在說一遍“劉奕君,他、死、了。”
這一刻,我看見李玲花的臉上出現一絲慌亂。
不過片刻,李玲花又開始惡狠狠的說,
“劉奕君又想耍什么把戲和手段,不過是沒去看他演出,你要編這種理由來護著他嗎?”
“他是我的丈夫,我要他回家,他就必須立刻回家。他為什么表演結束了,還不回家?”
“你讓他接電話。”
因為李玲花的話,姐姐被氣笑了。
姐姐清楚的知道因為季尋歡,我到底受了多少苦。
每次李玲花出去私會季尋歡時,季尋歡都會拍照,然后發短信刺激我。
“劉奕君,你看到了嗎?李玲花現在躺在我的懷里,只要我愿意,我現在就可以擁有她。”
季尋歡的手摸著她的腰,而發過來的照片上,李玲花的屁股上有一個被煙頭燙的洞。
那一次,是李玲花第一次把季尋歡帶回家。
演出結束的我,立馬沖回了家,我想把季尋歡的頭打爆。
進了門,我和季尋歡扭打在一起。
我抄起凳子砸向季尋歡,而他尖叫著躲到李玲花的身后。
我要揍他時,李玲花擋在了他的身前,母雞護小雞一樣。
我手里的凳子終究沒有落下。
季尋歡在她的身后,一臉得意的朝我挑性。
我看著李玲花護住季尋歡,心里傷透了。
我沒有了掙扎的力氣。
在我愣神的時候,季尋歡拿起門邊的花瓶,一下子砸在我的頭上。
姐姐來尋我時,我已經失血過多,眼睛看不清楚東西了。姐姐憤怒的大罵李玲花:“我弟弟是做了什么孽,你要因為一個野男人這樣打殺你的丈夫?”
季尋歡一邊哭,一邊拉著李玲花的手,說著“對不起。”
“當時,我看劉奕君雙眼通紅,我害怕他傷到你,我才一時之間慌亂,用花瓶打了他的頭。”
“真的對不起,玲花。”
李玲花拍著季尋歡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而季尋歡的眼里有著藏不住的惡毒。
那時,姐姐利用季尋歡對我動手,故意傷人這點,逼著李玲花把剛回國的季尋歡安頓在了其他小區。
李玲花拿出自己的積蓄,給他買了一個單室套。
本以為他們會因此收斂。
可是我們都低估了白月光的威力。
今天季尋歡說要見她,第二天她就會化著美美的妝出去見他。
無論是身還是心,李玲花都無條件的獻祭給季尋歡。
而我的意見從來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
“季尋歡他就這么重要嘛?難道這么多年奕君對你的好,不值得你看看他嗎?”
姐姐的話把我拉回現實。
不等李玲花答話,姐姐語帶痛苦和憤怒繼續說:“奕君他真的死了,信不信都由你。你想吃粥就讓你那野男人給你煮吧。”
說完,姐姐掛斷了電話。
06
李玲花看著自己被掛斷的電話,臉上都是憤怒。
她只關心我有沒有回家給她煮粥。
而一再忽略我已經死了的消息。
是買的粥不合胃口嗎?還是用我更順手呢?
我不想猜她的想法,我也不在意。
到了此時,我已經不奢求她還你愛我了。
我想起死前的那一瞬間,當凳子砸在我身上時,我口吐鮮血。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懷里掏出那張VIP入場卷。
我問姐姐:“我是不是不值得被愛?”
“我是不是付出再多也抵不過季尋歡的一句呼喚?”
姐姐一邊流淚,一邊擦我嘴角的血:“不是的、不是的,我的弟弟是天下最好的人,是李玲花不值得擁有你的愛。”
我帶著痛苦和絕望死去。
而現在我看到李玲花似乎沒感覺了。
只見她一會生氣、一會皺眉、一會又狠狠的搖頭。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也不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到了此時,我已經不在奢望她能愛我了。
片刻后,李玲花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我看見她再次撥通了姐姐的電話。
姐姐重新接起電話,對著李玲花就是破口大罵“你還打電話來干什么?你想確定什么?”
“我剛才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奕君已經死了。”
“你這畜生,不配做奕君的老婆,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奕君都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說完,不等李玲花回話,姐姐再次掛斷了電話。
我聽見李玲花罵了一句“神經病。”
“劉奕君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強,怎么可能已經死了。”
“一定又是你們兩人串通起來,耍花招,想要蒙騙我。”
屋里再次傳來季尋歡的聲音“玲花,你在哪里?玲花?”
聽到季尋歡在屋里的呼喊。”
她立馬開始調整呼吸,換上一副笑臉。
看,在季尋歡的面前,我永遠是被舍棄的那一個人。
“誰的電話,你打了這么久?”
李玲花回了一句:“無關緊要的一個人。”
我已經沒有感覺了,付出的真心換不來真心,只有一句“無關緊要。”
季尋歡撒嬌:“玲花,過幾天我們去打網球吧。”
季尋歡的頭靠在李玲花的肩膀上:“玲花,你會陪我的對嗎?我們一次相遇就是在網球館,你那英姿颯爽的樣子,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季尋歡一臉期待的看著李玲花,李玲花想也想沒想,就答應下來。
季尋歡抱起李玲花,開始轉圈圈。
李玲花的臉上也漏出開心的笑顏。
不過幾句話,季尋歡就把李玲花的毛梳順了。
看吧,身死的那一刻,我對她就沒有執念了。
我的心早就冷了。
我聽見他們約好,一起去打網球。
07
又過了幾天,季尋歡早早地就去預約了場地,在場地的長椅上晃著雙腿,再電話里叮囑李玲花開車慢點來,不要著急。
李玲花掛掉電話后,開始疾馳。
我坐在副駕駛,看著她焦急的臉龐。
嗯,果然是去見心上人,一分都不能耽誤。
我以為她會直接去網球場。
沒想到她卻把車停在了姐姐家的樓下。
姐姐一看是李玲花,立馬要把門關上。
李玲花還是擠了進來。
她在屋里找了一圈:“你把劉奕君藏在哪里了?我只想抱抱他,確定他安然無恙我就走。”
“否則,我就要去陪季尋歡了,我就不要他了。”
姐姐沒有說話,扯著她的手,把她塞進了車里。
一路疾馳,來到了一家殯葬館,姐姐把李玲花從車里扯了出來。
李玲花看到姐姐把她帶到了殯葬館,她不耐煩的問:“帶我來這里干什么?我說去找劉奕君。”
姐姐沒有說話。
我也沒有說話。
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姐姐走在前面。
我以為李玲花會轉身離開,但是她并沒有。
她安靜地跟在姐姐的身后。
我知道,今天在這里,姐姐給我設了追悼會。
跟了一段路后,李玲花的臉色開始慢慢變了。
直到可以聽到里面的哀樂。
李玲花停住了腳步:“帶我來靈堂干什么?我不去!”
姐姐拉著她的頭發,把她拽進了內場。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看看今天的靈堂是為誰設的?”
我姐把李玲花一把丟在我的靈堂臺階下。
李玲花睜大了眼睛,看了很久,仿佛才看清,那悼念牌子上寫著“沉痛悼念民間藝人劉奕君仙逝”,旁邊還有一張我的黑白照片。
靈堂前面還擺了香燭、紙錢。
待李玲花終于看清了靈堂上的字時,她一下子從臺階上滾落到地下。
她的身體像是突然被彈開,離我的靈堂好遠。
我看見她的眼眶似乎紅了。
可我不在意。
我的姐姐也不在意。
過了很久,李玲花再次向前爬行,去看清靈堂上我的照片和名字。
她把自己撐起來。
走到靈堂上,摸著我的牌位一遍又一遍。
直到把手指磨出血跡。
她好像是在確定今天靈堂的主人到底是誰?
真的是她的丈夫嗎?
我飄在空中,冷漠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突然,李玲花坐在我的靈堂前開始掉眼淚。
姐姐問她“你這是做什么?奕君已經死了,你做給誰看?”
李玲花紅著眼框說“我不相信,你騙我、你騙我。”
“設了一座靈堂,就能說明他死了嗎?”
“他永遠是我李玲花的丈夫,我沒有答應他死,上天下地,我都要把他找出來。”
姐姐抬手甩了她一個巴掌。“混賬東西,我弟弟被你這害人精害慘了。”
“現在他死了,你開心了吧。”
“我弟弟那么好,就這樣被你作沒了。你好好的日子不想過,賤人。”
說完,姐姐又打了她一巴掌。
李玲花的嘴角滲出血跡。
她聲音訥訥的問“那奕君為什么會死?”
她到現在還是不肯相信。
“為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姐姐想到我死時的慘狀,抑制不住的流淚。
“就在你去和季尋歡過五周年紀念日的那個晚上,你頭也不回的走了,奕君演出的時候,就被掉下來的凳子砸破了頭,胸口也被砸斷了幾根肋骨,斷了的肋骨戳到肚子里,奕君就死了。”
姐姐停了一會,繼續說道“我得到電視臺的消息時,奕君已經沒氣了,他口吐鮮血,臉上掛滿了淚水。”
他的右手里,還緊緊攥著一張晚會VIP的入場卷不肯松手。
我一個一個的掰開了奕君握著的手指頭,才將這張VIP入場卷從奕君的手里拽出來。
我想,這一定是對奕君來說,特別重要的東西。
我看見姐姐將那張VIP入場卷從懷里拿了出來。
李玲花一把搶了過去。
那上面金燦燦的燙金大字,仍舊亮眼,“第十三屆京市藝術匯演歡迎您的到來。”
李玲花腳印也安安穩穩的躺在入場卷上,那上面還有被李玲花的鞋跟戳破的洞。
不同的是那張VIP入場卷上多了血跡,那是我臨死前,噴上去的血液。
姐姐說:“奕君死在了他最風華正茂的年紀,他本來可以有大好的人生。”
李玲花的雙手開始顫抖。
幾欲拿不住那張VIP入場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出了事。」
姐姐哭的更兇了。
“那晚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你沒有接。”
“我給你發了那么多條消息,你也沒有回。”
“我讓奕君的助手給你打電話,你也說是在騙你。”
“是奕君在耍手段。”
李玲花嘴唇開始顫抖“那晚,那晚我的手機在季尋歡手里。”
姐姐站起來對著李玲花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季尋歡、季尋歡,渣男賤女,死的怎么不是你?去死,去死。”
此刻,季玲花終于確定我已經死了。
她再一次朝我的靈堂前爬去,把我的牌位摟在懷里嚎啕大哭。
就像,就像他還在擁抱著她的丈夫。
我的內心感受不到一點波瀾。
我看見李玲花把眼淚、鼻涕全都涂在了我的牌位上。
我嫌棄她臟。
我卷起一陣落葉,全部甩到她的臉上。
落葉像鋒利的刀,刀刀割她的臉皮。
我聽見李玲花說:“你還在怪我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生時,不予我夫妻情愛。
我既已經死了,就不要再來挨邊。
輪回的路上,不需要虛假的眼淚,不要來臟了我輪回的路。
08
靈堂上人來人往,大家都在看著李玲花號啕大哭。
姐姐并沒有拉著她。
我懂姐姐,父母早逝,我和姐姐相依為命。
而我生前拜李玲花所賜,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姐姐能忍住沒殺了她算好的。
直到李玲花哭癱了,哭不出聲了。
姐姐冷著聲,讓她把VIP入場卷翻過來。
我也湊過去看,成了靈體以后,有些記憶就消散了。
我也想知道那獎狀上寫了什么?
李玲花把入場卷鋪平,然后翻了過來。
那背面,是我寫的幾行小字。
“這么多年,我沒混出名堂,感謝玲花的不離不棄。今晚,我要登上大舞臺了,玲花會為我驕傲吧。”
“玲花說了只要我登上大舞臺,就在臺下做我的觀眾的,今晚終于可以實現了。”
“這一次,玲花該兌現諾言了吧。”
三句話的后面還畫了一副,我在臺上用頭頂凳子,
而玲花在臺下給我鼓掌的畫面。
李玲花摩挲著那幅畫,泣不成聲。
我看著李玲花的眼淚狂落。
后悔嗎?
心疼嗎?
可是現在又有什么用呢?
我的內心古井無波。
李玲花沙啞著嗓音,突然對著我的牌位說了一句。“對不起,奕君。”
混蛋!
我飄在空中,惡狠狠的對她放話。
不要裝做一副假惺惺地悔改的樣子。
從你離開家門,毅然決然的選擇去陪季尋歡過相識五周年紀念日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還奢求你的愛,或者說是原諒你。
“我忘記了自己承諾過奕君,只要他登上大舞臺,我就去看他演出的事。”
把說完,李玲花自己的頭埋的很低。
姐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奕君死的那個晚上,臉上的表情傷心欲絕。”
姐姐左右開弓,又扇了李玲花好幾個巴掌。
“你、你妄為人妻。”
“奕君就是被你害死的。”
“你不用再有顧慮了,你去和你那野男人季尋歡去尋歡作樂吧,沒人管著你了。”
“祝你們幸福永久。”
姐姐半打半罵半推,想把把李玲花趕出了靈堂。
而李玲花突然像瘋了一樣,沖進內場。
把來參加葬禮的人從長板凳上掀翻在地。
“這是奕君用來表演的凳子,你們不許坐。”
眾人看著她發瘋。
屁股下面有我表演凳子的人,全部被驚的站了起來。
一條凳子、兩條、三條、到了集齊八條凳子時。
李玲花抱著凳子,撫摸著,把臉貼到凳子上。
她的面上全是深情。
就在這時,她抱著的凳子的腿突然掉了。
連同凳子腿一起掉出來的,還有那個我用來加固凳腿的木塞。
來參加葬禮的人里面,不乏同一行業的民間藝人。
立馬有業內人士走進仔細檢查。
“這,這是奕君死前用來表演的凳子嗎?”
我的小助手哭哭啼啼的說“是。”
“為什么凳子腿是壞的?劉奕君晚上有表演,提前應該將所有的表演用具全部檢查好。”
“這頂凳子的表演需要每條板凳環環相扣,才可以完成表演。”
“我還在想,奕君表演頂凳子,從無失手?這次怎么突然所有的凳子都不聽指揮了。”
小助手突然像想起什么。
他指著李玲花:“當天上臺前,師父和師娘大吵一架。那時候有板凳落地的聲音。”
李玲花的臉色越來越白。
她張張嘴:“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想害他的。”
“我只是、只是......”
姐姐大聲問她:“只是什么?”
李玲花流著淚說:“我踹他的凳子,只是想讓他不要攔著我出門,我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姐姐拎起李玲花的衣領:“我弟弟真的是你害的,你這個賤人,心狠手辣,你竟然在他臨上臺,壞他表演道具,擾他心智,害他身死。”
姐姐捂著臉,良久,痛苦的說道:“可是,奕君死前都還在和我說,千萬不要為難你。”
“你給我滾,滾出去。”
09
李玲花手里緊緊捏著那張入場卷。。
她開車渾渾噩噩的來到了家門口。
她抹了一把臉,換上了一副笑臉。
輸入密碼,打開家門。
我也跟著飄了進去。
“奕君,我回來了,你在哪里?”李玲花話里都是開心,像這一天與其它日子并于二至。
她迫不及待的抬腳就進了門口。
李玲花首先去了廚房,廚房里沒有裊裊炊煙,也沒有我的身影。
李玲花在屋里走了一圈。
甚至打開每個屋里的衣柜門,往里探頭,看一看。
遍尋不得后,李玲花整個人癱坐在黑暗里。
“奕君,我錯了,我不該傷你的心”。
“你付出了這么多努力才走上了打的舞臺,沒有比你更出色的藝術家了。”
“我真是罪該萬死,把答應去看你表演的承諾都忘的一干二凈。”
哼,晚了。
從前我執迷于得到你的承認。
你的一句話,一個眼神,我都會為之奮斗許久。
可是在你看來,我的付出比不上季尋歡一句哭哭啼啼的懇求。
可笑。
有毒。
從我的家里滾出去。
我在她的耳邊大吼。
一陣風吹過。
李玲花突然抬頭“奕君,是你嗎。奕君?你是不是還在我的身邊?”
“你說話句。”
“誰能說句話?”
李玲花再次抱頭痛哭。
黑暗里,傳來手機的來電鈴聲。
“玲花,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來,我還在球場等你。”李玲花從黑暗中驚站起:“好,我馬上來。”
看,在季尋歡的面前。
我永遠是被無條件放棄的那個人。
哪怕李玲花前一秒還在傷心落淚,懊悔自己所作所為。
下一秒也能換一副溫柔的面孔去見她的白月光。
無所謂,我已經不會心痛了。
李玲花驅車來到了季尋歡的身邊。
季尋歡裝作大度,急匆匆地告訴她:“沒關系,你去陪劉奕君也是應該的,我等一會沒關系的。”
李玲花冷冷的看了一眼季尋歡:“難道我不可以去陪劉奕君嗎?”
季尋歡愣住了:“玲花,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季尋歡咬了咬嘴唇:“玲花,你怎么了,從前只要我需要,你都會來,今天是怎么回事?不僅遲到了,來了還像吃了槍子一樣。”
“劉奕君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沒有,如果你不愛我了,這個世界就沒有愛我的人了。”
李玲花撿起地上的網球,把他們放進球框里:“你回來的時候,我就給你買了房、買了車,日日都陪著你,你還有什么不滿足。”
“你說,奕君他什么都有,我到現在才知道,他死前一無所有。”
季尋歡的反應先是震驚、然后是害怕,再到滿臉不屑。
一副你耐我何的表情。
到了此刻,李玲花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李玲花此刻陰沉著一張臉:“我說奕君死了。你早就知道他死了吧?”
“為什么那晚要刪掉我的通話記錄和短信?”
季尋歡冷著臉,不復往日的溫柔,
“于我而言,劉奕君是無關緊要的人,你不是也很討厭他?”
“可惜了,劉奕君到死都還在念著你。”
看到李玲花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季尋歡決定再添一把火。
“嘖嘖嘖,短信上說,他被掉下來的凳子砸的口鼻流血,嘴里還一直再喊你的名字,想在死前在見你一面呢。”
“太可憐了。”最后一句季尋歡殺人誅心。
可是明明講的是我,而我沒有一點心痛的感覺。
仿佛他們講的人不是我。
季尋歡還要說什么,李玲花大步上前,抄起網球,就對著季尋歡打過去。
“狗東西,你怎么敢,怎么敢瞞我。”
李玲花一次發了十個網球,各個使了全力,那網球就像長了眼一樣,追著季尋歡打。
季尋歡發出痛苦的尖叫聲。
整個球框里的球全部被李玲花打在了季尋歡的身上。
直到季尋歡痛苦的求饒,李玲花才停手。
狗咬狗,真是好看。
愛看。
李玲花惡狠狠的發問:“我問你,你接近我,真的是因為喜歡我嗎?你不要妄圖說謊。”
季尋歡驟然被打,竟被激起了一點血性:“當然不是,我就是要看著他劉奕君一點一點失去屬于自己的東西。”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一副桀驁不馴,把誰都不放在眼里的樣子。”
我在心里冷笑,就是這樣可笑的理由,他就要搶走我的一切嗎?
季尋歡抬頭看著李玲花:“還有,難道這一切的錯不是因為你自己蠢嗎?放著那么疼你的老公不要,三言兩語就把他拋棄了。”
“劉奕君的死完全就是你一手造成的,李玲花,你怪不了別人。”
李玲花握拍的手,輕輕地放下了。
她的臉上滿是痛苦和掙扎。
心里感覺痛快嗎?
那肯定是有一點的。
看見季尋歡吃癟,我的心里還是很爽的。
我看著她連夜把買給季尋歡的房子賣了。
把季尋歡的行李全部扔到門外。
第二天火速過戶。
一如當時買這套房子時一樣。
10
期間,李玲花做完這一切后,整日把自己鎖在屋里。
她撫摸著家里的每一個角落。
有時候會突然笑起來,抱起我的蛇苗就問:“奕君,你看,這是你最愛的小蛇寶寶,我按照你的方法,每天給它喂肉吃,等你回來就看到它們,心情一定會變得很好。”
“到時候,你給我表演訓蛇好嗎?”
說完,李玲花的眼淚和鼻涕就開始一起往下掉。
諸如此類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她學著我的樣子把凳子頂在額頭上,每次、凳子都砸在她的臉上。
這時,她都會哈哈大笑。
而夜里,李玲花會把我用來表演的凳子抱在懷里,枯坐到天明。
中間,李玲花只出去過一次,她想把賣房的錢留給我姐姐。
當她敲響姐姐的房門時,她剛說明來意。
姐姐就轉身回屋,拿著掃把把她往外趕:“掃把星,趕緊滾、滾啊。”
李玲花任由我姐姐雨點般的抽打落在身上,她沒有動,也不敢動。
姐姐生氣的叉著腰,指著李玲花的鼻子痛罵:“賤女人,拿錢來干什么,減輕自己的罪惡感嗎?”
“你以為錢是萬能的嗎?你的錢可以換回奕君的命嗎?”
“誰都喜歡你的錢嗎?拿著你的錢有多遠滾多遠?”
姐姐再次掄起掃把:“以后再讓我看到你,我殺了你。”
“趁現在,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快滾。”
我飄在空中看著姐姐,大呼了一聲:“姐姐做的好。”
李玲花灰溜溜的滾了。
回到家中,她更沉默了。
又過了幾天,李玲花收到了季如歡的消息:“玲花,奕君的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當時我太害怕了,短信上說他死了,我不敢告訴你,他死的那一刻,我也覺得我完了。”
“除了私心,我更害怕你會怪我,所以我刪了電話記錄和短信息。”
“事情過了這么久,我真心悔過了,我心里還愛著你,我們見面聊聊吧。”
季尋歡發完消息,又發了一個定位過來。
李玲花的臉上,亮起一抹神采。
她回復:“好的。”
我看著李玲花換上了新衣服。
把我的蛇、猴子還有狼狗放進了車里。
我聽見李玲話說,“奕君,你等等我,我這就來陪你。”
11
電視里傳來一則新聞播報“京市今日中午12點00分,一李姓女子用眼鏡蛇咬死了季姓男子。”
“其中,李姓女子與季姓男子子系情人關系。”
但是,讓人所不解的是,李姓女子施暴后,并未離開現場,而是層層疊疊的摞起了八張凳子,躺在地上。
一腳把摞好的凳子踹倒,把自己生生砸死了。
此時,我坐在京市最大的廣場上面,頂起了八條凳子。配合著音樂:“大威天龍,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
廣場上,坐滿了靈體觀眾,他們驚嘆于我出神入化的絕技。
掌聲不斷:“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而我看著自己越來越透明的手,我終于要輪回轉世了。
那天李玲花開著車按定位的地點去赴約。
季尋歡抱著李玲花準備上下其手時,李玲花放出袖中的眼鏡蛇,一口咬住季尋歡的脖子。
季尋歡捂著被咬的脖子:“你、你......”
倒在地上就死了。
在確定季尋歡死透了以后。
李玲花臉上揚起了笑容,笑著疊起了凳子,然后推倒凳子,把自己活生生砸死了。
我的身體越來越透明,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奕君,奕君,是你嗎?我是玲花啊。”
我看著從遠處揮著手,小跑著過來的李玲花。
我和廣場上的眾人告別。
我冷著臉、翻身,毫不猶豫的投入輪回眼。
我只愿生生世世再也不見李玲花,不做她的丈夫。
后記:
李玲花
被條凳砸死,原來是這么痛。
但是我也確定了,奕君你一直跟在我的身邊。
奕君,我真的后悔了。
我不該為了季尋歡,忽略你。
讓你心灰意冷的死去。
明明那天我已經快要追上你了。
可是你毫不猶豫的轉世投胎了。
至死你都不愿意原諒我嗎?
我看見你重新投胎落地。
你從牙牙學語慢慢長大。
我看著你從眾多喜歡你的女孩里,挑了一個最愛你的女孩,結婚生子。
你是那樣的幸福。
你還是喜歡表演雜技,而那個女孩場場不落的去為你加油、喝彩。
我也看見了你在舞臺上的颯爽英姿。
原來你是這樣的美好。
我的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我想我也快去投胎了。
但是我還想多看你一點。
終于,我的最后一點意識消散了。
我想我也要去轉世投胎了。
但是下一秒,我在醫院里醒來。
我問看向鐘表上的時間,已經是2024年。
我整整昏迷了24年。
難道我經歷的都是一場夢?
直到那天護士推著我溜灣時,
我在醫院看到了你,你的妻子陪在你的身邊。
奕君,你和上一世,模樣分毫不差。
我盯著你看,你嫌惡的轉頭不看我。
你的妻子溫柔的問你:“發生了什么事?”
你拍了拍袖子:“總覺得很討厭那個女人,像是她上輩子欠我的。”
你的老婆笑了笑:“她不過五十歲上下,你們應該上輩子不認識。”
我看著你們有說有笑地離開了醫院。
我收回了目光:“劉奕君,只愿這一世你的美好人生里,再也沒有我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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