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軍人,最怕沾染三件事:貪財怕死好色,而國民黨中將郭一予這三點全包圓了,更奇葩的是,越到危機關頭他越發作得厲害。
淮海戰役中,郭一予跟數十萬國軍被包圍在陳官莊,即便形勢已非常危急,他仍惦記著女色,以糧食做餌,連哄帶騙娶了一名18歲的女學生,這一年他已經45歲;
蔣介石派了飛機來接幾位負傷的將領,郭一予也想逃生,眼看沒了位置,直接坐進駕駛室,讓飛行員坐自己腿上開飛機,這一耽誤,導致大量要回南京的傷員被俘。
如此荒唐卻能身居高位,國軍敗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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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郭一予早年也不是如此作風,1904年出生于湖南瀏陽的他,曾就讀于湖南省立第一師范,思想非常進步。
1923年,郭一予加入共產黨,還在毛主席、何叔衡創辦的長沙平民學校和工人夜校擔任教務主任,因表現出色,次年何叔衡推薦他進入黃埔軍校,成為第一期學生。
本來組織是希望他學有所成后能更好為革命工作,誰知他卻被利益拉攏,在大革命失敗后宣布退黨,搖身一變成國民黨陣營中人。
一開始蔣介石為了蠱惑人心,還會做做樣子,讓郭一予擔任過團長、旅參謀主任、軍政治處主任等職。
但時間一長,老蔣發現郭一予在很多方面都有問題,加上又當過墻頭草,因此就盡給一些沒什么權力的副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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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予這個黃埔一期生,在國軍中混跡十余年都還只是少將主任,遠落后于大多數同學,內心別提有多郁悶。
后來在功德林的室友沈醉為他分析過原因,說他沒辦法升官主要在于三個方面:品德、能力、站隊。郭一予當即跟他大吵一架,怎么也不承認自己存在這些問題。
但如果看他在淮海戰役前后的表現,沈醉總結得真是精辟。1948年郭一予升任為徐州“剿總”辦公室中將主任,主要負責管理“剿總”建制下的人事、軍法、后勤等問題。
當時大家都知道徐州地區將會展開大戰,部隊的物資供應、裝備維護也是決定勝敗的關鍵因素,所以一時間大大小小的官員都來巴結郭一予這個辦公室主任,讓他嘗得了手握實權的滋味。
郭一予也是“上道”之人,立馬就在職員中找了個相好,然后天天帶著她去各倉庫、各部隊視察。一路吃拿卡要,比旅游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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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到一支部隊,該部為了能盡快、盡多獲得補給,都會用金錢賄賂,這讓郭一予賺得盆滿缽滿,恨不得天天這樣下去。只是呢,解放軍沒給他機會。
黃百韜兵團被殲滅于碾莊后,華野大軍兵鋒直指徐州,這讓郭一予再也不敢外出了。而且很快杜聿明率部撤退,郭一予這個徐州“剿總”辦公室主任也就沒辦法再在徐州辦公。
本來他們還是有機會突圍的,先前杜聿明提議“要打就堅決的打,要撤就迅速的撤”,蔣介石同意了。
沒想到杜集團在緊急撤退的途中,蔣介石突然變化空降手令,要求杜聿明去救黃維。
這就導致國民黨邱清泉兵團、李彌兵團、孫元良兵團及從徐州挾裹而出的地方官員、資本家、地主、學生等共計30余萬人,全部被包圍在了陳官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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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時刻,大多數國軍官兵都是悲觀且麻木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興趣來。而郭一予始終“有血有肉”,還做了三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一是搶飛機位置。國民黨大軍被圍在陳官莊后,蔣介石倒也不是沒想過辦法,其仗著有制空權,動用了所有空中力量,日夜不停去空投物資。
只不過大兵團作戰,光靠空投肯定是不夠的,且那些藥品沒辦法投送,這就導致一些傷員得不到救治危在旦夕。像70軍軍長高吉人被流彈擊中胸部,躺在擔架上奄奄一息。
這種高級別官員,直接棄之不顧說不過去,但杜聿明等人制定突圍計劃時,確實又很難將高吉人帶上。經多番請求,南京派出了飛機降落在陳官莊簡易機場上,準備將受傷的將領帶走。
大家手忙腳亂將高吉人他們抬上飛機后,飛行員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駕駛座上竟被一位身著中將軍服的人霸占了。他說:長官,飛機帶不了那么多人,請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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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座的這人就是郭一予,他看了飛行員一眼回道:我也是搞飛機出身的,多帶一個人怎么帶不了?你將就起飛吧,立即起飛!
這話倒不假,郭一予在國共合作時,曾被孫中山先生選中進入大元帥府航空局軍事飛機學校第一期學習,還出任過航空局飛機工廠黨代表,對飛機是熟悉的。
但飛行員接到的命令里,沒有要帶走未受傷的中將這一項,所以還是拒絕:這個真沒法將就,哪有兩人同在駕駛艙開飛機的,請您趕緊讓開。
郭一予聞言大怒:你知道我是誰嗎?徐州“剿總”辦公室主任!別說那么多,再不走大家都別走了。
本來飛機外還圍了一大群想登機而不得的官員、家屬,聽郭一予這樣一說,紛紛附和“要走就大家都走,要么就誰都別走”,不斷有人往飛機上沖,秩序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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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爭論不休時,解放軍一發炮彈打到了簡易機場這邊,人群頓時散去不少。飛行員眼看真可能走不了,就也沒辦法,趕緊坐在郭一予腿上發動機器。
然而引擎啟動時,“剿總”總務處上校科長黃少昆還在飛機螺旋槳下站著,螺旋槳一轉,他的手臂立刻被打斷,腰上的金條和銀元,也被打得滿天飛,發出“乒乒乓乓”的撞擊聲。
這些財物導致螺旋槳發生變形,發動機也不動了。此時,解放軍炮彈又飛過來了,炸起的碎片正好命中了飛機的左翼,機尾和起落架也都受損,飛機徹底飛不了。
既然沒了希望,眾人四散而去,郭一予也跟著人群溜走,只剩下高吉人在飛機里喊著“救命”。還是解放軍拿下該處后,對高吉人進行治療,這才保得他的性命。
不過高吉人確實頑固,傷勢痊愈后趁著醫院守備松懈又跑回了國軍那邊,后來還在臺灣獲得很高的職務。跟郭一予隨后鬧出的另類投降事件相比,還是硬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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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予這第二件奇事就是另類投降,他知道突圍大概率是沒戲了,那怎么能保全自己性命呢?正好解放軍這邊在宣傳允許沒有武器的難民逃亡,郭一予聽后大喜,連忙去找杜聿明商議。
當然,不能直白地說自己想走,而是委婉地表示,目前糧食等物品日益減少,留著一些平民沒有什么作用,不如讓自己這個非戰斗人員帶一部分人混出包圍圈,既能減負又能落個好名聲。
杜聿明覺得有道理,就同意了。郭一予馬上找來大白布,寫上“非戰斗人員還鄉團”,然后舉起來朝解放軍陣地走去。當時很多人一看有希望逃生,就連忙簇擁過來。
據一些幸存當事人回憶,后來有足足八千多人。他們從李彌兵團的防區走出,由于人數太多、其中還不乏穿軍裝的人,導致解放軍產生誤判,就開槍示警讓他們停止前進。
結果解放軍這邊開槍,李彌兵團以為是發起進攻了,連忙也開槍。可憐那8000多人被夾在中間,死傷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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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予倒是活了下來,他返回陳官莊后痛定思痛,覺得自己這個方法沒錯,只是人數太多、方向選錯。于是在幾天后,他又帶著一千多人高舉白旗,選擇從邱清泉兵團的陣地“還鄉”。
但是,結果還是差不多,郭一予倒是好運氣,又回到國軍陣地。不過這次被邱清泉以為“擾亂軍心,擅離職守”關了起來差點處決。還是黃埔一期老同學杜聿明求情,郭一予才重獲自由。
既然怎么都出不去,郭一予就想最后再過把癮吧,于是產生了第三件奇葩事——火線當新郎。有天他閑逛時,發現一名女子面容姣好,雖蓬頭垢面面色蠟黃,也難掩其麗色。
頓時,郭一予色心大起,連忙過去搭訕。經詢問得知,這名女子名叫珊珊,年方18,本在徐州讀書。戰事爆發后,跟著家里逃難,只是因家境不富裕,余糧已快耗盡了。
郭一予眼前一亮,馬上派手下去找珊珊的父母,說只要讓珊珊嫁過來,保證一家人吃穿不愁,以后還能讓珊珊的兩個弟弟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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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家人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辦法拒絕。于是,45歲的郭一予成了新郎,日子好不快活,真是現代版的“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當然,這不過是覆滅前的狂歡,很快陳官莊被解放軍攻克。郭一予是軍官,珊珊是平民,兩人被區別對待。
在分離前,珊珊說過會“我等你早日相見”,這讓郭一予內心感動,到了功德林還念念不忘,經常做夢還叫珊珊的名字。
室友沈醉有時被折磨得煩了,就提醒道,人家女孩子大好青春,只是迫于形勢才嫁給你的,等你出去,說不定“綠葉成蔭子滿枝”了,就別惦記了。
而郭一予這時只是低聲說“已經相約好了,不會辜負”之類的。顯然,他是想給自己一個希望,但又沒辦法真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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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押26年后,郭一予得到特赦,他是再也沒見過珊珊,不過經過教育改造,他的思想發生了很大變化。
后來專門撰寫文史資料,留下了《對黃埔軍校的片段回憶》、《毛澤東負責上海地區黃埔一期考生復試》、《徐州“剿總”司令部資料》等寶貴文獻,有很高的價值。
1982年5月,郭一予病逝,最后的時光里,他也沒能見到那位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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