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特朗普出任美國第 60 屆總統以來,其一系列舉措屢屢引發全球嘩然。這不禁讓人發問:美國人向來引以為豪的美式民主,為何偏偏管不住本國總統?當初承諾的 “把權力關進籠子”,如今又何在?要解開這個謎題,還得從美式民主的源頭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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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7 年,55 位代表齊聚費城擘畫美國憲法,將三權分立確立為核心政治架構。所謂三權分立,即是將國家權力拆分為行政、立法、司法三大分支,分別交由總統、國會與最高法院執掌 —— 三者各自獨立運作,又相互牽制制衡。除此之外,新聞媒體憑借輿論監督功能,被視作制衡權力的 “第四權”。三權分立搭配媒體監督,曾被奉為防范權力濫用的黃金法則。
美國開國元勛們的初衷固然良好,這套制度也確實運轉了兩百余年。但深究之下便會發現,其設計本身存在先天缺陷:三大權力分支掌握的資源與實際能力,從一開始就并非對等。
先看國會。作為立法機構,國會由參眾兩院組成,議員分屬不同黨派,彼此的利益訴求與政治立場常常針鋒相對。這種格局導致國會權力高度分散,沒有任何一方能單獨掌控立法進程,自然難以對總統形成有效制約。以彈劾權為例,彈劾案需在參眾兩院均獲得三分之二以上多數支持方可通過,這般高門檻在黨爭白熱化的當下,幾乎淪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美國歷史上,從未有總統因彈劾真正下臺。開國元勛們之所以如此設計,源于對國會的深深戒備 —— 北美殖民地曾飽受英國國會的壓迫剝削,制憲時便刻意限制國會權力,防止其重蹈橫征暴斂的覆轍。
再看最高法院。這個由 9 名大法官組成的機構,手握審查總統指令合憲性的權力。羅斯福新政時期,最高法院曾多次裁定總統政令違憲,阻礙了新政推進,而羅斯福也只能選擇服從。這似乎證明最高法院具備約束總統的能力,但這種約束并非絕對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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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最高法院的違憲審查權并非憲法明文授予,而是源自 1803 年的 “馬伯里訴麥迪遜案”。這起案件確立了大法官的憲法解釋權,此后逐漸成為社會共識。1974 年,最高法院裁定尼克松必須交出水門事件相關錄音帶,尼克松最終服從裁決并辭職。但這一案例也暴露了制度漏洞:據披露,尼克松在裁決后曾考慮調動軍隊保衛白宮,只是經勸說后才放棄。這意味著,一旦遇到無視規則、敢于打破慣例的總統,最高法院的制約力便可能形同虛設。
那么,總統的強勢底氣究竟來自何處?核心在于三大優勢的加持。
其一,民意優勢的包裝。總統通過全民選舉產生,名義上代表著廣大選民的意愿,而大法官是終身任職,國會議員僅代表特定選區利益。這讓總統常常以 “全民代表” 自居,動輒拿 “民意” 當擋箭牌,對抗國會與最高法院的制約。民調更是常被總統當作工具濫用,通過挑選對自己有利的數據,為爭議政策披上 “民心所向” 的外衣。比如特朗普推出多項引發爭議的政策后,白宮總會及時拋出 “支持率上升” 的民調數據,以此堵住反對者的嘴。
其二,忠誠的官僚團隊。美國的官員體系分為政務官和事務官兩類:事務官需恪守政治中立,政務官則由總統直接任命。總統通過不斷擴大任命權,逐步掌控龐大的官僚體系。羅斯福時期,總統任命的政務官數量尚且有限,到了特朗普時期,這一數字已突破 1300 人。這些 “白宮嫡系官員”,首要品質便是對總統的絕對效忠。其中,法律意見辦公室與總統律師辦公室尤為關鍵 —— 這里云集了頂尖法學家,能為總統的任何行為尋找法律依據,甚至進行合法化包裝。小布什政府時期的 “酷刑備忘錄”,便是典型的例證,它為政府的濫權行為打開了方便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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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軍權的實際掌控。總統身兼三軍總司令之職,能夠借助人事任免這一手段,牢牢掌控軍隊動向。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這一職位至關重要,總統往往會安插親信擔任。克林頓曾破格提拔沙利卡什維利擔任要職,而拜登與特朗普上臺后,也都對軍方將領進行了大規模洗牌,這使得軍隊本應堅守的中立性遭到嚴重破壞。
面對如此強勢的總統,國會與最高法院已然難以制衡,曾經被寄予厚望的媒體 “第四權”,如今也已力不從心。美國媒體曾有過輝煌的監督戰績:上世紀 50 年代,愛德華?默羅通過廣播抨擊麥卡錫主義,喚醒公眾良知;1971 年,《紐約時報》曝光 “五角大樓文件”,直接推動了越戰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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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互聯網的蓬勃發展讓傳統媒體日漸式微,社交媒體順勢成為信息傳播的主流渠道。2024 年總統大選期間,特朗普憑借播客節目斬獲數千萬播放量,反觀哈里斯過度依賴傳統媒體,最終遺憾敗北。社交媒體的崛起也催生了嚴重的副作用:這些平臺不再追求專業報道的平衡性,反而將流量奉為圭臬,極易被總統操控成為個人宣傳工具。曾經被譽為 “第四權” 的媒體監督,在社交媒體時代早已名存實亡。
綜合來看,一位手握民意背書、擁有忠誠官僚團隊、掌控軍方力量且能操縱社交媒體的總統,在當下的美國政治生態中,幾乎達到了無人能制衡的地步。不妨做一個大膽設想:若某位總統下令將私人銀行國有化,即便國會啟動彈劾程序、最高法院裁定該指令違憲,但憑借精心炮制的民調數據、法律團隊的論證支持、社交媒體的輿論攻勢以及軍方的后盾,這位總統仍有可能強行推進這一違憲舉措。
從現實來看,美國的政治制度確實存在深刻隱患。問題的核心在于,制憲先賢當年過分警惕國會的權力擴張,卻恰恰忽視了總統濫權的潛在風險,最終導致行政權逐漸壓過立法權與司法權,形成 “一權獨大” 的失衡局面。可行的改革路徑,在于對現有制度進行修正 —— 比如通過修憲,切實強化國會與最高法院的實質制衡權力,重新校準三權關系。但如今的美國社會早已陷入深度撕裂,兩黨及其支持者在核心議題上嚴重對立,想要凝聚改革共識,無異于難上加難。未來美國的政治制度將走向何方,仍是一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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