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蘇東坡為官第一站
李后強(qiáng)
我曾在四川眉山市為官,那里是蘇東坡的老家,因此對東坡先生的行蹤比較熟悉。當(dāng)年為了招商引資,我提出并參與了“重走東坡路”的行動,但一直沒去寶雞鳳翔東湖,已成心中遺憾。
今年小雪那天,我完成了中國酒業(yè)華夏論壇的主題演講。第二天,一個陽光燦爛的美好冬日,我終于踏進(jìn)了鳳翔東湖的大門——鳳儀門。此時的東湖,褪去了夏日的蔥蘢,湖面如鏡,倒映著灰藍(lán)的天光,岸邊的柳枝正在卸下綠裝,枯瘦的枝條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像在低語一段千年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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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是蘇東坡為官的第一站。26歲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從眉山走來,將一腔熱血與才情,傾注在這片關(guān)中的土地上。他疏浚池塘,引鳳凰泉之水,種蓮植柳,建亭修橋,將一方荒蕪之地,點化為今日的“飲鳳池”,后人稱之為東湖。這湖,是他的政績,更是他靈魂的倒影,與蘇軾后來杭州為官治理的西湖遙遙相望,成了“姊妹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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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湖岸徐行,每一步都像踩在歷史的回音壁上。“喜雨亭”靜立于湖畔,亭名源于一場久旱后的甘霖。當(dāng)年,關(guān)中大旱,蘇東坡奔走山川,為民祈雨,當(dāng)“一雨三日”的喜訊傳來,他新建的亭子也恰好落成,便欣然命名為“喜雨”。亭中仿佛還回蕩著他寫下的《喜雨亭記》的朗朗之聲,那份與民同憂、與民同樂的赤子之心,穿越時空,依然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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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滄浪橋”,內(nèi)湖的水因落差而形成小小的瀑布,水聲淙淙,如古琴輕撥,應(yīng)和了“滄浪”之名。橋的另一頭,是“鴛鴦亭”,為紀(jì)念他與賢內(nèi)助王弗伉儷情深而建。想當(dāng)年,年輕的蘇軾攜妻同游,亭中笑語,該是何等溫馨。如今斯人已逝,唯余雙亭并立,默默訴說著“十年生死兩茫茫”的深情。
我登上“一覽亭”,極目遠(yuǎn)眺。太白山的雪頂在薄霧中若隱若現(xiàn),雍城的輪廓在眼前鋪展。蘇東坡當(dāng)年是否也在此處,俯瞰他治下的百姓,心中謀劃著“改革衙前役”的良策?他為官三年,興利除弊,鳳翔人感念其恩,稱他為“蘇賢良”。這份賢良,不只在文章,更在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實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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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的西岸,“望蘇亭”靜靜佇立。1935年,鳳翔人建此亭,只為“望”見那個早已遠(yuǎn)去的身影。我立于亭中,望向湖心,那里有“宛在亭”,取自《詩經(jīng)》“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意境。此刻,蘇東坡仿佛真的“宛在水中央”,他不再是書本上冰冷的符號,而是湖上的清風(fēng),是亭間的光影,是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文化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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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地方必須去,那就是寶雞市蘇軾文化研究會。那里的研究人員給我介紹了東坡在鳳翔的往事以及他們的研究成果。我來到“蘇公祠”。漢白玉的蘇公像莊嚴(yán)肅穆,祠內(nèi)影壁上鐫刻著他年少時的《思治論》,字字珠璣,滿是經(jīng)世濟(jì)民的抱負(fù)。千百年來,人們修了又毀,毀了又修,只為讓這份懷念永不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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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東湖時,秋冬的紅日已到頭頂,倒映在水中,如彩球落入凡間。這湖,因一人而名,也因一人而活。蘇東坡早已遠(yuǎn)去,但他為這片土地種下的精神之蓮,歷經(jīng)千年風(fēng)霜,依然亭亭凈植,香遠(yuǎn)益清。
我終于拜訪并記住了東坡為官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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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辦公室
文/圖:李后強(qiáng)(四川省社會科學(xu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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