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琪推開餐廳厚重的玻璃門時,心里還在想著母親早上絮絮叨叨的叮囑。
“夢琪啊,這次這個陳先生聽說條件很好的,你可得好好把握。”
“人家是留學回來的,自己開公司,人又穩重,介紹人夸得天花亂墜呢。”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咖啡香和烤面包的溫暖氣息。
這家名為“墨韻”的餐廳裝潢雅致,淺灰色調配上原木裝飾,顯得低調而有品位。
她提前十分鐘到達,這是她相親養成的習慣——既不顯得急切,也不至于遲到。
服務生領她到一個靠窗的位置,窗外是城市傍晚漸次亮起的燈火。
她剛坐下,就看到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他身材挺拔,步伐穩健,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是吳夢琪小姐嗎?我是陳澤洋。”
他的聲音溫和醇厚,握手時力度適中,目光坦誠而不冒犯。
吳夢琪在心里悄悄給這個初次見面的相親對象加了一分。
但她不知道,兩小時后,一句來自服務員的耳語將徹底顛覆這個美好的夜晚。
更不會想到,這場看似普通的相親,將揭開一個埋藏多年的溫暖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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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吳夢琪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裙擺更平整些。
她今天特意選了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既不會太過正式,也不顯隨意。
陳澤洋在她對面坐下,服務生適時地遞上菜單。
“吳小姐有什么忌口或者偏好的口味嗎?”
陳澤洋翻開菜單,動作自然而流暢。
“叫我夢琪就好。我不太能吃辣,其他都行。”
吳夢琪注意到他翻閱菜單時修長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很整齊。
“那我們來一份香草烤雞,一道清蒸鱸魚,再加個時蔬怎么樣?”
陳澤洋的建議很得體,既考慮了葷素搭配,又照顧到她的口味。
“挺好的,你看起來對這里很熟。”
吳夢琪接過服務生遞來的檸檬水,玻璃杯外壁凝結著細密的水珠。
“來過幾次,這里的菜品確實不錯。”
陳澤洋微笑著將菜單遞還給服務生,動作優雅。
窗外,夕陽的余暉給高樓鍍上一層金邊,車流如織。
吳夢琪偷偷打量著他:三十出頭的年紀,五官端正,氣質沉穩。
比介紹人發來的照片上還要精神幾分。
“聽說吳小姐在出版社工作?”
陳澤洋很自然地開啟話題,既不突兀,也不會讓氣氛冷場。
“是的,我在文藝出版社做編輯,主要是當代文學這一塊。”
吳夢琪輕輕轉動著手中的水杯。
“那一定經常能接觸到很多優秀的作品了。”
他的眼神流露出真誠的興趣,而不是客套的寒暄。
“算是職業福利吧,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和稿子較勁。”
她笑了笑,想起辦公桌上那疊等待校對的書稿。
服務生開始上菜,精致的擺盤讓人食欲大增。
陳澤洋很自然地先為她布菜,動作細致周到。
“嘗嘗這個,他們家的烤雞火候掌握得特別好。”
他說話時目光溫和,不會讓人感到壓力。
吳夢琪切了一小塊雞肉送入口中,果然鮮嫩多汁。
“確實很好吃。”
她注意到陳澤洋的西裝剪裁合體,應該是定制款。
但沒有任何張揚的logo,顯得很低調。
這與她之前相親見過的那些夸夸其談的男人很不一樣。
“陳先生是做什么的?”
她放下刀叉,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叫我澤洋就好。我做的是進出口貿易,主要是一些機械設備。”
他的回答簡潔明了,沒有刻意炫耀的成分。
“那應該經常需要出差吧?”
“以前是,現在公司運營比較穩定,不需要我親自跑那么多了。”
他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便按熄了屏幕。
這個細節讓吳夢琪覺得他很尊重這次的見面。
餐廳里流淌著輕柔的爵士樂,氣氛舒適宜人。
鄰桌傳來一陣愉快的笑聲,是一對慶祝紀念日的老夫婦。
吳夢琪忽然覺得,這次的相親或許真的會不一樣。
02
“做編輯是不是需要看很多書?”
陳澤洋切著盤中的魚肉,動作不疾不徐。
“是啊,不僅是工作需要的書稿,還要廣泛閱讀。”
吳夢琪發現他很會引導話題,讓對話自然地延續。
“最近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作品嗎?”
他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頭表示理解。
“最近在看一位新人的小說,講述小城故事,文筆很細膩。”
她想起那部書稿中描寫的南方小城,潮濕的空氣和青石板路。
“聽起來很有意思。我讀書比較雜,但小說看得少一些。”
陳澤洋坦誠地說,沒有任何掩飾的意思。
“那你平時喜歡看什么類型的書?”
吳夢琪發現自己在主動了解他,這是個好跡象。
“主要是經營管理類,還有一些歷史傳記。”
他微笑著補充,“可能聽起來有點無聊。”
“不會啊,每個人興趣不同嘛。”
服務生過來為他們添水,玻璃壺中的檸檬片上下浮動。
吳夢琪注意到陳澤洋對服務生說話時總是帶著尊重。
這種細節往往最能體現一個人的修養。
“工作上會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嗎?”
她好奇地問道,想多了解他的生活。
“最有趣的大概是接觸不同國家的客戶吧。”
陳澤洋說起一次在德國的經歷,語言生動有趣。
“德國人特別守時,第一次見面時我提前五分鐘到,對方已經在了。”
他的描述讓吳夢琪忍不住笑起來。
“那下次和德國客戶約見面的我可得提前十分鐘了。”
說完她才意識到這話暗示了“下次”的可能。
陳澤洋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失誤,繼續說著:“每個國家的商業文化都很有意思,需要慢慢適應。”
他的語氣平和,沒有任何炫耀的意味。
吳夢琪輕輕攪動著杯中的吸管,冰塊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你會說幾門外語?”
“英語和德語還可以,日語只會一些基本的商務用語。”
他回答得很實在,沒有夸大其詞。
窗外已經完全暗下來,玻璃上反射出餐廳溫暖的燈光。
吳夢琪發現自己比預想的要放松許多。
以往的相親,她總是急著找借口離開。
但今晚,時間過得格外快。
“要不要嘗嘗他們的招牌甜點?提拉米蘇做得很正宗。”
陳澤洋征詢地看著她,眼神溫和。
“好啊,不過可能吃不了太多。”
她其實很注意保持身材,但今晚想破例一次。
“那我們分一份好了。”
他的提議既體貼又不會讓人尷尬。
服務生過來時,陳澤洋熟練地點了單。
還特別囑咐甜品不要太甜。
這個小細節讓吳夢琪心里微微一暖。
她之前相親遇到過只顧自己點單的男人。
相比之下,陳澤洋顯得格外細心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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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甜品上桌時,精致的擺盤讓人眼前一亮。
咖啡的香氣混合著可可粉的味道,令人愉悅。
“你平時有什么愛好嗎?”
吳夢琪小口品嘗著提拉米蘇,味道確實恰到好處。
“周末會去打網球,偶爾也會去爬山。”
陳澤洋將甜品碟向她那邊推近一些,方便她取用。
“聽起來很健康,我最多就是在小區附近散步。”
吳夢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散步也很好啊,特別是在公園里。”
他說話時總是看著對方的眼睛,顯得很專注。
“是啊,我經常去中山公園,那里的銀杏道很美。”
“秋天的中山公園確實是一絕。”
陳澤洋表示贊同,看來他也常去那里。
這種共同的喜好讓吳夢琪感到驚喜。
“最喜歡什么時候去?”
她放下小勺,認真地問。
“通常是一大早,人少,空氣也好。”
他的回答讓她想起自己也是喜歡清晨去公園。
“看來我們有相似的習慣呢。”
話說出口,她才覺得可能太過直接。
但陳澤洋只是微笑點頭,沒有讓她難堪。
餐廳里的人漸漸多起來,周五的夜晚總是熱鬧的。
吳夢琪注意到有幾位客人似乎和陳澤洋相識。
他們點頭致意,但沒有過來打擾。
這說明他在這里確實是個熟客。
“你經常來這家餐廳嗎?”
她裝作隨意地問起。
“算是吧,這里環境不錯,適合談事情。”
他的回答很自然,沒有任何躲閃。
“確實,氣氛很好,音樂選得也合適。”
吳夢琪環顧四周,裝修品味確實不俗。
柔和的燈光下,每張桌子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既不會太擁擠,也不會顯得疏離。
“聽說這家餐廳的老板是個很有故事的人。”
陳澤洋忽然說道,眼神略顯深遠。
“哦?有什么故事?”
吳夢琪被勾起了好奇心。
“據說是為了紀念他的妻子開的,她生前最喜歡這樣的風格。”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真是個深情的男人。”
吳夢琪不禁感嘆,這樣的愛情故事總是打動人心。
“是啊,現在這樣的人不多了。”
陳澤洋輕輕轉動著咖啡杯,若有所思。
服務生過來詢問是否需要續杯,他禮貌地拒絕了。
吳夢琪看了眼時間,驚訝地發現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
這是她相親以來持續時間最長的一次約會。
而且完全沒有冷場或尷尬的時刻。
陳澤洋似乎總能找到合適的話題。
既不會太過私人,也不會流于表面。
這種分寸感很難得,需要豐富的社會閱歷。
“時間過得真快。”
她輕聲說道,帶著一絲不舍。
“是啊,和你聊天很愉快。”
陳澤洋的微笑真誠而溫暖。
吳夢琪感到臉頰微微發熱,低頭抿了口咖啡。
04
陳澤洋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打破了溫馨的氛圍。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微蹙。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他起身時略帶歉意地說。
吳夢琪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走向餐廳較安靜的角落,接起電話。
透過盆栽植物的縫隙,吳夢琪能看到他的側影。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但表情顯得有些嚴肅。
不時點頭,像是在聽對方交代什么事情。
這個電話打了約莫三分鐘。
回來時,他臉上帶著些許歉意。
“不好意思,是家里的事。”
他重新坐下,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沒關系,是急事嗎?”
吳夢琪體貼地問。
“不是急事,只是日常的問候。”
他笑了笑,但吳夢琪注意到那笑意未達眼底。
“家里老人身體還好嗎?”
她想起介紹人提過他和父母同住。
“還不錯,就是需要多關心。”
他的回答有些含糊,似乎不愿多談。
吳夢琪善解人意地轉移了話題。
“這里的咖啡確實不錯。”
她舉起咖啡杯,香氣氤氳。
“是啊,他們用的都是現磨的咖啡豆。”
陳澤洋很快恢復了之前的從容。
但吳夢琪能感覺到,剛才那個電話讓他有些分心。
這種細微的變化,只有細心觀察才能發現。
“你看起來很關心家人。”
她試探著說,想多了解他一些。
“家人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他的回答很自然,眼神真誠。
這句話打動了吳夢琪,她也是個重視家庭的人。
“我完全同意。現在很多人都不太顧家了。”
她想起社里幾個年輕同事,整天忙著應酬。
“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家人。”
陳澤洋說這話時,語氣格外認真。
服務生過來收拾餐具,動作輕巧利落。
陳澤洋對服務生微笑致謝,細節處見修養。
吳夢琪越來越覺得,這是個難得的好男人。
成熟穩重,體貼細心,而且重視家庭。
完全符合她對理想伴侶的想象。
“要不要再來點茶?”
他關切地問,注意到她的咖啡已經見底。
“不用了,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雖然不舍,但她覺得應該保持適度矜持。
“我送你吧,這個時間不太好打車。”
他的提議很自然,不會讓人覺得冒昧。
“那就麻煩你了。”
吳夢琪沒有拒絕,這在她以往的相親中很少見。
陳澤洋招手示意結賬,服務生點頭離去。
就在這時,吳夢琪的手機也響了。
是她母親發來的消息,詢問相親情況。
她簡單回復“還不錯”,嘴角不自覺上揚。
這個細微的表情被陳澤洋看在眼里。
但他體貼地沒有點破,只是微笑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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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在這里簽字就可以了。”
服務生遞來賬單,陳澤洋熟練地簽了名。
吳夢琪注意到他沒有看具體金額。
這說明他確實是這里的常客。
“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拿起手包,起身離座。
洗手間在餐廳的另一端,需要穿過整個大廳。
走廊墻上掛著一些黑白照片,記錄著城市變遷。
吳夢琪放慢腳步,欣賞這些充滿歷史感的畫面。
其中一張是多年前的街景,現在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她不禁想象著這家餐廳老板的故事。
為紀念亡妻開設餐廳,這是多么浪漫的事。
洗手間很干凈,彌漫著淡淡的香薰味道。
她補了補口紅,看著鏡中的自己。
臉頰微紅,眼神明亮,看來心情確實很好。
走出洗手間時,她決定再去看看那些老照片。
經過服務臺時,兩個服務生的低語傳入耳中。
“那位陳先生又來了,連續三周都是不同女士。”
“還是窗邊那個位置,真是奇怪。”
吳夢琪的腳步頓住了,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她假裝整理頭發,側身避開他們的視線。
“這次這位小姐氣質很好呢。”
“是啊,不過前幾次的女士也都挺漂亮的。”
他們的對話像冰水澆頭,讓她渾身發冷。
吳夢琪快步走回座位,心跳如擂鼓。
陳澤洋正在看手機,抬頭時露出溫和的笑容。
“準備好了嗎?”
他起身為她拉開椅子,動作一如既往的紳士。
但此刻在吳夢琪眼中,這一切都變了味道。
連續三周,不同女士,同一個位置。
服務生的話在腦海中回蕩,刺痛著她的心。
“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陳澤洋關切地問,眼神依舊真誠。
“沒什么,可能有點累了。”
她勉強笑了笑,手指無意識地抓緊手包。
走出餐廳時,晚風吹在臉上,她卻感覺不到涼爽。
陳澤洋的車是一輛深灰色的轎車,低調穩重。
他為她打開車門,手掌紳士地護在車門上方。
若是之前,她會為這個細節感動。
現在卻只覺得諷刺。
車上彌漫著淡淡的木質香氛,內飾一塵不染。
“空調溫度合適嗎?”
他體貼地問,啟動車子。
“很好,謝謝。”
吳夢琪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心亂如麻。
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之前的溫文爾雅都是偽裝嗎?
她想起那些自然流暢的對話,那些體貼入微的細節。
如果這都是演出來的,那他的演技未免太好。
“下個路口左轉對嗎?”
他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
“是的,第三個小區就是。”
她盡量讓聲音保持平靜。
車內播放著輕柔的古典音樂,是巴赫的無伴奏大提琴。
這本該是個完美的夜晚結尾。
但現在,一切都蒙上了陰影。
06
車子在小區門口平穩停下。
陳澤洋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送她。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進去就好。”
吳夢琪急忙說道,現在她需要獨處。
“那好,路上小心。”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疏離,但沒有追問。
“謝謝你今晚的晚餐。”
她保持禮貌,手指已經搭在車門把手上。
“是我的榮幸。希望有機會再見面。”
他的笑容在路燈下顯得格外溫暖。
若是沒有聽到那些話,她一定會為這句話心動。
吳夢琪快步走進小區,沒有回頭。
直到聽見車子駛離的聲音,她才放慢腳步。
夜晚的小區很安靜,只有蟬鳴聲聲。
她坐在花園的長椅上,需要理清思緒。
月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
連續三周,不同的女士。
這個信息像根刺扎在心頭。
但仔細回想今晚的每個細節,又覺得不對勁。
陳澤洋的表現太過自然,沒有任何輕浮之舉。
他的關心體貼,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而且,如果他真是那種人,為何要固定在同一家餐廳?
還總是同一個位置,這不是很容易被發現嗎?
太多的疑問在腦海中盤旋。
作為編輯的職業敏感讓她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也許應該給介紹人打個電話?
但這樣顯得自己太多疑。
也許該直接問他?
可萬一真是自己想多了,反而尷尬。
她想起陳澤洋接電話時的神情。
提到家人時的認真態度。
這些細節都顯示他是個重感情的人。
但服務生的話又如此確鑿。
連續三周,不同女士。
這話語像魔咒般縈繞不去。
手機震動起來,是母親發來的消息。
“怎么樣?陳先生人不錯吧?”
她猶豫著該如何回復。
最終只簡單回了句:“人很好,再接觸看看。”
起身走向單元門時,她做了個決定。
下周五同一時間,她要再去那家餐廳看看。
不是為了質問,而是想弄明白真相。
編輯的職業本能讓她無法忽視這個謎團。
電梯里,她看著鏡中的自己。
眼中帶著困惑,但更多的是堅定。
她要知道真相,無論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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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過得格外緩慢。
吳夢琪照常上班下班,審閱書稿,參加選題會。
但每當空閑時,思緒總會飄向那個謎團。
周五終于到了,她特意提前下班。
換上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套裝,戴上鴨舌帽。
她選擇在餐廳對面的咖啡店觀察。
透過落地玻璃,可以清晰看到“墨韻”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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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五十分,陳澤洋的身影準時出現。
他今天穿著淺灰色西裝,比上次更顯休閑。
服務生熱情地迎他入內,態度熟稔。
果然還是那個靠窗的位置。
吳夢琪的心沉了下去。
看來服務生說的都是真的。
六點整,一位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士出現。
她看起來三十左右,氣質干練。
服務生領她到陳澤洋的座位。
隔著街道,吳夢琪也能看到陳澤洋起身相迎。
他的舉止依舊得體,為女士拉開椅子。
一切都和上周如出一轍。
吳夢琪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親眼見到還是不同。
她小口喝著咖啡,味道苦澀。
為什么要來自取其辱呢?
明明可以當作遇人不淑,就此翻篇。
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說:再等等。
也許有什么合理的解釋?
雖然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種想法可笑。
餐廳里,兩人相談甚歡。
陳澤洋的表情和上周與她交談時一樣真誠。
這讓她更加困惑。
如果是在演戲,為何能如此投入?
紅衣女士不時微笑,顯然對約會很滿意。
這一幕刺痛了吳夢琪的眼睛。
她決定不再看下去。
結賬時,她故意多坐了一會兒。
想知道陳澤洋是否會送那位女士回家。
果然,七點半左右,他們一同走出餐廳。
陳澤洋為她攔了出租車,并沒有親自送行。
這個細節讓吳夢琪略感意外。
如果是追求對象,應該會把握機會多相處才對。
出租車駛遠后,陳澤洋并沒有立即離開。
他在餐廳門口站了一會兒,像是在等人。
五分鐘后,餐廳經理走了出來。
兩人交談了幾句,經理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舉動顯得很熟稔,帶著安慰的意味。
隨后陳澤洋獨自駕車離開,方向與上周不同。
吳夢琪記下了車牌號,這是她作為編輯的職業習慣。
跟蹤是不道德的,她告訴自己。
但好奇心像藤蔓般纏繞著她的心。
下周還要再來嗎?
她站在傍晚的街頭,一時不知何去何從。
08
新的一周,吳夢琪試圖專注工作。
但她發現自己總是在搜索陳澤洋的信息。
他的公司在業內小有名氣,主營機械設備進口。
公司網站上他的介紹很簡短,沒有太多個人信息。
LinkedIn上的資料也很專業,看不出任何端倪。
這反而讓她更加好奇。
周五再次來臨,她又一次來到咖啡店。
這次她帶上了筆記本電腦,假裝在工作。
同樣的時間,陳澤洋準時出現。
十分鐘后,一位氣質文雅的女士前來赴約。
這次的過程幾乎與前兩次一模一樣。
連陳澤洋的笑容都如出一轍的真誠。
吳夢琪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也許他就是個情場高手?
但為何要如此規律地進行相親約會?
這不符合常理。
約會進行到一半時,陳澤洋又接了個電話。
這次他講電話的時間更長,表情也更加凝重。
回來后,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但很快又調整狀態,繼續與女士交談。
吳夢琪注意到一個細節:陳澤洋雖然表現得很投入,但始終保持距離。
沒有任何曖昧的言語或動作。
這更像是在完成一項任務,而不是追求異性。
這個發現讓她更加困惑。
約會結束,這次他親自開車送女士回家。
吳夢琪攔了輛出租車跟在后面。
車子最終停在一個高檔小區門口。
陳澤洋沒有下車,只是禮貌地道別。
這與送她回家時的表現一致。
隨后,他調轉方向,朝城市另一端駛去。
吳夢琪讓司機繼續跟著,心跳加速。
這不是回家的路,他要去哪里?
車子最終駛入一個老式小區。
這里的建筑都有些年頭了,但很干凈整潔。
陳澤洋在一棟六層樓前停車,拎著一個紙袋上樓。
吳夢琪記下地址,讓司機在原地等待。
半小時后,陳澤洋下樓,紙袋不見了。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揉了揉太陽穴才駕車離開。
這次吳夢琪沒有繼續跟蹤。
她站在老樓下,望著三樓那個亮燈的窗戶。
那里住著什么人?
與他的每周相親又有什么關聯?
謎團越來越大,她卻感覺自己接近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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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吳夢琪開始調查這個地址。
通過社區服務中心的朋友,她了解到一些信息。
三樓住的是一位獨居老人,姓沈,年近八十。
老人似乎有些記憶障礙,但生活尚能自理。
社區每周會有志愿者上門探望。
這個信息讓吳夢琪更加疑惑。
陳澤洋與這位老人是什么關系?
為何每周五相親后都要來這里?
她決定直接去拜訪這位沈老先生。
周五下午,她提前請假來到老小區。
在樓下徘徊時,正好遇到社區工作人員。
“請問沈老先生在家嗎?”
她鼓起勇氣上前詢問。
“應該在的,你是?”
工作人員警惕地打量著她。
“我是出版社的,想來了解一些舊書的情況。”
她臨時編了個理由。
“沈老師確實收藏了不少舊書。”
工作人員的稱呼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老師?”
“是啊,沈老先生退休前是中學語文老師。”
這個信息讓她心中一動。
也許可以通過討論文學拉近距離?
她買了些水果,深吸一口氣走上三樓。
敲門時,手心微微出汗。
門開了,一位白發蒼蒼但精神矍鑠的老人出現。
“請問找誰?”
他的聲音溫和,帶著老知識分子的儒雅。
“沈老師您好,我是出版社的編輯。”
她遞上名片,老人仔細看了看。
“請進,家里有些亂,別介意。”
屋內整潔樸素,滿滿一墻書籍格外醒目。
“聽說您收藏了不少好書。”
吳夢琪盡量讓語氣自然。
“都是些老書了,現在年輕人不愛看這些。”
老人泡茶的動作緩慢但穩健。
陽臺上養著幾盆蘭花,長勢喜人。
“這蘭花真漂亮。”
她試圖尋找話題。
“是我兒子送的,他每周都來看我。”
老人笑著說,眼神溫暖。
兒子?陳澤洋?
吳夢琪的心跳漏了一拍。
“您兒子真孝順。”
她小心翼翼地說。
“是啊,就是總操心我的身體。”
老人搖搖頭,但語氣欣慰。
就在這時,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
門開了,陳澤洋拎著水果站在門口。
看到吳夢琪的瞬間,他愣住了。
10
三人面面相覷,空氣仿佛凝固。
沈老先生率先打破沉默:“澤洋,是你帶新女朋友來看爸爸了嗎?”
這句話像驚雷般在吳夢琪耳邊炸開。
陳澤洋的表情從震驚轉為復雜的釋然。
“爸,這位是吳小姐。”
他的稱呼證實了吳夢琪的猜測。
“我就說嘛,這么漂亮的姑娘。”
沈老先生高興地拉著吳夢琪的手。
“你們聊,我去洗水果。”
陳澤洋深深看了吳夢琪一眼,走向廚房。
陽臺上,他輕聲向她解釋了一切。
沈仁德是他的中學老師,一生未婚。
五年前確診阿茲海默癥,記憶停留在過去。
在他的記憶里,陳澤洋是他兒子,妻子只是出門買菜。
為了維持老師的尊嚴和快樂,陳澤洋每周來看他。
而那些相親,其實是請女性朋友幫忙演戲。
“老師最愛操心我的終身大事。”
陳澤洋苦笑著說,眼神溫柔地望向客廳的老人。
“所以你就...”
吳夢琪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不想讓他擔心。每次帶'女朋友'來,他能高興好幾天。”
廚房里,沈老先生正在認真地洗水果,哼著老歌。
吳夢琪想起餐廳經理那個安慰的拍肩。
想起陳澤洋每次接電話后的凝重表情。
所有的疑團在這一刻都解開了。
“為什么不告訴別人?”
她輕聲問。
“老師教我要善良,但不要施舍般的同情。”
陳澤洋的目光清澈見底。
回到客廳,沈老先生開心地展示相冊。
里面是“全家福”,都是陳澤洋請人合成的。
但老人的笑容真實而幸福。
“你們要好好相處啊。”
老人拉著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
吳夢琪沒有抽回手,她看向陳澤洋。
他眼中有著同樣的感動和理解。
離開時,夜幕已經降臨。
“對不起,我跟蹤了你。”
吳夢琪終于道歉。
“該說謝謝的是我,你讓我不用再繼續這個謊言。”
陳澤洋的微笑在月光下格外溫柔。
“下周五,要不要以真實身份來看看老師?”
他輕聲邀請,眼神中帶著期待。
“好。”
吳夢琪點頭,心中充滿暖意。
街燈將他們的影子拉長,慢慢交融在一起。
在這個充滿謊言的世界里。
有些善意比真相更加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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