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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報警!"
軍醫(yī)的聲音在體檢室里炸響,手中的病歷本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我和兩個兄弟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剛才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各項檢查,怎么突然就要報警了?
"醫(yī)生,是不是哪里搞錯了?"大哥張山緊張地問道。
軍醫(yī)沒有回答,而是盯著我們?nèi)齻€人,眼中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他顫抖著手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派出所嗎?"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01
說起我們?nèi)值埽谡麄€縣城都算是個傳奇。
一胎三胞胎,而且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走到哪里都是焦點。大哥張山,我張峰,三弟張川,從小到大形影不離。
養(yǎng)父張建華是縣里的老教師,養(yǎng)母李秀芝在供銷社工作。他們告訴我們,我們的親生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那時我們才幾個月大。
"你們的父母是我的好朋友,"養(yǎng)父總是這樣說,"他們臨終前托付我們照顧你們,所以你們就是我們的親生兒子。"
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說法。養(yǎng)父養(yǎng)母對我們很好,供我們讀書上學,從不讓我們覺得自己是養(yǎng)子。
但是有些細節(jié),現(xiàn)在想起來確實有些奇怪。
比如,家里從來沒有我們親生父母的照片。每次問起,養(yǎng)父總是說在搬家的時候丟失了。
比如,每當我們問起親生父母的具體情況時,養(yǎng)父養(yǎng)母總是支支吾吾,說得很模糊。
比如,我們?nèi)齻€雖然是三胞胎,但血型卻不一樣。大哥是A型血,我是B型血,三弟是O型血。
醫(yī)生說這種情況雖然罕見,但在醫(yī)學上是可能的。我們也就沒有深想。
還有一個細節(jié)讓我印象深刻。小時候有一次發(fā)高燒,養(yǎng)母抱著我去醫(yī)院,路上碰到了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那個女人看到我,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伸手想要抱我。
"這孩子真像我失蹤的兒子,"她哽咽著說。
養(yǎng)母緊緊抱著我,禮貌但堅決地拒絕了:"不好意思,孩子病了,我得趕緊送醫(yī)院。"
當時我只有五六歲,對這件事印象不深。但養(yǎng)母回家后和養(yǎng)父小聲嘀咕了很久,我隱約聽到了"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這樣的話。
那天晚上,我偷偷問大哥:"你覺得那個阿姨說的話奇怪嗎?"
大哥想了想說:"可能只是覺得我們長得像她兒子吧。三胞胎嘛,總有人說我們像某某家的孩子。"
我當時覺得有道理,也就沒有繼續(xù)想下去。
但這件事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
上了高中之后,我們?nèi)齻€學習成績都很好,特別是大哥,一直是年級第一。養(yǎng)父對我們期望很高,希望我們考上好大學。
但在填報志愿的時候,我們?nèi)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軍校。
"當兵能保家衛(wèi)國,是很光榮的事情,"我對養(yǎng)父說。
養(yǎng)父當時的表情很復(fù)雜,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你們真的想好了?"他問,"考上好大學,將來前途會更好。"
"爸,我們想好了。"大哥堅定地說,"我們想當兵。"
最終,我們?nèi)齻€都報名應(yīng)征入伍。縣里的征兵辦公室對我們很感興趣——三胞胎同時參軍,這在當?shù)剡€是第一次。
體檢的日子定在了一個周六。前一天晚上,養(yǎng)母特別叮囑我們早點睡覺,保證身體狀態(tài)良好。
"明天是大日子,"她說,"你們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
她的眼中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期待,又像是擔憂。
現(xiàn)在想起來,那或許是恐懼。
02
第二天一早,我們?nèi)齻€穿著統(tǒng)一的白襯衫和黑褲子,來到了縣人民醫(yī)院。
征兵體檢是個嚴格的程序,包括身高體重、視力聽力、心肺功能、血液檢查等十幾個項目。
我們?nèi)齻€被安排在同一組,一項一項地依次檢查。
身高體重都沒問題,我們?nèi)齻€都是一米七五左右,體重也在標準范圍內(nèi)。
視力檢查時,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我們?nèi)齻€的視力并不完全一樣——大哥左眼稍微近視,我的右眼有輕微散光,三弟的視力最好,雙眼都是5.0。
"三胞胎的身體狀況完全一樣的情況很少見,"檢查醫(yī)生說,"你們這種差異是正常的。"
接下來是心電圖檢查。我們依次躺在檢查床上,醫(yī)生在我們胸前貼上電極片。
結(jié)果出來后,醫(yī)生皺了皺眉頭。
"你們?nèi)齻€的心電圖圖形差異有點大,"他說,"不過數(shù)值都在正常范圍內(nèi),問題不大。"
然后是抽血化驗。
護士給我們?nèi)齻€分別抽了血,貼上寫有姓名的標簽。
"一會兒會有生化檢查和血型復(fù)核,"她解釋道,"這是標準程序。"
血液檢查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我們就在走廊里坐著等結(jié)果。
大哥顯得有些緊張:"你們說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應(yīng)該不會吧,"三弟說,"我們身體一向很好。"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從小到大,我們?nèi)齻€很少生病,身體素質(zhì)都很好。應(yīng)該能順利通過體檢。
大約一個小時后,護士叫我們?nèi)ツ醚簷z查報告。
報告顯示,我們的各項指標都正常,血型也和以前檢查的結(jié)果一致——大哥A型,我B型,三弟O型。
接下來還有幾個小項目,包括耳鼻喉科檢查、外科檢查等。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最后一項是綜合體檢,由一位資深的軍醫(yī)負責。
這位軍醫(yī)大概五十多歲,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很專業(yè)。他要求我們脫下上衣,進行全面的身體檢查。
"放輕松,"他說,"這只是常規(guī)檢查。"
他先檢查了我們的胸部和背部,用聽診器聽心跳和肺部呼吸音。
然后檢查腹部,按壓各個部位,看是否有異常。
"你們?nèi)齻€從小就在一起生活?"他一邊檢查一邊問。
"是的,從小就在一起。"大哥回答。
"有沒有做過什么特殊的醫(yī)療檢查?比如基因檢測之類的?"
我們面面相覷。"沒有,"我說,"從來沒做過。"
軍醫(yī)點點頭,繼續(xù)檢查。
他讓我們張開嘴,檢查口腔和牙齒。然后檢查耳朵,用小手電筒照了照。
"你們的牙齒形狀和排列也有差異,"他自言自語地說,"這很正常。"
接下來,他開始檢查我們的手。
他仔細觀察我們的掌紋,然后拿出一個放大鏡,更仔細地觀察。
我注意到,隨著檢查的進行,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請你們把手平攤開,掌心向上。"他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我們照做了。
他用放大鏡依次觀察我們?nèi)齻€人的掌紋,還拿起一把尺子,似乎在測量什么。
然后,他讓我們轉(zhuǎn)過身,檢查后背。
我感覺他的手在我背上某個位置停留了很久。
"你們都有這個胎記?"他問。
我們都有一個小小的胎記,位置大致相同,都在左肩胛骨下方。從小就有,我們以為這是三胞胎的共同特征。
"是的,從小就有。"三弟回答。
軍醫(yī)沒有說話,而是拿出病歷本,開始在上面記錄什么。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幾分鐘后,他放下筆,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
"你們在這里等一下,我需要確認一些信息。"
他拿著病歷本走出了檢查室。
我們?nèi)齻€坐在檢查床上,心里都有些不安。
"醫(yī)生剛才的表情很奇怪,"大哥小聲說。
"會不會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題?"我問。
"應(yīng)該不會吧,我們身體一直很好的。"三弟說。
大約十分鐘后,軍醫(yī)回來了。他的臉色更加凝重,身后還跟著另外兩個穿白大褂的醫(yī)生。
"請你們繼續(xù)配合檢查,"軍醫(yī)說。
新來的醫(yī)生重新檢查了我們的掌紋和胎記,還拍了照片。
然后,其中一個醫(yī)生問:"你們確定從小就生活在一起?沒有分開過?"
"確定,"大哥說,"我們是三胞胎。"
"你們的養(yǎng)父母現(xiàn)在在哪里?"另一個醫(yī)生問。
"在家里,"我說,"您為什么這么問?"
醫(yī)生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再等一下,"軍醫(yī)說,"我需要打幾個電話。"
他們走出了檢查室,留下我們?nèi)齻€面面相覷。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三弟緊張地問。
我也想知道答案,但更讓我不安的是醫(yī)生們的反應(yīng)。他們顯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的情況,但又不愿意直接告訴我們。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鐘,軍醫(yī)重新走進了檢查室。
這一次,他的表情更加嚴肅,手里拿著一份資料。
03
"請你們坐好,"軍醫(yī)說,"我需要問幾個問題。"
他的聲音很嚴肅,讓我們都緊張起來。
"你們記得自己最早的記憶是什么時候?"他問。
我想了想:"大概三四歲的時候吧,在養(yǎng)父母家里。"
大哥和三弟也點頭表示同意。
"在那之前的事情,你們完全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大哥說,"養(yǎng)父母說我們當時太小,所以記不住。"
軍醫(yī)在資料上記錄著什么。
"你們的養(yǎng)父母有沒有告訴過你們,為什么要收養(yǎng)你們?"
"說過,"我回答,"他們說我們的親生父母是他們的朋友,出車禍去世了,臨終前托付他們照顧我們。"
"你們相信這個說法嗎?"
這個問題讓我們都愣住了。從來沒有人這樣直接地問過我們。
"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大哥說。
軍醫(yī)點點頭,繼續(xù)翻閱手中的資料。
"你們知道'全國失蹤兒童信息平臺'這個網(wǎng)站嗎?"他問。
我們搖搖頭。
"這是公安部門建立的,專門收集失蹤兒童信息的數(shù)據(jù)庫。"他解釋道,"剛才我查詢了一下。"
他停頓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
"你們?nèi)齻€的特征,和數(shù)據(jù)庫中的一個案例高度吻合。"
我感覺心臟跳得很快。
"什么案例?"三弟問。
"十八年前,省會城市發(fā)生了一起嚴重的拐賣兒童案件。三個男嬰被人販子從醫(yī)院偷走,當時只有幾個月大。"
軍醫(yī)的話像炸雷一樣在我腦中響起。
"這三個孩子是三胞胎,當時的體檢記錄顯示,他們分別是A型血、B型血和O型血。而且都在左肩胛骨下方有相同位置的胎記。"
我們?nèi)齻€都呆住了。
"最關(guān)鍵的是,"軍醫(yī)繼續(xù)說,"這三個孩子的掌紋特征,和你們的掌紋高度吻合。"
房間里一片死寂。
"您的意思是..."大哥的聲音在顫抖。
"我懷疑你們就是十八年前被拐賣的那三個孩子。"軍醫(yī)說,"所以我必須報警,讓專業(yè)人員來做進一步確認。"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從小到大深信不疑的身世,竟然可能是一個謊言?
我們的親生父母可能還活著,十八年來一直在尋找我們?
而我們一直叫做爸媽的人,可能是...
我不敢繼續(xù)想下去。
"那我們的養(yǎng)父母...他們知道嗎?"我顫聲問道。
軍醫(yī)看了我們一眼,沒有直接回答。
"這需要警方來調(diào)查,"他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確認你們的身份。如果你們真的是被拐賣的兒童,那你們的親生父母十八年來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
他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等等,"大哥突然說,"能讓我們先給家里打個電話嗎?"
軍醫(yī)想了想,點了點頭。
"可以,但是請不要透露具體情況。我們需要避免相關(guān)人員銷毀證據(jù)或者逃跑。"
大哥用顫抖的手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媽,是我,"他說,"體檢還沒結(jié)束,我們可能要晚一點回去。"
電話那頭傳來養(yǎng)母的聲音:"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沒有,就是程序比較復(fù)雜,"大哥說,"您不用擔心。"
掛掉電話后,大哥看著我們,眼中滿是痛苦和困惑。
我能理解他的感受,因為我也一樣。
十八年來,我們把張建華和李秀芝當作親生父母一樣愛著。他們也對我們很好,含辛茹苦地把我們養(yǎng)大。
但如果軍醫(yī)的懷疑是真的,那這種感情就建立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之上。
更讓我痛苦的是,我們真正的父母可能十八年來一直在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醫(yī)生,"我問,"那個案子...我們的親生父母現(xiàn)在還在找我們嗎?"
軍醫(yī)點點頭。
"根據(jù)我剛才查到的信息,你們的父母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他們成立了尋子網(wǎng)站,每年都會在各大媒體上發(fā)布尋人啟事。"
他停頓了一下,"他們甚至賣掉了房子,用來支付尋找你們的費用。"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我的心理防線。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我想象著兩個絕望的父母,十八年來日日夜夜思念著我們,想象著他們看到每一個和我們年齡相仿的孩子時心中的痛苦。
而我們,卻在另一個地方快樂地成長著,甚至從來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現(xiàn)在怎么辦?"三弟問。
"我必須立即聯(lián)系警方,"軍醫(yī)說,"他們會安排DNA檢測,確認你們的身份。同時,會對你們的養(yǎng)父母進行調(diào)查。"
他的手已經(jīng)放在電話上。
"如果確認你們就是被拐賣的兒童,這將是一起重大案件。不僅涉及拐賣兒童,還可能涉及收買被拐賣兒童等多項罪名。"
我們?nèi)齻€都沉默了。
雖然心中有憤怒和痛苦,但我們還是很難接受張建華和李秀芝可能是罪犯這個事實。
畢竟,他們養(yǎng)育了我們十八年。
04
軍醫(yī)拿起電話,正準備撥打。
突然,檢查室的門被推開了。
張建華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珠。
"醫(yī)生,我來接孩子們,"他說,聲音有些顫抖,"體檢結(jié)束了嗎?"
軍醫(yī)放下電話,警惕地看著他。
"體檢還沒有完全結(jié)束,"他說,"請您先到外面等候。"
但張建華沒有離開,而是直接走到我們面前。
"孩子們,我們回家吧,"他說,"媽媽在家里等著你們。"
我注意到,他說話時不敢直視我們的眼睛。
"爸,"大哥問,"您怎么突然來了?"
張建華顯得更加緊張:"我...我擔心你們,所以來看看。"
軍醫(yī)站起身來,"先生,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孩子們的體檢還需要一些時間。"
"不需要了,"張建華說,"我們決定不參軍了。"
這句話讓我們都震驚了。
就在昨天,他還支持我們的決定。為什么現(xiàn)在突然變卦?
"爸,為什么?"我問。
張建華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我...我覺得你們還是應(yīng)該繼續(xù)讀書,將來考大學。"
軍醫(yī)冷靜地說:"先生,體檢是法定程序,不是說停就能停的。而且,我們剛才發(fā)現(xiàn)了一些需要進一步確認的情況。"
聽到這句話,張建華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什么情況?"他問,但聲音已經(jīng)完全變了調(diào)。
軍醫(y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您能告訴我們,這三個孩子是怎么來到您家的嗎?"
張建華愣住了。
"我...我之前說過,他們的父母是我的朋友,出了車禍..."
"具體是什么時候?在哪里出的車禍?"軍醫(yī)追問。
張建華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他們父母的姓名是什么?工作單位是哪里?"
張建華的額頭上汗珠越來越多。
"我...時間太長了,我記不清了..."
軍醫(yī)看著他,眼神越來越嚴厲。
"先生,我有理由懷疑這三個孩子的身份存在問題。根據(jù)我們的檢查,他們很可能是十八年前被拐賣的兒童。"
張建華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僵住了。
幾秒鐘后,他突然跪倒在地,抱著頭痛苦地說:
"不要報警!求求您不要報警!"
這一幕讓我們都驚呆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張建華這個樣子。在我們心中,他一直是一個堅強、正直的人。
"爸,您這是怎么了?"三弟沖過去扶他。
但張建華推開了三弟,繼續(xù)跪在地上。
"孩子們,對不起...對不起..."他哽咽著說。
這時,我們基本上已經(jīng)明白了真相。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當事實擺在面前時,還是感到巨大的沖擊。
我們真的是被拐賣的兒童。
張建華和李秀芝...他們真的參與了這起罪行。
"為什么?"大哥用顫抖的聲音問,"為什么要這樣做?"
張建華抬起頭,眼中滿是悔恨和痛苦。
"我們...我們結(jié)婚很多年都沒有孩子,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說我們很難有自己的孩子。"
他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那時候李秀芝每天都在哭,說她對不起張家,沒有給張家傳宗接代..."
"后來,有人聯(lián)系我們,說可以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我們當時鬼迷心竅,就..."
他說不下去了,趴在地上痛哭。
"那我們的親生父母呢?"我問,"您知道他們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嗎?"
張建華哭得更厲害了。
"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們,每年都會來我們縣里發(fā)尋人啟事...有好幾次差點就發(fā)現(xiàn)了..."
"每次看到他們絕望的樣子,我都很想告訴他們真相,但是...但是我不敢..."
聽到這些,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不僅僅是因為我們被拐賣,更因為我們的親生父母承受了十八年不必要的痛苦。
"您這十八年是怎么睡得著覺的?"大哥憤怒地問。
張建華搖搖頭:"睡不著...經(jīng)常做噩夢...夢到你們的親生父母來找我們..."
"特別是看到你們一天天長大,越來越優(yōu)秀,我就越覺得愧對你們的親生父母..."
"但是我也舍不得你們...你們已經(jīng)是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房間里陷入了沉默。
這是一個復(fù)雜的情感糾葛。我們痛恨張建華的所作所為,但又無法否認他們確實用心撫養(yǎng)了我們。
軍醫(yī)打破了沉默。
"不管怎么說,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讓這三個孩子與他們的親生父母團聚,并依法處理相關(guān)的犯罪行為。"
他重新拿起了電話。
05
張建華突然站起來,沖向軍醫(yī)。
"求求您,給我們一些時間,"他抓著軍醫(yī)的手臂,"讓我先回去和李秀芝說清楚,讓我們...讓我們和孩子們好好告?zhèn)€別..."
軍醫(yī)搖搖頭:"這不符合程序。一旦發(fā)現(xiàn)疑似拐賣兒童案件,必須立即報警。"
"求求您了,"張建華幾乎是在哀求,"我們不會逃跑的,我們哪里能逃?只是想...想和孩子們說幾句話..."
我看著這個養(yǎng)育了我們十八年的男人,心情無比復(fù)雜。
雖然憤怒于他的欺騙,但看到他這樣痛苦,我還是感到心痛。
"醫(yī)生,"我開口說,"能不能讓我們先和他談?wù)劊?
軍醫(yī)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
"可以,但是我會在旁邊監(jiān)督。而且,五分鐘后我必須報警。"
張建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孩子們,"他說,"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很恨我,也應(yīng)該恨我。但是我想告訴你們,這十八年來,我和你們媽媽是真心愛你們的。"
"我們把你們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從來沒有區(qū)別對待過。看到你們健康成長,是我們最大的快樂。"
大哥冷冷地說:"但這一切都建立在欺騙的基礎(chǔ)上。"
張建華點點頭:"是的,我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請相信,我們對你們的愛是真的。"
"那我們親生父母的愛呢?"三弟問,"他們失去孩子的痛苦呢?您考慮過嗎?"
張建華低下了頭:"考慮過...每天都在考慮...這是我們這輩子最大的罪孽..."
"如果給你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問,"您還會這樣做嗎?"
張建華毫不猶豫地搖頭:"不會!絕對不會!如果能重來,我寧愿一輩子沒有孩子,也不要承受這種良心的煎熬。"
他看著我們?nèi)齻€,眼中滿是不舍和痛苦。
"孩子們,等你們見到親生父母后,請不要完全否定這十八年。雖然開始是錯誤的,但這十八年的感情是真實的。"
"還有,"他繼續(xù)說,"你們的媽媽...李秀芝,她這些年為了你們付出了很多。雖然她也有罪,但她真的很愛你們。請你們...請你們有機會的話,原諒她。"
時間到了。
軍醫(yī)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喂,110嗎?我是縣人民醫(yī)院的軍醫(yī)李明,我需要報告一起疑似拐賣兒童案件..."
電話接通了,軍醫(yī)開始詳細說明情況。
我看著張建華,他的眼淚不斷地流著,但沒有發(fā)出聲音。
十幾分鐘后,兩輛警車停在了醫(yī)院門口。
幾名警察快步走進了體檢室。
"哪位是李醫(yī)生?"領(lǐng)頭的警察問。
"我是,"軍醫(yī)站起來,"具體情況我剛才在電話里已經(jīng)說了。"
警察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張建華。
"這位就是收買被拐賣兒童的嫌疑人?"
軍醫(yī)點點頭。
"張建華,你涉嫌收買被拐賣兒童罪,現(xiàn)在請你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警察說。
張建華沒有反抗,任由警察給他戴上手銬。
在被帶走之前,他回頭看了我們最后一眼。
"孩子們,好好生活,好好學習。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做一個正直的人。"
他的聲音哽咽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警察把他帶走了。
另外幾名警察開始詢問我們的情況,并安排我們?nèi)プ鯠NA檢測。
"你們不用擔心,"一位年長的警察對我們說,"如果確認你們就是被拐賣的兒童,我們會立即聯(lián)系你們的親生父母。"
"他們...他們還好嗎?"我忍不住問。
警察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他們一直在等你們回家。"
在去做DNA檢測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想到了即將見面的親生父母,他們會是什么樣的人?十八年的分離讓我們變得陌生,還能重新建立起親情嗎?
也想到了張建華和李秀芝。雖然他們犯了罪,但十八年的撫養(yǎng)之恩是真實存在的。這種復(fù)雜的情感,我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理清。
DNA檢測很快就完成了,但結(jié)果需要等待幾天。
在等待結(jié)果的這幾天里,我們被安排住在縣里的招待所,有專門的警察照顧我們。
第三天下午,負責我們案子的王警官興奮地跑來告訴我們:
"結(jié)果出來了!確認了,你們就是十八年前被拐賣的三胞胎!"
"你們的親生父母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明天上午就能到!"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nèi)齻€都哭了。
十八年了,我們終于要見到親生父母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床,在鏡子前整理著裝。
我想給即將見面的父母留下好印象。
上午十點,王警官走進房間。
"他們到了,"他說,"你們準備好了嗎?"
我們跟著他走向會議室。
隔著玻璃門,我看到了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正焦急地向我們這邊張望。
女人在哭,男人緊緊抱著她。
王警官推開門。
"叔叔阿姨,就是他們。"
那個女人一眼就認出了我們,沖過來抱住了離她最近的大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哭著說,"媽媽找了你們十八年...終于找到了..."
男人也走過來,用顫抖的手撫摸著我們的臉。
"長大了...都長這么大了..."
我們也哭了。
雖然對他們沒有記憶,但血濃于水的親情讓我們瞬間感受到了那種久違的溫暖。
"爸爸媽媽..."我叫出了這兩個詞,雖然陌生,但卻感到無比親切。
媽媽抱著我們,一遍遍地說:"回家了...我們回家了..."
突然,她的身體僵硬了。
她松開我們,仔細端詳著我們的臉。
然后,她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不對...不對..."她顫抖著說。
"什么不對?"爸爸緊張地問。
媽媽指著我們,聲音顫抖得厲害:
"他們...他們不是我們的孩子..."
房間里一片寂靜。
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
"怎么可能?DNA檢測已經(jīng)確認了..."王警官說。
媽媽搖著頭,眼淚不停地流:
"我記得很清楚...我的三個孩子,老大的耳垂上有一顆小痣,老二的眉毛中間有一道小疤,老三的嘴角有一顆小黑點..."
"但是他們..."她看著我們,"他們都沒有..."
我們都愣住了。
王警官連忙拿出DNA檢測報告:
"但是報告顯示..."
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他翻看著報告,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么回事?"爸爸問。
王警官咽了一口口水:
"報告上的名字...搞錯了..."
他顫抖著說:
"這份DNA檢測報告...對應(yīng)的不是你們的案子..."
"這三個孩子...他們對應(yīng)的是另一起拐賣案件..."
房間里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我們不是眼前這對夫婦的孩子。
但我們也確實是被拐賣的兒童。
那我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名警察匆忙跑進來,手里拿著一份新的資料。
"王隊,緊急情況!"他喘著氣說,"我們又發(fā)現(xiàn)了一起相關(guān)案件!"
"根據(jù)最新調(diào)查,十八年前同期還有另外一起三胞胎拐賣案!"
"而且..."他看著我們,眼中滿是震驚,
"而且這起案件的受害者父母...就在樓下!"
王警官愣住了:"樓下?"
"是的!他們剛剛趕到,正在停車場!"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這是怎么回事?
十八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會有兩起三胞胎拐賣案?
我們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幾個聲音由遠及近:
"就是這里嗎?"
"對,他們就在里面!"
"十八年了...終于有消息了..."
腳步聲停在了門外。
我們都屏住了呼吸。
門把手慢慢轉(zhuǎn)動。
一對中年夫婦出現(xiàn)在門口。
女人看到我們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幾秒鐘后,她伸出顫抖的手,指著我們:
"是他們...就是他們..."
她的眼淚瞬間涌出:
"我的寶貝們...媽媽的寶貝們..."
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個女人突然臉色大變,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她指著我們身后的墻壁,眼中滿是恐懼: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們轉(zhuǎn)頭看去,墻上掛著一面鏡子。
在鏡子里,我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但這個女人看到的,顯然不只是我們。
她顫抖著聲音說:
"鏡子里...還有另外三個孩子..."
"和他們長得一模一樣的...另外三個孩子..."
我們再次看向鏡子,但只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但這個女人顯然看到了什么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她越來越激動,幾乎要暈過去了:
"六個孩子...我生了六個孩子..."
"三胞胎變成了六胞胎..."
"他們...他們還活著..."
王警官立刻上前扶住她:
"請您冷靜一下,仔細說說是怎么回事。"
但這個女人已經(jīng)完全失控了:
"我要見他們...我要見我的另外三個孩子..."
"他們在哪里?他們現(xiàn)在在哪里?"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顫抖著接起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媽媽,我們在新聞上看到了...關(guān)于三胞胎找到親生父母的新聞..."
"我們想問...那三個孩子...是不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兄弟?"
女人瞪大了眼睛:
"你們...你們也看到了?"
"是的媽媽,我們?nèi)齻€都看到了。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我們能感覺到...那就是我們的兄弟。"
女人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她看著我們,眼中混合著狂喜和恐懼:
"六胞胎...我真的生了六胞胎..."
"但是...但是當年醫(yī)生明明說只有三個..."
就在這時,軍醫(yī)李明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異常凝重,手里拿著一份厚厚的檔案。
"各位,"他說,"我想我知道真相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根據(jù)我剛才查到的醫(yī)院檔案,十八年前確實發(fā)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翻開檔案:
"當年這位女士懷孕時,由于技術(shù)限制,B超檢查只發(fā)現(xiàn)了三個胎兒。但是..."
他停頓了一下:
"但是在分娩時,竟然生出了六個孩子。"
"六胞胎!這在醫(yī)學史上都是極其罕見的。"
"當時醫(yī)院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但是..."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沉重:
"但是就在當天晚上,六個孩子全部失蹤了。"
"醫(yī)院報警后,警方懷疑是內(nèi)部人員作案,但是一直沒有找到證據(jù)。"
"而且由于當時信息技術(shù)不發(fā)達,這起案件很快就不了了之了。"
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原來,我們不是三胞胎。
我們是六胞胎中的三個。
另外三個兄弟,現(xiàn)在又在哪里?
女人顫抖著問:
"那...那另外三個孩子呢?"
軍醫(yī)搖搖頭:
"檔案中沒有記錄。但是根據(jù)剛才的電話,他們顯然還活著,而且也在尋找你們。"
就在這時,會議室外又傳來了腳步聲。
這次的腳步聲更加急促,還伴隨著激動的聲音:
"就是這里!新聞上說的就是這里!"
"我們的兄弟就在里面!"
"快走!"
門再次被推開。
三個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沖了進來。
看到我們的瞬間,六個人都愣住了。
就像照鏡子一樣。
六個一模一樣的臉,六雙一模一樣的眼睛。
我們真的是六胞胎。
分離了十八年的六胞胎。
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這個本該團圓的場面變得詭異起來。
其中一個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突然指著我們大聲說:
"等等!你們不對!"
"你們身上有一種味道...一種我很熟悉的味道..."
他走近我們,仔細觀察:
"這種味道...我在一個地方聞到過..."
他突然臉色大變:
"在地下室!在那個關(guān)了我們?nèi)甑牡叵率依铮?
"你們...你們不是我們的兄弟..."
"你們是..."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了我們眼中的恐懼。
那種只有經(jīng)歷過同樣遭遇的人才能理解的恐懼。
"你們也被關(guān)過,"他顫抖著說,"你們也在地下室里待過..."
"但是...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
"這意味著..."
房間里的每個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如果我們都是被拐賣的兒童,如果我們都被關(guān)過地下室,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面...
這意味著什么?
軍醫(yī)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如果我的推測正確,那這不是一起簡單的拐賣兒童案件..."
"這是一個巨大的犯罪網(wǎng)絡(luò)..."
"一個專門拐賣多胞胎兒童的犯罪集團..."
"而且..."他的聲音顫抖起來,
"而且他們可能還在作案..."
就在這時,王警官的電話響了。
他接起電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掛掉電話后,他看著我們所有人:
"各位,剛才總局傳來消息..."
"全國范圍內(nèi),最近又發(fā)生了三起類似案件..."
"都是多胞胎兒童失蹤..."
"而且..."
他咽了一口口水:
"而且其中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剛剛在另一個城市被發(fā)現(xiàn)..."
"他們說...他們看到了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其他孩子..."
"數(shù)量..."
他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
"數(shù)量遠超過正常的多胞胎..."
房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們都意識到,這個案件遠比想象的復(fù)雜和恐怖。
我們六個人,可能只是這個巨大犯罪網(wǎng)絡(luò)中的冰山一角。
還有多少像我們一樣的孩子?
還有多少家庭在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而最恐怖的是...
這個犯罪集團,顯然還在繼續(xù)作案。
就在我們以為真相即將大白的時候,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我們以為找到了答案,卻發(fā)現(xiàn)面對的是更大的謎團。
我們以為可以回家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仍然身處危險之中。
因為如果這個犯罪集團還在運作,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被找到了...
他們會不會為了保護自己,而對我們采取行動?
王警官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立刻對身邊的警員說:
"馬上聯(lián)系總局,請求支援。"
"同時,安排這六個孩子和他們的父母轉(zhuǎn)移到安全地點。"
"這個案子,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
就在警員準備離開的時候,會議室的燈突然熄滅了。
緊接著,整棟樓都陷入了黑暗。
在黑暗中,我們聽到了外面?zhèn)鱽淼钠婀致曇簟?/p>
像是很多人在同時移動。
而且,這些腳步聲整齊得不像是正常的行走。
更像是...訓(xùn)練有素的行動。
王警官立刻掏出手電筒:
"所有人都不要動,保持安靜。"
但是為時已晚。
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我們被困在里面。
而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
在手電筒微弱的光線中,我看到了其他人臉上的恐懼。
我們都明白,危險來了。
那個神秘的犯罪集團,發(fā)現(xiàn)我們了。
但我們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等待我們的...
將是比過去十八年更加恐怖的真相。!!
06
停電只持續(xù)了幾分鐘,但對我們來說卻像是幾個小時。
當燈光重新亮起時,我們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但外面站著的不再是普通的警察。
一群穿著特警制服的人員進入了會議室,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警官。
"各位,我是省廳重案組的陳隊長,"她說,"剛才的停電是我們故意安排的,為了確保安全。"
王警官困惑地看著她:"什么意思?"
陳隊長的表情異常嚴肅:"因為我們發(fā)現(xiàn),這棟樓里可能有內(nèi)鬼。"
"剛才停電期間,我們的技術(shù)人員檢查了整棟樓的通信設(shè)備,發(fā)現(xiàn)有人一直在向外發(fā)送信息,匯報這里的情況。"
她看著我們六個人:"你們的身份信息,可能已經(jīng)泄露給了那個犯罪集團。"
聽到這個消息,我感到一陣寒意。
我們以為已經(jīng)安全了,卻發(fā)現(xiàn)危險一直都在身邊。
"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的母親緊張地問。
"立刻轉(zhuǎn)移,"陳隊長說,"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安全屋,你們今晚就住在那里。"
"明天開始,我們將對這個案件進行全面調(diào)查。"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軍醫(yī)李明突然說:
"等一下,我還有一個重要發(fā)現(xiàn)。"
他拿出一份新的檢查報告:
"剛才我重新分析了你們六個人的體檢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
"你們的DNA雖然高度相似,但還是有細微差別。這種差別...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陳隊長皺起眉頭:"什么意思?"
"我懷疑,"軍醫(yī)小心翼翼地說,"你們可能不是自然受孕的六胞胎。"
"而是...人工培育的。"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
人工培育?
"這不可能,"我們的母親激動地說,"我清楚地記得懷孕的過程,我記得胎動,我記得分娩的痛苦..."
軍醫(yī)搖搖頭:"我不是說您沒有懷孕,而是說這些胚胎可能是人工植入的。"
"在十八年前,這種技術(shù)雖然不成熟,但確實存在。"
"如果我的推測正確,那這個犯罪集團的目的可能不只是拐賣兒童..."
"而是進行某種生物實驗。"
房間里陷入了恐怖的沉默。
生物實驗?
我們是實驗品?
陳隊長立刻拿出手機:"我需要立即聯(lián)系上級,這個案件的性質(zhì)可能更加嚴重。"
但她的電話還沒撥出去,窗外突然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
陳隊長的臉色瞬間變了:"不對,我們沒有安排直升機。"
她立刻對手下說:"所有人做好戰(zhàn)斗準備!"
但是已經(jīng)太晚了。
窗戶突然被打破,幾個黑衣人從繩索上滑了下來。
他們動作極快,不到幾秒鐘就控制了整個房間。
"不要反抗,"其中一個黑衣人說,"我們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們只是來接這六個孩子回家。"
陳隊長舉起槍:"你們是什么人?"
黑衣人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遙控器。
"如果你們不配合,我們會啟動整棟樓的炸彈。"
"這里有上百個無辜的人,相信你們不想讓他們受傷害。"
陳隊長的手在顫抖。
她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你們到底想要什么?"她問。
"我剛才說了,接孩子們回家。"黑衣人說,"他們本來就屬于我們。"
"我們花了十八年時間培養(yǎng)他們,現(xiàn)在是時候讓他們發(fā)揮真正的作用了。"
聽到這句話,我感到深深的恐懼。
培養(yǎng)?真正的作用?
我們到底是什么?
就在這時,另一個黑衣人走到我們面前,仔細觀察著我們。
"基因表達很好,"他自言自語地說,"十八年的成長期已經(jīng)完成,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什么下一個階段?"大哥憤怒地問。
黑衣人看著他,眼中沒有任何情感:
"你們會明白的。很快就會明白的。"
他做了一個手勢,其他黑衣人開始向我們靠近。
"不要碰我的孩子們!"我們的母親沖了過來。
但她被一個黑衣人輕松地推倒了。
"他們不是你的孩子,"那個人冷冷地說,"他們從來都不是。"
"他們是項目的產(chǎn)物,是為了特定目的而創(chuàng)造的。"
"十八年前,我們把他們植入到不同的代孕母體中,然后安排他們被'拐賣'到預(yù)定的養(yǎng)父母那里。"
"一切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我們的出生、我們的成長、甚至我們被拐賣,都是被人安排的?
"為什么?"我顫抖著問,"為什么要這樣做?"
黑衣人看著我,第一次露出了類似微笑的表情:
"因為你們很特殊。"
"你們的基因經(jīng)過了特殊的調(diào)制,擁有普通人類所沒有的能力。"
"但這些能力需要在特定的環(huán)境和時間才能激活。"
"現(xiàn)在,激活的時候到了。"
他拿出一支注射器,里面裝著藍色的液體。
"這是催化劑,"他解釋道,"注射后,你們的真正能力就會覺醒。"
"什么能力?"三弟問。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黑衣人說,"但首先,你們需要和我們走。"
陳隊長咬著牙:"我不會讓你們帶走他們。"
"那你愿意為此承擔一百多個人的生命嗎?"黑衣人舉起遙控器。
陳隊長的手慢慢放下了槍。
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很好,"黑衣人滿意地點點頭,"現(xiàn)在,孩子們,跟我們走吧。"
"你們即將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但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一陣奇怪的感覺。
就像有什么東西在我腦中蘇醒了一樣。
我看向我的五個兄弟,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眼中也有了同樣的光芒。
我們之間似乎建立了某種連接,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精神聯(lián)系。
黑衣人注意到了我們的變化。
"有趣,"他說,"看來你們的能力已經(jīng)開始自然覺醒了。"
"這比我們預(yù)期的要快。"
突然,房間里的所有電子設(shè)備開始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手機、電腦、監(jiān)控攝像頭,全都開始閃爍和嗡嗡作響。
"這...這是怎么回事?"陳隊長驚訝地問。
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這就是我們要的能力。"
"他們可以影響電子設(shè)備,甚至控制它們。"
"想象一下,如果這種能力被放大,被訓(xùn)練..."
"他們可以癱瘓一個城市的電力系統(tǒng),可以入侵任何網(wǎng)絡(luò),可以..."
他沒有說完,因為突然所有的燈都熄滅了。
不是停電,而是我們無意識地影響了整棟樓的電路系統(tǒng)。
在黑暗中,我聽到了六個心跳聲,完全同步,就像一個人的心跳一樣。
我們真的連接在一起了。
這種感覺既奇妙又恐怖。
我能感受到其他兄弟的情感,能聽到他們內(nèi)心的聲音。
而最讓我震驚的是,我們竟然能夠共享記憶。
我看到了其他三個兄弟的十八年生活,看到了他們的養(yǎng)父母,看到了他們成長過程中的喜怒哀樂。
同時,我也感受到了他們對這種能力的恐懼。
我們不想成為別人的工具,不想被利用來做壞事。
在這種精神連接中,我們六個人達成了一個共識: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阻止這些人的計劃。
即使我們不知道具體該怎么做。
燈光重新亮起時,黑衣人們的表情變得更加興奮。
"完美,"領(lǐng)頭的人說,"你們的能力比我們預(yù)期的還要強。"
"現(xiàn)在,是時候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剛才的連接中,我們已經(jīng)"聽到"了房間里所有電子設(shè)備傳來的信息。
包括他手中遙控器的信號。
我們知道了炸彈的位置,也知道了如何解除它們。
更重要的是,我們"看到"了這棟樓外面還有更多的增援正在趕來。
真正的增援,不是這些黑衣人的同伙。
我們只需要堅持幾分鐘。
07
"準備離開,"領(lǐng)頭的黑衣人對手下說,"任務(wù)完成了。"
但就在他們準備帶走我們的時候,我突然開口:
"等等,我有個問題。"
黑衣人停下來看著我:"什么問題?"
"你們說我們是人工培育的,但為什么要費這么大的力氣?"我問,"如果你們有這種技術(shù),為什么不直接培育更多的實驗體?"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是否要回答。
"因為你們是唯一成功的案例,"他最終說道,"這個項目進行了很多年,培育了數(shù)百個胚胎,但只有你們六個完全發(fā)育成功并存活下來。"
"你們是無價的。"
聽到這個答案,我心中的憤怒更加強烈。
數(shù)百個胚胎?
那意味著還有數(shù)百個潛在的生命被他們毀掉了。
而我們,只是他們眾多實驗中偶然成功的產(chǎn)物。
"那其他的實驗體怎么樣了?"我繼續(xù)問。
"失敗了,"黑衣人毫不在意地說,"有些在胚胎期就停止發(fā)育,有些出生后不久就夭折了,還有一些雖然活了下來,但沒有表現(xiàn)出我們期望的能力。"
"他們都被...處理掉了。"
這個詞讓房間里的每個人都感到恐懼。
處理掉?
這些人把生命當作什么?
"你們這些惡魔!"我們的母親憤怒地喊道。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惡魔?不,我們是科學家。我們在推動人類的進化。"
"你們的孩子將成為新人類的原型,他們的能力將改變整個世界。"
"但前提是,他們必須接受我們的訓(xùn)練和改造。"
"什么改造?"大哥問。
"進一步的基因強化,"黑衣人說,"你們現(xiàn)在的能力還很原始,需要通過藥物和手術(shù)來增強。"
"最終,你們將能夠直接用意念控制任何電子設(shè)備,甚至能夠影響其他人的大腦。"
聽到這里,我終于明白了他們的真正目的。
他們想要創(chuàng)造出超能力者,然后利用這些能力來控制世界。
而我們,就是他們實現(xiàn)這個瘋狂計劃的工具。
"如果我們拒絕呢?"我問。
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那就只能啟動備用計劃了。"
"什么備用計劃?"
"提取你們的基因樣本,然后用它們來培育新的實驗體。"
"至于你們..."他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陳隊長緊握著槍,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
那個遙控器仍然在黑衣人手中,一旦引爆炸彈,這里的所有人都會死。
就在這時,我感到了兄弟們傳來的精神信息。
他們告訴我,外面的增援已經(jīng)到了樓下,正在悄悄接近。
同時,他們也"聽到"了這棟樓各個角落的電子設(shè)備傳來的信息。
炸彈確實存在,但數(shù)量沒有黑衣人說的那么多。
而且,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要的細節(jié):
這些炸彈都是遙控引爆的,而遙控信號可以被干擾。
如果我們能夠集中精神力量,或許可以阻止引爆信號的傳輸。
但這需要我們六個人完全同步,需要前所未有的精神連接。
我們決定試一試。
在表面上,我們裝作屈服的樣子。
"好吧,"我說,"我們跟你們走。"
黑衣人滿意地點點頭:"聰明的選擇。"
但就在他們放松警惕的那一刻,我們六個人同時閉上了眼睛。
我們的精神再次連接在一起,這次比之前更加強烈。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我們之間流動。
房間里的電子設(shè)備開始劇烈震動。
不僅僅是這個房間,整棟樓的所有設(shè)備都受到了影響。
電腦屏幕開始閃爍,手機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連電梯都開始不受控制地上下移動。
"他們在做什么?"一個黑衣人驚恐地喊道。
"阻止他們!"領(lǐng)頭的人命令道。
但已經(jīng)太晚了。
我們的精神力量已經(jīng)找到了炸彈的遙控信號,開始對它們進行干擾。
同時,我們也"通知"了樓下的增援部隊,告訴他們確切的位置和情況。
幾分鐘后,會議室的門被踢開了。
大批特警沖了進來,迅速控制了所有的黑衣人。
領(lǐng)頭的黑衣人在被制服前,絕望地按下了遙控器。
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遙控信號被我們完全阻斷了。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這不可能..."
陳隊長松了一口氣:"你們怎么做到的?"
我們六個人睜開眼睛,彼此看了看。
"我們也不完全明白,"我說,"但我們知道,這種能力不應(yīng)該被用來做壞事。"
"我們只想做回普通人。"
但事情遠沒有結(jié)束。
在接下來的審訊中,黑衣人揭露了一個更大的真相。
這個項目不只存在于一個地方,而是一個國際性的犯罪組織。
在世界各地,都有類似的實驗在進行。
而我們,只是其中一個實驗室的產(chǎn)物。
還有多少像我們一樣的孩子,仍然被困在其他地方?
還有多少家庭,仍然在尋找他們失蹤的孩子?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們感到沉重的責任感。
我們的能力或許是被人工創(chuàng)造的,但我們可以選擇如何使用它。
我們可以用它來幫助那些仍然被困的孩子,幫助那些破碎的家庭重新團聚。
08
三個月后,在我們的幫助下,警方成功摧毀了這個國際犯罪組織的多個據(jù)點。
我們用自己的能力追蹤電子信號,找到了其他實驗室的位置。
總共救出了四十三個孩子,其中包括十二個像我們一樣具有特殊能力的實驗體。
看到那些孩子與家人重聚的場面,我們知道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
雖然我們的出生充滿了陰謀和痛苦,但我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創(chuàng)造美好。
現(xiàn)在,我們六兄弟生活在一起,和我們真正的父母。
雖然十八年的分離讓我們彼此陌生,但血濃于水的親情和共同的經(jīng)歷讓我們很快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我們也沒有忘記張建華和李秀芝。
雖然他們的行為是錯誤的,但我們知道他們對我們的愛是真實的。
我們經(jīng)常去監(jiān)獄看望他們,告訴他們我們過得很好,告訴他們我們理解他們當年的選擇。
寬恕不意味著忘記,但它能讓我們內(nèi)心獲得平靜。
至于我們的特殊能力,我們選擇了將它用于正當?shù)哪康摹?/p>
我們成立了一個名為"尋找"的組織,專門幫助尋找失蹤兒童。
我們的能力在這方面有獨特的優(yōu)勢——我們可以追蹤電子設(shè)備的信號,可以分析大量的數(shù)據(jù),甚至可以感應(yīng)到其他具有類似能力的人。
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jīng)幫助上百個家庭找到了他們失蹤的孩子。
每一次成功的尋找,都讓我們感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們或許是人工創(chuàng)造的,但我們的情感、我們的選擇、我們的人生,都是真實的。
這就足夠了。
有時候,我們會思考一個問題:如果當年沒有被拐賣,如果我們從小就和親生父母在一起,我們的生活會是什么樣的?
但我們很快就放棄了這種假設(shè)。
因為我們知道,正是這些痛苦的經(jīng)歷,讓我們更加珍惜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
正是這些特殊的能力,讓我們能夠幫助其他有需要的人。
正是這種兄弟之間獨特的精神連接,讓我們比任何普通人都更加團結(jié)。
我們的故事或許充滿了黑暗和痛苦,但它的結(jié)局是光明的。
我們從被創(chuàng)造的工具,變成了有自由意志的人。
我們從受害者,變成了幫助他人的英雄。
這種轉(zhuǎn)變,是我們自己選擇的。
而這個選擇,讓我們的生命有了真正的意義。
今天,當我們站在那間曾經(jīng)進行體檢的房間里,回想起軍醫(yī)大喊"快報警"的那一刻時,我們知道那一刻改變了我們的人生。
如果沒有那次體檢,如果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的真實身份,我們可能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過去,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能力,也不會找到自己真正的家。
更重要的是,我們不會意識到自己肩負的責任——保護其他像我們一樣的孩子,幫助那些破碎的家庭。
我們的人生是從一個謊言開始的,但我們用真相和行動為它寫下了新的篇章。
我們或許不是普通人,但我們有普通人的情感和夢想。
我們或許擁有特殊的能力,但我們選擇用它們來傳播愛和希望。
這就是我們的故事。
一個關(guān)于欺騙與真相、分離與重聚、痛苦與成長的故事。
一個關(guān)于選擇如何定義自己人生的故事。
現(xiàn)在,當有人問起我們是誰的時候,我們不再迷茫。
我們是張家的六個兒子。
我們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但最重要的是,我們是選擇用自己的生命去幫助他人的人。
這就是我們的身份。
這就是我們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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