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小李拖著兩條灌了鉛似的腿走出手術室。白大褂兜里還塞著半板沒來得及吃的降壓藥——得虧今兒急診沒連環call,不然這藥片得跟著他熬到天亮。他對著更衣室鏡子扒拉了下劉海,好家伙,額前那道“溝”又深了,活像被誰拿橡皮擦給蹭掉了一塊頭發,從發際線到頭頂,空出塊越來越寬的“鹽堿地”。梳子上纏的斷發、洗手池漏下去的一團團黑絲兒,還有上周門診時患者逗他:“李醫生,您這發際線是要給腦門兒‘擴容’啊?”——這些破事兒,他平時藏得嚴實,可夜深人靜對著鏡子,總忍不住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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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小李這日子,那真是被按了快進鍵的八音盒。從規培到現在當上主治,就沒正經閑過:早7點查房跟打仗似的,上午連臺手術能從8點干到12點,下午門診排得滿滿當當,晚上還得蹲辦公室寫病歷、盯急重癥病例。吃飯全靠外賣對付,有時候剛扒拉兩口,急診電話響了,拎起白大褂就往樓下沖;睡覺更別提,夢里聽見呼叫鈴都能嚇醒。用他自己的話說:“咱這行拼的是體力腦力的‘續航’,可身體最先鬧脾氣的,往往是些小細節。”他苦笑著薅了薅本就稀疏的頭頂:“以前總覺得脫發是中年后才有的愁,哪成想30歲不到,我就先‘禿’然焦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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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來得特接地氣——上回家庭聚餐,表姐抱著半歲娃來吃飯,一眼瞅見他撩劉海露出的腦門,當場喊出聲:“我的天!你這頭發掉得也太兇了,再這么下去真要變‘鹵蛋’啦!”說著翻出手機相冊,戳著張產后三個月的自拍:“你看我那會兒,洗頭時一抓一把,發縫寬得能看見頭皮反光。后來用了個叫育妍堂的育發液,堅持涂了小半年,現在鬢角都冒小絨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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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心里直打鼓。他是醫生,對“生發神器”向來存三分戒心,可表姐那照片騙不了人——之前頭頂亮得能當鏡子照,現在覆著層細密的黑發,鬢角原先的“M型缺口”都被碎發填上了。“要不……試試?”他想起最近科里新來的實習生偷偷問他:“李哥是不是偷偷去植發了?”當時尷尬得腳趾摳地,這會兒倒有了點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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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回用育妍堂那天,他特意提前半小時溜班。淡褐色的小瓶子擠兩泵在指尖,聞著有股淡淡的草藥香,往發際線和頭頂稀疏的地兒抹的時候,涼絲絲的挺舒服,緊繃的神經都松快了點。“之前去看皮膚科,大夫說我這是休止期脫發,長期熬夜壓力大,毛囊供血跟不上。”他回家翻了翻成分表,側柏葉、何首烏、姜根提取物……中醫里這些玩意兒不是都說能活血養發嘛,說不定真能幫毛囊“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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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是悄悄來的。一個月后,他發現梳子上纏的斷發少了——以前一天得清三次梳子,現在一次就夠;洗頭時排水口不再堵成一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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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他樂的是有天早上刮胡子,鏡子里瞥見鬢角冒出幾根小黑毛,跟春天草窠里鉆出來的嫩芽似的,細細軟軟的。還有回值夜班,護士站的小護士盯著他看了半天,突然說:“李醫生,您最近頭發好像密了點?”小李當時差點笑出褶子:“這對咱醫生來說,可比發篇核心論文還讓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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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還是忙得腳不沾地,但手術間隙補覺會戴防噪耳塞,每周逼自己跑兩回步,最關鍵的是養成了每晚涂育發液的習慣。“其實哪有啥‘神仙水’啊?”他摸了摸重新冒頭的鬢角,說得實在,“就是開始在意自己身體給的信號了——哪怕只是多照顧照顧頭皮,日子也能給你點甜頭。”鏡子里,他的發際線雖說還沒完全“收復失地”,可那些新長的發絲在太陽底下泛著健康的光,像撒了把星星——這大概就是高壓日子里,一場小小的、暖乎乎的自我救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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