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集體宿愿,憋了十多年,卻老籌不動。抗戰時期,延安楊家嶺那個大禮堂,轉戰西柏坡的小禮堂,最多也就裝下幾百人。毛澤東心里一直惦記:“咱們要一個萬人禮堂,得能開中央全會,得能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可那會兒一窮二白,鋼都不夠,磚都缺,工人都要支援邊疆建設,哪里有閑力氣修這么大的屋子?于是,這個夢想一拖就是十幾年。
1958年春夏之交,國家生產上來了,群眾生活漸有起色,咱們的“萬人大禮堂”再次提上日程。那一年,北京市規劃局派人去蘇聯考察禮堂設計,回來一通折騰,也沒能出個對味的方案。中央盯著國慶十周年的目標要落實:十大建筑項目,人民大會堂必須是在榜單前幾位。
周恩來總理說:“總得定個方向,中西結合,不能生搬蘇聯,也不能復刻故宮。”他這一點撥,專家們立馬撓頭:怎么個結合法?是借洋式柱廊?還是仿中式檐牙?前后加上去下,硬是畫了150多個草圖,七輪評選,個個被刷下。連梁思成、楊延寶這些頂級建筑師的手筆都過不了關。到底要什么,沒人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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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懵著頭,周恩來又拿出那句話:‘中國不古,西方不洋。’一聽這話,設計組一下子活絡了。有人提議在大廳中央做個大紅五角星,周圍用群星環繞,顯得氣勢恢宏,又有紅色基調;有人提議窗欞紋樣借鑒蘇聯“麥穗與齒輪”,兼顧中式窗欞的對稱。很快,專家們合成了一個17.18萬平方米的總體方案——比當時國內最大的展覽館還大兩倍。
但有人嘀咕:‘咱們最大建筑才5萬平,這下多出了12萬?這面積可夠多少級別會議開會!’大家都犯嘀咕,周恩來卻拍板:“先把圖紙過一遍,我們要的效果是,‘樓大氣派,人多也不擠,燈一亮就壯觀’。”就這么醞釀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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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10月28日,4千多名工人和技術人員齊刷刷地進場動工。有的師傅拎著燈籠指路,有的扛著柴油機插隊。剛到天安門西側,黑壓壓一片:推土機運土,吊車拉鋼梁,工地上熱氣騰騰。搬遷老百姓也不怨,有人說:“咱家祖傳相公廟也能遷,比這還能懷舊呢!”一個月內,原來雜亂的小街小巷就清理得干干凈凈,比預定工期提早20天。
接下來的配套跟進更夸張。湖南木雕匠傅先生說:“咱這花窗雕的人,差點沒把手指頭雕斷。”福建大理石工人周師傅連夜開窯,“趁熱運過來,還沒涼就上板面,直接掄錘子鑲刻。”說是全國23個省市500多家工廠支援,一個鋼柱、一塊地磚都得審批;沒有鋼材?各地鋼廠都給優先供應,師傅運到北京說:“還熱乎著呢,剛出爐的!”光是這運鋼的火車,夜里跑得“呼哧呼哧”,嚇得火車頭都冒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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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59年8月30日,人民大會堂工程基本告一段落,進入驗收。9月9日凌晨,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等提前來到。夜色里,成排探照燈給大會堂襯得如同寶殿。毛主席抬頭,瞥見天花板那一圈圈繞著的群星,中央一個大紅五角星在夜燈映襯下熠熠生輝,毛主席的臉上堆滿笑容,說:“這是誰的主意?這個設計很好!”旁邊工作人員恭敬回答:“是周總理提的思路,大家一起完善的。”
毛澤東點點頭,忽然有感而發:“以前打仗開會,煤油燈都要搖擺,吹一口風就蹭蹭滅。現在500多枚電燈泡一亮,人像白天開會一樣。人民大會堂一通電,照亮了咱新中國的前途,也照亮了人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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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毛主席在大廳里踱步。腳下大理石地面光滑無縫,抬腳就能聽到回聲;頭頂巨大的蜂窩吊頂,不僅美觀,還能隔音降噪。劉少奇在旁邊打趣:“主席,這蜂窩是不是還省了一些材料?按老方案,耗鋼可得多一倍。”毛主席笑了:“這就是中西結合的功力。”
那一夜,工人們連夜檢修燈泡,電工師傅圍著主電箱研究線路,生怕哪個燈泡出了問題影響國慶典禮。他們累得腰酸背痛,卻咬著牙堅持。因為他們知道,這不是一幢樓,這是新中國的臉面,是全國人民最重要的舞臺。
大會堂落成,10月1日那天,正趕上國慶。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向下看,腳邊是黨和國家的領導人,看臺后面是賦詩的、演講的、鼓號齊鳴的。大紅五角星在穹頂顯得格外鮮艷。那一刻,他心里明白:這個萬人禮堂,不止是一座建筑,它承載了無數人的汗水與夢想;它見證了新中國的崛起,也見證了人民能克服一切困難的意志。
過了幾十年,再提人民大會堂,大家都會想起那夜的燈光、那圈飛舞的群星和中央紅星,這些細節像符號一樣,一直烙在人們心里。它不只是個開會的地方,它像個守護神,每當國家大事,它都肅然起敬地站在那里,繼續照亮歷史的前行之路。信息來源:[《北京人民大會堂史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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