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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國興作為當代以書入畫的代表人物,特別是以其獨樹一幟的「篆隸入畫」實踐,開創了傳統文人畫的新范式。他將書法四體(尤其是篆隸)的金石氣脈與花鳥畫的靈動意趣熔鑄一爐,通過「書畫瓷三絕」的跨界探索,構建了既深植傳統又極具現代性的藝術體系,被譽為「當代以篆隸入畫的新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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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隸書 樂觀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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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篆書 樂道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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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魏碑 澄懷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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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行書 志凌煙云
而這一藝術體系的根基,正是他深厚的書法造詣——方國興首先是一位造詣精深的書法大家,早在80年代便入選《書法雜志》評選的全國37位優秀中青年書法家,其篆、隸作品雙雙斬獲國家級獎項,此后更躋身全國“50位書法家”名錄,成為書法界公認的實力派四體皆擅的書家。正是這份歷經數十年沉淀的書法功底,為他的國畫創作注入了“書法立骨”的核心力量,使其「篆隸入畫」并非淺層的筆墨借鑒,而是從藝術精神到表現語言的深度融合,最終成就了他在當代畫壇的獨特影響力。追溯這一“以書養畫”的藝術路徑,吳昌碩、齊白石兩位大師早已用實踐證明:深厚的篆隸造詣,正是成就繪畫巔峰的核心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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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君子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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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虛心勁節是吾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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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篆書 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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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隸書 十六字令
一、篆隸入畫的技法革新:承前賢之脈,開當代之境
方國興的藝術突破,既延續了吳昌碩、齊白石“以篆隸立畫骨”的傳統,又實現了筆墨語言的當代重構。吳昌碩畢生精研石鼓文,將篆書“力能扛鼎”的雄渾線條融入花卉創作,其筆下牡丹枝干如篆籀盤曲,紫藤藤蔓似石鼓筆意流轉,正是這份“以書入畫,畫即其書”的功夫,讓他突破晚清花鳥畫的柔媚風氣,成就“重、拙、大”的繪畫巔峰。齊白石則取法漢隸《祀三公山碑》與《天發神讖碑》,篆書的簡練勁挺化作他畫蝦的線條——中鋒圓筆如篆線渾厚,側鋒輕掃似隸筆靈動,蝦足的提按轉折暗合隸書中鋒,既還原生靈形態,又超越具象束縛,最終達成“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的藝術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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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處處聞清香
方國興深悟此道,在前輩基礎上進一步解構篆隸筆墨:他深入研習漢隸《曹全碑》的舒展飄逸、魏碑《張猛龍碑》的方折峭拔,以及石鼓文的古樸雄渾,將這些書法特質創造性地轉化為繪畫語言。例如在《遠風戛修竹》中,他以篆書寫竹竿,線條古樸蒼勁,似青銅古器上的銘文,遒勁有力,彰顯出竹子的堅韌挺拔;以隸書寫竹節,波折分明、粗細有致,賦予竹枝如漢代碑刻般的厚重與灑脫;以魏碑(楷書)寫竹葉,筆勢飛動如驟雨旋風,疏密得當;以草書寫竹枝,揮灑自如,靈動飄逸,如行云流水,將竹在風中搖曳的姿態展現得淋漓盡致。通過四體筆法的巧妙運用,每一株竹都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在宣紙之上演繹著獨特的故事。這種“四體畫竹”技法,使每一株竹都成為書法線條的交響詩,既有“干裂秋風”的蒼勁,又含“潤含春雨”的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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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遠風戛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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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竹影搖曳舞春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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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伴此幽貞唯德是宜
在蘭草的表現上,他獨創「國興蘭」符號:蘭葉汲取隸書的古樸厚重,起筆如《曹全碑》舒展,行筆融入篆書的中鋒圓潤,收筆暗藏魏碑的方折峭拔,形成“剛柔相濟”的獨特姿態;花瓣則以行書筆法勾勒,顧盼生姿如“凌波微步”。這種將書法筆意與物象特征深度融合的創作方法,使傳統文人畫的“寫”意精神獲得了新的形式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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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舞翩遷
二、文化精神的當代轉譯
方國興的藝術實踐不僅是技法的創新,更是文化精神的現代性轉化。他筆下的「方竹」脫胎于魏碑方筆,竹葉呈幾何銳度,既強化竹子“寧折不彎”的氣節,又暗合“外圓內方”的處世智慧——方象征規矩,圓寓示變通,剛柔相濟間藏“智圓行方”的東方哲思。這種將文人品格具象化為草木形態的創作理念,與吳昌碩以篆隸線條彰顯“金石氣節”、齊白石以簡筆篆隸傳遞“民間意趣”一脈相承,卻又在當代語境下賦予傳統君子意象新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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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虛懷融正氣 高潔人相重
在構圖上,他打破傳統文人畫常見的“折枝式”單株構圖,常以“叢生蘭”入畫,數簇蘭草或倚石而生,或與雛雞小鳥為伴,葉片縱橫交錯卻條理清晰,既遵循書法的空間節奏,又暗合蘭花“熱愛生活而不孤傲”的自然特性,構建出傳統與現代交織的共生圖景。這種“以書意入墨韻”的技法,讓「國興蘭」自帶文人手札般的雅致氣息,同時通過與頑石、清泉、禽鳥的組合,賦予畫面新時代的生命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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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香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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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祖香國色四時春
時任中國書協主席啟功觀作品后贊道:“方國興的墨蘭和小篆為當今之絕”,作為書法與書畫鑒定領域的泰斗,啟功的評價既點出方國興對吳昌碩、齊白石“書畫同源”理念的繼承,也直指其特有風格的“篆隸”入畫實踐的核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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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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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幽香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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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富貴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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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清歌撫風
三、藝術體系的跨界融合
方國興的藝術成就得益于其“書畫瓷三絕”的跨界實踐,這一探索同樣可追溯至吳昌碩的“詩書畫印”一體化——吳昌碩以篆書刻印,印風與畫風、書風相契,形成完整藝術體系;齊白石則將篆隸筆意融入篆刻,“齊派印”的簡練與“齊派畫”的靈動互為表里。方國興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拓展媒介邊界,將書法線條的韻律感與陶瓷工藝的材質特性相結合,在瓷板、瓷瓶上創造出“青花牡丹”、“釉里紅四君子”等系列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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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釉里紅鑲器 四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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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青花瓷瓶 國色天香
例如在《國色天香》青花瓷瓶中,他以魏碑方筆勾勒牡丹枝干,青花料的濃淡變化模擬碑刻“入石三分”的層次感;花瓣則以篆書筆意暈染,釉色的熔融感與水墨的氤氳效果相得益彰,使傳統吉祥題材獲得了立體的金石韻味。這種“筆墨映瓷韻”的創作方法,被陶瓷大師王錫良贊為“用書法之筆寫瓷上君子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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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青花釉里紅天球瓶 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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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青花盂 金玉滿堂
他的書法與繪畫形成視覺互文:“方隸”書風與“方竹”繪畫構成統一藝術標識,篆書的圓勁與隸書的方折在畫面中形成“干濕濃淡”的變奏;瓷藝中方筆線條的工藝特性反哺繪畫,固化方葉形態,使藝術語言在不同媒介間自由流轉。這種跨界融合,比吳昌碩的“詩書畫印”更添材質維度,較齊白石的“書畫印”更顯現代性,進一步拓展了傳統藝術的表現邊界。
景德鎮陶瓷學院程云教授曾在論文中提到:“方先生陶瓷繪畫是繼「珠山八友」之后陶瓷文人寫意花鳥畫影響最大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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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青花瓷瓶 竹雀
四、小動物題材的篆隸筆墨表達
方國興在小動物題材的創作中,同樣延續“篆隸入畫”的核心特質,其手法與齊白石“以篆隸寫生靈”有著清晰的傳承脈絡,卻又在筆墨維度上實現了新突破。齊白石畫蝦時,蝦殼以篆書中鋒圓筆勾勒,線條渾厚如古銅鑄器;蝦須以隸筆飛白輕掃,似有微風拂動之態,憑“單一體勢寫生靈”的簡潔筆墨,達成“妙在似與不似”的境界。方國興則在此基礎上,將篆、隸、魏碑的筆墨特性拆解重組,融合音樂舞蹈等姐妹藝術,形成“以多種藝術寫生靈”的獨特風格——每一處物象形態都對應特定書體筆意,既還原生靈的自然靈性,又讓書法筋骨成為畫面的隱形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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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梅雀共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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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多吉圖
其筆下的雛雞、麻雀、小鴨等形象,皆因篆隸筆墨的精準運用而愈顯鮮活立體。以《香滿堂》為例,幾只雛雞嬉戲于蘭花之畔:絨毛部分以篆書裹鋒淡墨皴擦,線條如石鼓文般圓融含蓄,既呈現蓬松柔軟的質感,又暗含“屋漏痕”般的自然意趣;雞爪則取魏碑方筆短勾,起筆如《張猛龍碑》般方勁有力,收筆略作頓挫,似“折釵股”之韌,寥寥數筆便勾勒出雛雞蹬地尋食的憨拙姿態。尤為精妙的是點睛之筆,以隸書中鋒輕落,墨色濃黑如漆,宛若墨珠凝懸紙面,頃刻間點活雛雞“探頭啄蟲”的機敏神情。旁側花盆以隸筆掃出,輔以魏碑筆意皴擦;蘭葉取篆書筆法,蘭花則帶行書筆意,與雛雞的筆墨形成“圓勁與方折”的節奏呼應,使畫面既洋溢生靈意趣,又蘊含書法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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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香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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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鴨樂水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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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綠蔭
在《風中雨中有聲》里,他對麻雀的筆墨處理更見巧思:麻雀的喙部和足部以漢隸《曹全碑》“蠶頭燕尾”筆勢起筆,起筆時藏鋒如“蠶頭”圓潤,收筆時露鋒似“燕尾”輕挑,暗含隸書的波磔節奏;頭部羽毛以篆隸混合的短筆皴擦,濃墨處如碑刻深拓般厚重,淡墨處似拓片飛白般透氣,疏密交錯間還原羽毛“外緊內松”的層次感;翅膀邊緣以魏碑方折筆勾勒輪廓,內部則用篆書中鋒淡墨鋪陳,方勁與圓柔交織,恰似麻雀振翅時“硬羽護軟絨”的真實質感。更妙的是,他將麻雀置于竹林間——竹竿以篆筆豎寫,竹枝以融有隸書筆意的行書斜出,竹葉以魏碑(楷書)筆法點畫,麻雀與竹的筆墨語言互為表里,構建出“禽棲草木間”的共生意境。這種“生靈+草木”的組合構圖,同樣堅守“以篆隸立骨”的藝術核心,避免了畫面因元素增多而失卻書法氣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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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風中雨中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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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年年有余
從雛雞的憨態、麻雀的輕盈到游魚的靈動,方國興始終以“篆隸為骨、筆墨為魂”的創作邏輯,將書法筆意與生靈形態深度綁定。這種實踐既繼承了齊白石“以書入畫”的傳統,又突破了單一書體的限制,讓篆的圓、隸的方、魏碑的勁和行書的逸在畫面中形成變奏,為“篆隸入畫”在小動物題材中的應用,開辟了更細膩、更多元的表達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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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蘭韻幽長石伴舞
五、藝術史坐標中的定位:篆隸為脈,三代同輝
方國興的藝術實踐,在吳昌碩、齊白石所開創的“篆隸入畫”脈絡中,樹立了當代標桿。吳昌碩以石鼓文筑基,將篆隸所蘊含的“雄渾之力”貫注于花鳥畫中,突破了傳統柔媚范式,成為清末民初畫壇的一座高峰;齊白石則以漢隸為骨,把篆隸中蘊含的“靈動之趣”融入生靈題材,開創出雅俗共賞的藝術境界,鑄就了近現代花鳥畫的又一巔峰。方國興兼取兩家之長,既承襲吳昌碩篆筆的厚重骨力,又融匯齊白石隸筆的靈動意趣,更以“四體熔于一爐”的書法用筆融入國畫創作,并憑借“跨界瓷藝”的開拓性實踐,將“篆隸入畫”推向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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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蘭心高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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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簕杜鵑 花歌雀舞頌小平
方國興被《中國畫名家大典》(近現代/當代卷217人)收錄,與齊白石、潘天壽等大師并列,成為江西藝術界入選該典的標桿人物。藝術評論家認為,他的作品“既延續了徐渭的酣暢淋漓、八大的孤異高絕、吳昌碩的渾厚灑脫、齊白石的靈動質樸,又通過方筆解構與現代構成意識的融入,開創了文人畫的新范式”。其“方竹”“國興蘭”等藝術符號,被香港藝術評論家王乙真稱為“與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同列的中國近現代花鳥畫代表性符號”——這一評價,正是對他在“篆隸入畫”脈絡中當代地位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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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蘭竹共芬芳
陶博吾先生曾對其書畫合璧作品點評:“方先生學書善以隸筆為篆,兼收行書筆意;以篆筆為隸,兼取北碑用筆,同時又以篆隸北碑書法作行草,熔諸體于一爐,別啟新圖,自創面目。方先生的‘篆隸’和‘蘭竹’當代之絕”。作為深耕傳統書畫的大家,其評價既點出方國興對吳昌碩、齊白石“篆隸入畫”傳統的繼承,也凸顯其筆墨語言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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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行書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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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魏碑對聯
在全球化與數字技術沖擊的當下,方國興的創作與吳昌碩、齊白石的實踐形成呼應:這些藝術家皆以篆隸為根基,證明了“書法是繪畫的靈魂”這一永恒命題。吳昌碩以篆隸破傳統之囿,齊白石以篆隸開通俗之境,方國興以篆隸拓當代之域——他們共同構建了中國近現代花鳥畫“以篆隸立骨”的藝術脈絡,也為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提供了跨越時代的經典范例。正如邵大箴所評:“其作品呈現獨特藝術風貌,是當代可持續發展的花鳥畫代表”,亦是對吳昌碩、齊白石‘篆隸入畫’傳統的最好傳承與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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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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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書對聯 國畫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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隸書對聯 國畫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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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篆書 諸葛亮誡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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