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老李頭從銀行取出嶄新連號的紅包,手里捏著厚厚一沓現金,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去年給孫輩發壓歲錢,兩個外孫當場拆開紅包撇嘴:"才五百啊?同學爺爺都給兩千。"這話像根針扎進心里,讓他整宿沒睡好。如今養老金每月三千七,光壓歲錢就要準備大幾千,更別說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孩子,見面就伸手要紅包,不給還落個"摳門"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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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咱們這輩人,誰不想圖個熱鬧團圓?但有些紅包給出去,非但換不來感恩,反而養出怨氣。經過這些年磕磕絆絆,我琢磨出三種晚輩的紅包真不能隨便給,這可不是計較那幾張鈔票,而是活明白后的自我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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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是見面喊聲"爺爺好"就伸手要錢的孩子。 去年春節,老家表侄帶著六歲孫子來拜年,孩子進門鞋都沒換就滿屋亂竄,抓起茶幾上的核桃往魚缸里扔。臨走到門口,表侄推著孩子說:"快給爺爺拜年要紅包"。那孩子機械地重復著"恭喜發財紅包拿來",眼睛卻盯著電視機根本沒人。我遞過紅包時,孩子一把抓過去當場拆開,撇著嘴說:"才兩百啊?我媽說您退休金可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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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把長輩當提款機的孩子,背后往往是家長的教育缺失。就像鄰居老周說的,他女兒帶著外孫回來,孩子收完紅包躲進房間數錢,丈母娘想抱抱他,孩子竟說"別弄臟我的新衣服"。老周苦笑:"咱們這代人總想著血脈親情,可有些孩子眼里,親情還不如手機游戲里充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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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是平時音訊全無、過年準時出現的晚輩。 對門老張有個侄子在城里安家,三年沒打過電話,去年除夕夜突然拎著兩箱過期牛奶上門。寒暄不到十分鐘,他家兩個孩子就圍著老張轉圈,媳婦在旁邊暗示:"孩子等著給爺爺磕頭呢"。老張忍著心痛包了兩個八百的紅包,侄子一家坐了不到半小時就找借口離開。后來老張住院做手術,侄子連個問候都沒有,卻在家族群里曬孩子用壓歲錢買的新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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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紅包親情"現在真不少見。我認識位退休教師,她外甥女嫁到外地五年,連個生日祝福都沒發過。去年突然帶著孩子回來,進門就讓孩子背唐詩展示才藝,明顯是沖著紅包來的。老教師心寒地說:"我寧愿把這點錢捐給山區學生,至少能聽見句真誠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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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是已經成家立業還理直氣壯要紅包的年輕人。 社區王阿姨的孫子今年都二十八了,在互聯網公司當主管,開三十多萬的車。去年團圓飯上,竟還帶著新婚妻子來要紅包,美其名曰"沒生孩子就算孩子"。王阿姨偷偷抹淚:"他一個月工資比我半年退休金都高,可我不給吧,怕孫媳婦覺得奶奶不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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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最讓人憋屈。這些年輕人早該反哺長輩,卻還沉浸在"永遠的孩子"的角色里。就像老同事說的,他女婿過年時半開玩笑地說:"爸,您看我這新房貸壓力大,壓歲錢能不能按通貨膨脹率漲點?"聽著是玩笑,可心里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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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壓歲錢本是傳遞祝福的載體,現在卻成了人情負擔。據民俗學會統計,近十年壓歲錢平均金額漲了五倍,但超過七成老人表示發放時存在壓力。有些年輕人甚至在網上比較誰家老人給得多,完全扭曲了壓歲錢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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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該怎么改變這種狀況呢?我有三點體會:第一,建立紅包標準,比如孫輩統一給五百,其他親戚孩子三百,超出部分堅決不給;第二,用文化禮物替代現金,我去年給孫輩每人準備了一套傳統文化繪本,反而讓孩子們追著問故事;第三,敢于對不合理要求說"不",親情不該用金錢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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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候拿壓歲錢,母親總會叮囑要在枕頭下壓過元宵節,寓意平安健康。那時五毛錢能讓我們兄妹高興整個正月,因為里面包著長輩真切的關愛。現在生活好了,這份心意反而變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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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晚年要學會做減法。那些把紅包當理所當然的,把親情明碼標價的,把長輩當搖錢樹的,咱們真不必勉強維系。省下的不僅是錢財,更是心境。把這筆錢用來和老伴旅游、保養身體、發展愛好,比填喂那些不懂感恩的心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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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我早早在家庭群發了消息:壓歲錢只給未滿十八歲的晚輩,每人附上手寫祝福卡。剛開始幾個親戚頗有微詞,但看到我分享的孫輩們認真讀卡片的照片,也都慢慢理解了。大孫子在電話里說:"爺爺,您寫的毛筆字比紅包珍貴多了。"這話讓我眼眶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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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老怕空心,人老怕寒心。守住壓歲錢的底線,其實就是守住晚年生活的尊嚴。這份清醒,是歲月饋贈給我們這代人最寶貴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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