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臺北那場連綿的春雨里,八十八歲的蔣介石在彌留之際突然睜開眼,對著宋美齡吐出一句含糊的話:“德鄰誤我,馬歇爾欺我”。這話被侍從官悄悄記在本子上,而真正藏著答案的,是士林官邸地下室那排鎖得嚴實的鐵皮柜子——六十三本日記里,滿是這位退臺老人對失敗的怨念。
1949年底從成都逃到臺灣后,蔣介石每天對著大陸地圖圈畫,紅筆痕跡疊了一層又一層。旁人都猜他恨的是戰場上的對手,可日記里最扎眼的卻是三個名字,兩個外國人,一個還是曾經的“拜把子兄弟”。他總琢磨著,要是沒有這三個人攪局,自己怎么會淪落到偏安一隅?可真要細究起來,這三人到底是“罪魁禍首”,還是他不愿面對現實的“背鍋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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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先聊聊那個讓蔣介石最窩火的中國人——李宗仁。1926年廣州梅花村的香案前,蔣介石、李宗仁、白崇禧三人磕了頭拜把子,蔣介石當大哥,李宗仁端著白蘭地敬酒時說得懇切:“同心一德,生死系之”。那時候誰能想到,這杯酒里藏著二十三年的嫌隙。
李宗仁可不是省油的燈,臺兒莊大捷打得多漂亮,硬生生把日軍的囂張氣焰打了下去,可蔣介石背地里卻犯嘀咕:“你還能指揮雜牌部隊?” 這話藏著滿滿的猜忌——桂系的兵能打,李宗仁威望又高,蔣介石早就把他當成了眼中釘。到了1948年選副總統,李宗仁更狠,直接用金條拉選票,一千四百三十八票把蔣介石支持的孫科壓了下去。投票當晚,蔣介石在黃埔路官邸把茶杯都摔碎了,對著陳布雷吼:“德鄰竟敢拆我的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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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戰役打完,國民黨嫡系部隊賠了個底朝天,美國那邊也對蔣介石沒了耐心。李宗仁瞅準機會逼宮,1949年1月硬是把蔣介石擠下了臺,自己坐上代總統的位置。蔣介石表面下野,背地里卻把國庫的金銀外匯全搬到了臺灣,還跟美國打招呼把軍火改運過去。李宗仁這個代總統成了光桿司令,想搞“劃江而治”拖延時間,可解放軍根本不吃這一套,4月23日就占了南京。
在蔣介石眼里,這全是李宗仁的鍋。日記里他寫“宗仁挾兵自重,其心叵測”,到了臺灣還念叨:“要是沒有他背后捅刀子,我怎么會撐不住?” 可他沒提,那時候國民黨軍官忙著發國難財,士兵連飯都吃不飽,就算沒有李宗仁,這支部隊早就沒了戰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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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說蘇聯的斯大林,這可是把蔣介石“忽悠”得最慘的主兒。早年蔣介石對蘇聯那叫一個巴結,黃埔軍校能辦起來,蘇聯給了不少真金白銀,北伐的時候斯大林也沒少出力。抗戰勝利后,蔣介石一門心思想讓蘇聯認他當中國唯一的老大,把東北交給他接收,為此專門派宋子文去莫斯科談判。
可斯大林一開口就獅子大開口,把一疊文件拍在宋子文面前:“中國必須承認外蒙古獨立,不然免談。” 宋子文急得直跺腳:“哪個政府丟了領土能站穩腳跟?” 斯大林根本不管,直言:“蘇聯出兵不能白干,這是報酬。” 更狠的是,他還放話:“不答應?那東北和中共的事,咱們也別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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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咬著牙答應了,眼睜睜看著外蒙古從版圖上劃走,還把長春鐵路、旅順港的使用權給了蘇聯三十年。本以為這下能換來斯大林的支持,結果轉頭就發現蘇聯在偷偷給共產黨送武器。東北的日軍裝備,大多落到了共產黨手里,斯大林還公開表態支持“人民的選擇”。蔣介石在日記里把筆都戳破了紙:“這哪是盟友,分明是騙子!” 他到死都覺得,要是沒有蘇聯撐腰,共產黨根本成不了氣候,卻忘了自己當初為了利益,早就把國家主權當了交易籌碼。
最后這位美國五星上將馬歇爾,堪稱蔣介石的“噩夢制造者”。1945年底馬歇爾來華,蔣介石老遠就伸手想去握,結果人家側身躲開了,當晚日記里他就用英文寫了“cold as ice”。蔣介石本來以為美國派來的是“救星”,能給他人肉外掛打內戰,沒成想馬歇爾是來當“和事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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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馬歇爾拿出《整軍方案》,要求國共軍隊按3:2的比例混編,蔣介石看完在方案上批了“無異自殺”四個字。他表面答應,等馬歇爾一轉身就撕毀協議開打。這波操作徹底惹毛了馬歇爾,回國后直接給杜魯門吹風:“蔣介石就是個獨裁者,沒救了,別給他援助。”
那時候馬歇爾剛打完二戰,威望高得很,杜魯門對他言聽計從。1946年美國直接斷了對國民黨的軍火和美元援助,等后來解禁的時候,三大戰役都打完了,國民黨早就沒了翻盤的機會。更氣人的是,馬歇爾后來當國務卿,把援華優先級壓得極低,連希臘得到的援助都比中國多。顧維鈞在回憶錄里寫,為了求援助,國民黨要員在美國到處磕頭,馬歇爾卻一直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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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恨馬歇爾恨到骨子里,日記里罵他是“宋之秦檜”,還寫了篇《祭馬文》發泄怨氣。1959年聽說馬歇爾去世,他居然拍著桌子喊:“報應!這就是報應!” 可他從沒反思過,就算美國不停援,那些軍火會不會被軍官倒賣,美元能不能落到士兵手里——畢竟當時國民黨的腐敗,已經爛到了根兒上。
其實蔣介石心里不是沒數,1949年在下野前跟蔣經國說過:“軍事失敗只是樣子,政治腐敗、人心散了才是真的。” 他自己也總結過國民黨的“六無”:無主義、無紀律、無信仰、無廉恥……可承認自己領導的系統爛透了,等于否定了自己一輩子的堅持。所以他寧愿在日記里把賬算在三個人頭上,也不愿承認是自己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面。
晚年的蔣介石還是總對著地圖發呆,紅筆圈過的地方日漸褪色。他到死都沒明白,馬歇爾斷援、斯大林背刺、李宗仁逼宮,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后幾根稻草。真正讓他敗逃臺灣的,是苛捐雜稅逼得百姓活不下去,是官員腐敗讓民眾寒了心,是獨裁統治違背了時代的潮流。
歷史從不是某幾個人能左右的,就像那本日記里的怨念,再深也擋不住民心所向的洪流。那些被他恨了一輩子的人,終究只是他逃避現實的借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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