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哈爾濱冰雪大世界的冰雪藝術與人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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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鍋的酸菜白肉鍋帶著暖意漫過街巷,哈爾濱的氣息便裹著雪粒的清冽與松花江的寒風鉆進衣襟——不是刻板的“冰城”標簽,是冰雪大世界里矗立的冰晶城堡,是松花江上飛馳的雪橇身影,是中央大街上飄來的列巴香氣,是老道外鍋里翻滾的殺豬菜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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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的探尋像展開一幅銀與藍交織的北國畫卷,每處風景都混著雪域的蒼茫與煙火的溫熱,在眼前徐徐鋪展。這里沒有刻意雕琢的景致,只有冰雪雕刻師的冰鎬、雪橇匠的木槌、列巴師的面板、東北秧歌隊的彩綢,把這片“北國明珠”的密碼,織進了冰雪與磚石的肌理之中。
哈爾濱冰雪大世界:晨光里的冰雕與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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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晨霧還未漫過松花江的江堤,我已跟著冰雪大世界的雕刻師老周往主冰雕群走。他的工具包里裝著冰鎬、冰鏟和設計圖紙,睫毛上掛著凝結的白霜:“要趁日出前來看冰雕,晨光里的冰晶像浸了蜜的凍梨,每一道棱都藏著北國的靈氣,得慢慢品。”老周的棉手套磨出了毛邊,指腹帶著常年與冰面磨合的厚繭,那是在這片冰雪里創作三十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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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冰雪大世界的建筑群在霧靄里漸漸清晰,百米高的冰滑梯直插天際,十二生肖冰雕整齊排列,遠處的攝影愛好者已踏著積雪架起相機。途經“冬奧主題”冰雕群時,老周忽然放慢腳步,用冰鏟輕輕修整冰雕的邊角:“這些冰都取自松花江深層,質地緊實透光性好,雕成奧運健兒的模樣,連睫毛的紋路都能看清。”他指著不遠處的工作區:“我們夜里雕冰最出活,零下三十度的天,哈氣成霜,鑿冰的聲音能傳半里地,這份匠心比冰還堅硬。”遠處傳來早餐攤的吆喝聲,老周引我看向園區外:“那賣豆腐腦的張姐,湯里加了東北大醬,配剛烙的油餅,暖得能化開凍僵的手指,是哈爾濱最實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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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時,霧色漸淡,陽光灑在冰雕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幾位學徒正跟著老周學習冰雕技法。老周從懷里摸出張老照片:“這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冰雪節,那時冰雕還沒這么氣派,現在我們用現代技術搭骨架,傳統技法修細節,讓冰雪藝術走得更遠。”不遠處,一群孩子正圍著冰燈嬉戲,凍紅的小手里攥著冰糖葫蘆,笑聲在冰原上回蕩,老周笑著說:“這才是冰雪該有的生機,北國的記憶要靠一代代人傳下去。”我摸著冰雕上光滑的表面,指尖傳來刺骨的涼卻又透著奇異的溫潤,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冰雪王國”的頭銜,是冰棱的銳、霞光的暖、匠心的誠,是哈爾濱人把寒冬的饋贈與傳承的堅守,一起藏在了晨霧的晨光里。
松花江:正午的雪野與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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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冰雪大世界往江邊行,松花江的雪野已在正午陽光下格外遼闊。江面上的漁翁老鄭正整理著冰釣的工具,他的棉包里裝著魚竿、保溫壺和凍饅頭,褲腳沾著江雪的冰晶:“來得巧,這時候的魚最肥,陽光灑在冰面上,像鋪了一地的碎鏡子,得慢慢品。”老鄭的臉頰凍成健康的紫紅,手掌布滿與漁線摩擦的厚繭,那是與這條江相守五十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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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江堤的雪路往前走,冰上摩托的轟鳴聲與游客的歡笑聲交織,成片的雪雕沿江岸鋪展,偶爾能聽見冰下江水流動的輕響。“這松花江是哈爾濱的母親河,冬天江面凍得能跑汽車,鑿開冰洞釣魚,一會兒就能釣上斤把重的柳根魚,”老鄭指著遠處的江心島:“那片樹林里藏著不少水鳥,我們冰釣時都輕手輕腳,生怕驚著它們。每天都要清理江邊的垃圾,讓這條江一直干凈,這份責任得擔著。”正午的陽光透過云層,在雪地上投下流動的光斑,幾位游客正跟著老鄭學冰釣,魚竿晃動時的驚呼與歡呼聲交織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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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冰上漁村前,老鄭給我倒來一杯溫熱的米酒:“自家釀的米酒,抗寒暖胃。你看那邊的狗拉雪橇,是鄂倫春族傳下來的法子,坐上去跑一圈,風刮在臉上都透著痛快。”他指著桶里的鮮魚:“這些魚不用多調味,清水煮著就鮮,是松花江最本真的味道。”不遠處的江雪人家飄來燉魚的香氣,老鄭說:“剛燉好的江水燉魚,湯白肉嫩,就著玉米餅子吃,是東北人最踏實的日子。”午后的寒風帶著江水的清冽拂過臉頰,我踩著沒腳踝的積雪,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北國大江”的標簽,是雪野的廣、濤聲的遠、自然的靈,是哈爾濱人把江水的饋贈與守護的溫情,藏在了正午的陽光里。
中央大街:暮色的石磚與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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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松花江往市區行,中央大街的燈火已在暮色中次第亮起。街口的列巴師傅老俄正把剛烤好的列巴擺上柜臺,他的操作臺上撒著面粉,手邊放著揉面的木槌:“來得巧,夜里的中央大街最有味道,燈光照在列巴上,麥香能飄半條街,得慢慢品。”老俄的眉眼間帶著中俄混血的特征,手上沾著麥粉,那是在這里做了四十年俄式面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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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大街的方石路往前走,俄式風情的店鋪依次排開,紅腸的香氣、格瓦斯的清甜與游客的笑語交織在一起。“這中央大街有百年歷史,方石路是當年用花崗巖鋪的,走了上百年都沒變形,”老俄指著旁邊的馬迭爾賓館:“那的冰棍兒不用冰箱都凍得硬邦邦,奶油味濃得化不開。我們在這兒做列巴,用的是老俄式配方,發酵要三天,就是想把這份老味道傳下去,這份根脈得護著。”暮色中的風帶著雪粒,遠處的索菲亞教堂燈火通明,洋蔥頭穹頂在燈光下格外醒目,與街邊的手風琴聲交織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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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家俄式西餐廳前,老俄給我推薦招牌:“罐燜牛肉是必點的,用瓷罐燜得軟爛,配我的黑麥列巴剛好。現在年輕人都愛來這兒打卡,說吃的是中俄風情。”他指著不遠處的糖炒栗子攤:“夜里的中央大街最熱鬧,除了俄式美食,還有烤紅薯、糖炒栗子,都是東北冬天的暖滋味。”空氣中飄來紅腸的熏香,老俄說:“剛出鍋的秋林里道斯紅腸,肥瘦相間,咬一口油香四溢,是哈爾濱最招牌的味道。”夕陽沉入松花江面,街上的霓虹燈全部亮起,我摸著被磨得光滑的方石,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亞洲第一街”的光環,是石磚的溫、風情的濃、生活的真,是哈爾濱人把中俄的融合與傳承的責任,藏在了暮色的光影里。
老道外:星夜的煙火與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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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央大街往南行,老道外的燈火已在星夜中格外溫暖。巷口的殺豬菜攤主王嬸正往鍋里添酸菜,她的大鐵鍋冒著熱氣,旁邊堆著新鮮的五花肉和血腸:“來得巧,夜里的老道外最暖和,鍋里的熱氣能熏紅臉蛋,得慢慢品。”王嬸的圍裙沾著油星,臉上掛著熱情的笑意,那是在這里賣了三十年殺豬菜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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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老道外的街巷往前走,各式東北菜館依次排開,燉菜的香氣、酸菜的酸爽與食客的談笑聲交織,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土炕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這老道外是哈爾濱的根,都是老東北的味道,”王嬸一邊翻著鍋里的肉,一邊說:“殺豬菜要選農村的笨豬,酸菜要腌夠九十天,這樣燉出來才夠味。我們在這兒做菜,不僅是討生活,更是想把老東北的煙火氣傳下去,這份責任得擔著。”星夜的風帶著雪意,遠處的二人轉戲臺正唱著《西廂記》,唱腔與食客的叫好聲交織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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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張炕桌前,王嬸給我盛上一碗熱湯:“先喝碗湯暖身子,這湯里的骨頭熬了六個小時。”她指著墻上的老照片:“以前老道外都是棚戶區,現在條件好了,但老味道沒變。不少在外的東北人回來,都要先來我這喝碗殺豬菜。”她指著旁邊的粘豆包籠屜:“剛蒸好的粘豆包,蘸著白糖吃,甜糯可口,是東北人過年的必備品。”空氣中飄來鐵鍋燉大鵝的香氣,王嬸說:“那桌的大鵝燉了兩個小時,肉爛脫骨,是東北冬天最解饞的硬菜。”深夜的老道外依舊熱鬧,我捧著溫熱的湯碗,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美食街區”的標簽,是煙火的暖、滋味的濃、人情的真,是哈爾濱人把寒冬的慰藉與傳承的熱忱,藏在了星夜的光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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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程的汽車駛過松花江大橋,窗外的哈爾濱漸漸縮成一幅銀與暖交織的畫卷。七日的時光里,我沒追過喧鬧的人潮,卻在冰雪大世界的晨霧中觸到了北國的晶瑩,在松花江的雪野里讀懂了自然的遼闊,在中央大街的暮色中望見了風情的融合,在老道外的星夜里摸到了煙火的溫情。原來哈爾濱的美從不在旅游海報的圖片里,而在當代人的生活中——是雕刻師的冰鎬,是漁翁的魚竿,是列巴師的木槌,是攤主的鐵鍋。這些藏在晨光、正午、暮色與星夜里的堅守,才是冰城最動人的底色,也是這次北國之旅里最珍貴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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