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死后,我竟能看見他飄蕩在上空的靈魂。
收拾他遺物時,我聽見他說:“還好她沒找到我送雨初那套房子的房產證。”
我攥著遺物的手一頓,沒有做聲,轉頭就聯系律師,憑著夫妻共同財產證明,收回了那套他私自贈與的房子。
房子收回那天,他的靈魂在客廳里急得打轉,可下一秒,我又聽見他松了口氣:
“還好我把雨初和我的孩子寄養在她身邊,以她的性子,肯定會好好待孩子,這也算是我給他們娘倆的一個保障。”
我依舊沉默,只是當天就聯系了福利院,將那個養子送走。
他們不知道我的這些錢有多來之不易,我絕不可能讓這個私生子占我一丁點兒便宜。
我剛沖到搶救室外,就被一陣蠻力拽了過去。
是徐紹元的姑姑,她抬眼通紅,嘶吼著:
“程意,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天天愛慕虛榮,逼邵元給你買著買那,他能去給你挑周年禮物的路上出事嗎?”
婆婆也撲了上來,拽住我的胳膊使勁兒擰:
“邵元多老實本分的人,娶了你之后就沒清閑過,他為了這個家累死累活,結果你還不知足,非要什么破周年禮物,把他的命都搭進去了。”
婆家的親戚們瞬間圍攏過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我身上。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一下我只是隨口提了一句馬上就是我們的周年紀念日了,從沒想過要逼徐紹元買什么。
可現在,話卻堵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兒子徐禮的反應最讓我窒息,他拽著我袖子使勁兒搖晃:
“媽媽壞,都是你要禮物,爸爸才會死的,我再也沒有爸爸了。”
小孩子的話最直白,也最傷人。
愧疚像是藤蔓一樣瘋狂生長,勒的我喘不過氣。
是啊,如果不是我提了周年紀念日,徐紹元也不會在那個時間出門,更不會遇上車禍。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模糊了視線,就在這時,我恍惚間竟然瞥見搶救室半空中飄蕩著的徐紹元的靈魂。
我以為是悲傷過度產生的幻覺,可直到他的聲音響起,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還好程意不知道我是在給雨初買蛋糕的路上出了車禍。”
“雨初膽子小,要知道我是因為她才死的,小姑娘該多自責啊……”
他聲音輕飄飄的,卻像是一道驚雷劈在我頭頂,讓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
我猛地止住眼淚,視線死死地鎖在徐紹元的靈魂上。
關于他口中的蔣雨初,我當然認識。
她是徐紹元的小學妹,前兩年剛畢業就進了他們公司。
徐紹元也總在我面前提起她,說小姑娘單純懂事,家境不好卻格外努力,他出于同門情誼多照顧幾分也正常,還說讓我千萬不要多想。
他也說到做到,從未和蔣雨初做什么逾距的事,可我沒想到,他會背著我對另一個女人這樣上心。
“要不是雨初說想吃城西那家芒果慕斯,我也不會急著抄近路闖紅燈……”
徐紹元的靈魂在半空中飄來飄去,聲音里滿是懊惱,卻半句都沒提我:
“還好爸媽幫我瞞著,說我失去給程意買周年禮物,不然她那性子,指不定要找雨初麻煩,讓小姑娘受委屈。”
“我走得急,也沒給雨初留什么東西,還好她剛入職的時候送了她一套房子,我走后雨初也不至于在這大城市連一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聽到徐紹元這話,我輕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他死了還要怎么護著他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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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結束的第二天,我直接聯系了律師,將徐紹元提到的那套房子的住址,還有蔣雨初的身份信息一并交給了他。
“另外,再準備一份聲明,就說蔣雨初利用徐紹元的同情心,謊稱家境困難,無家可歸,騙取了這套房產。”
“徐紹元生性善良,沒和我商量就做了決定,現在他不在了,我作為合法配偶,有權追回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
律師有些詫異,但還是按照我的要求準備了所有材料。
三天后,我帶著律師和一眾工作人員出現在蔣雨初的家門口。
門被拉開的瞬間,我愣了一瞬。
蔣雨初穿著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款式和細節竟然和我衣柜里那件徐紹元出差給我帶回來的禮物一模一樣。
就連蔣雨初脖子上戴的項鏈,跟我也是同款。
原來他早就把他的愛一分為二,一份給了我,一份給了他的小學妹。
蔣雨初看到我時,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衣領:
“程意姐,你怎么來了?”
我沒說話,任由律師遞上材料:
“蔣小姐,根據法律規定,這套房產屬于程意女士與徐紹元先生的夫妻共同財產,徐紹元先生單方面贈與無效,現程意女士要求收回房屋,請你配合騰房。”
蔣雨初瞬間臉色煞白,她轉頭看向我:
“程意姐,這是邵元哥送我的,你不能讓我搬走……”
聽到她的話,我冷笑了一聲:“蔣小姐,我想問問,你跟我老公徐紹元到底是什么關系?”
蔣雨初渾身一僵,眼神躲閃著不敢跟我對視:
“程意姐,我……我就是邵元哥的學妹啊,我們沒有別的什么關系。”
“學妹?”
“什么樣的學妹,值得他送你一套市中心的300萬的房子?”
蔣雨初看著我身后的律師,嘴唇哆嗦著,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我……邵元哥說我剛畢業不容易,讓我有個落腳的地方……”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看見飄在半空中的徐紹元急得原地打轉,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著:
“雨初你別亂說話,就說是我給你借住的,是出于同門情誼。”
他飄到蔣雨初身邊,想拍她肩膀提醒,可沒想到手卻直接穿了過去,他只能更著急地在原地跺腳:
“你倒是說啊,別讓她抓住把柄,那房子是留給你的保障,不能被收回去。”
我沒看他,只是將目光牢牢地鎖在蔣雨初身上:
“我老公說你家境貧寒,居無定所,可我卻查到你的父母在老家剛蓋了一棟獨棟別墅。”
“蔣小姐,欺騙別人的善良,不太體面。”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周圍鄰居的耳朵中。
蔣雨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想說什么,可我卻沒有給她機會:
“關于你謊稱家境貧寒欺騙徐邵元財產一事,我們已經準備好相關材料,如果你配合搬家,這件事我們不追究你的責任。”
“但如果你拒絕,我們將走法律程序,屆時你不僅要歸還房產,還需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半空中的徐紹元急得團團轉,想沖過來保護蔣雨初,卻一次次地穿過我們的身體,只能對著我嘶吼:
“程意,你住手,你不能這么對雨初!”
吼到一半,他突然停住,靈魂僵在半空,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僥幸的笑意:
“差點兒忘了,禮禮還在你那兒,那是我和雨初的孩子,將來徐家的一切都是禮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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