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毋今天想給大家好好聊一聊,關(guān)于上海奧賽展曾掀起一陣觀展熱潮,那些看似粗糙的干草垛、水面風(fēng)景,卻讓無數(shù)人駐足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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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不懂,這些筆觸簡單、色彩明快的畫作,憑什么能與盧浮宮珍品并肩,成為世界藝術(shù)瑰寶,背后藏著一群藝術(shù)家的血淚抗?fàn)帲麄儽恢髁髋艛D、被評委羞辱,卻硬生生闖出了現(xiàn)代藝術(shù)的新世界。
貴族叛逆者:不畫拿破侖,偏畫流浪漢
1832年出生的愛德華·馬奈,含著金湯匙長大,父親是司法部官員,母親是外交官之女,教父更是瑞典國王,這樣的家世背景,注定他該走上律師、醫(yī)生這類體面道路。
可馬奈偏對繪畫著魔,學(xué)習(xí)成績差到中學(xué)差點畢不了業(yè),全靠父親找關(guān)系才拿到畢業(yè)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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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妥協(xié)讓他考海軍學(xué)校,走體制內(nèi)道路,他卻因功課太差考不上。
曲線服役18個月后,他徹底放棄仕途,一頭扎進繪畫,師從科班大師庫迪爾6年,臨摹無數(shù)名作,可他的畫風(fēng)卻越來越離經(jīng)叛道。
老師最后無奈評價,這小伙子更適合畫諷刺漫畫,根本不是搞藝術(shù)的料。
馬奈的朋友圈也透著叛逆氣息,好友波德萊爾是頹廢主義先驅(qū),詩集《惡之花》因有傷風(fēng)化被政府查禁罰款。
在這樣的影響下,馬奈的畫筆開始對準底層人民,這在19世紀的法國簡直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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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法國藝術(shù)圈的高考,巴黎沙龍,只認神話、英雄、貴族題材,最火的畫家梅索尼埃,靠畫拿破侖肖像名利雙收,他的簽名堪比法蘭西銀行支票,一幅《法國戰(zhàn)役》能賣8.5萬法郎。
為了還原細節(jié),他借來拿破侖的馬鞍和外套,自己當(dāng)模特對著鏡子畫了一年,褶皺都要精準復(fù)刻。
1859年,27歲的馬奈第一次沖擊巴黎沙龍,提交的《喝苦艾酒的人》直接引爆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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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中流浪漢戴著高禮帽,披著破舊毛毯,身旁酒瓶倒地,這樣的底層題材在評委眼里就是贊美墮落。
庫迪爾怒斥作品瘋狂荒謬,評委團毫不猶豫貼上紅色R(拒絕)標簽,把畫作扔了出去。
可馬奈沒妥協(xié),1861年他提交父母肖像,卻因畫中人物神情低落、不夠積極向上遭人嘲諷。
媒體調(diào)侃藝術(shù)家的父母真可憐,想起這幅令人討厭的肖像就該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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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幅《西班牙歌手》雖然通過評審,被評論家戈蒂耶稱贊用色樸實、畫法大膽,但畫中破衣爛衫、鞋底磨穿的底層歌手,依然讓主流圈難以接受。
小毋覺得,馬奈的叛逆藏著最真實的藝術(shù)追求,當(dāng)所有人都在畫室里打磨神話人物的褶皺時,他卻把目光投向街頭巷尾的普通人,這種對現(xiàn)實的關(guān)注,正是藝術(shù)最珍貴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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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選者沙龍:皇帝特批的恥辱展覽
1863年,巴黎沙龍迎來史上最嚴苛的評審,以尼沃伯爵為首的保守派評委,把評審標準拉到極致,5000多件提交作品僅2200多件獲準展出,拒絕率高達60%,3000名藝術(shù)家只有988人通過。
梅索尼埃的老師,一位藝術(shù)學(xué)院院士,40多個學(xué)生的作品全部落選,連走關(guān)系都沒用。
馬奈提交的三幅作品全被拒,包括那幅后來大名鼎鼎的《草地上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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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原本叫《玉》,畫中兩對男女在戶外野餐,近景裸女與遠景水中裸女遙相呼應(yīng),這種現(xiàn)代場景中的裸體形象,被評委視為褻瀆藝術(shù)。
落選藝術(shù)家們?nèi)呵榧崳?82人聯(lián)合簽名請愿,恰逢拿破侖三世競選立法議會,需要爭取民心,他下令在香榭麗舍宮開設(shè)落選者沙龍,讓所有被拒作品公開展出。
這看似是福利,實則成了公開羞辱,評論界罵這里是潘家園,是菜市場,連買家都在現(xiàn)場討價還價,完全沒把這些作品當(dāng)藝術(shù)。
馬奈堅持展出了自己的三幅作品,《草地上的午餐》成了落選者沙龍最火的作品,但全是負面關(guān)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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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罵畫作用拖把拖出來的,人物像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有人嘲諷裸女身材難看,旁邊男人的帽子丑到要命。
更有人指責(zé)他玷污文藝復(fù)興大師拉斐爾,把神話人物換成普通裸女是褻瀆經(jīng)典。
馬奈干脆將畫作改名《野草地上的午餐》,坦然接受嘲諷,可爭議遠沒結(jié)束,1865年他提交的《奧林匹亞》再次引爆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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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評論中怒斥評委團是舊世界殘黨,盛贊馬奈是天才,他用現(xiàn)代的眼睛看現(xiàn)代生活,筆觸和色彩都無比真誠,未來必定在盧浮宮有一席之地,這番話讓馬奈銘記終生,兩人成了畢生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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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翻盤:從賣不出畫到影響全球?qū)徝?/p>
持續(xù)的爭議讓馬奈日子過得捉襟見肘,10年間,他的畫作屈指可數(shù)能賣出,全靠父親留下的1萬多法郎遺產(chǎn)度日。
1867年巴黎舉辦萬國博覽會,他湊錢租場地辦個人展,展出53幅作品,花了1.8萬法郎巨款,結(jié)果門可羅雀,一幅畫沒賣出去,門票錢都不夠覆蓋成本。
同一時期,梅索尼埃的個人展卻盛況空前,14幅作品引來全球媒體追捧,有人稱他會被人類封為神明,一位富豪直接豪擲15萬法郎買下《弗里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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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人更是從拿破侖三世手中接過榮譽大獎,在2萬人面前加冕歐洲藝術(shù)大師。
馬奈的小圈子同樣命運多舛,1840年出生的莫奈,比馬奈小8歲,因名字發(fā)音相近常被人混淆。
他擅長戶外寫生,一幅《塞納河河口》曾震驚巴黎,卻因畫風(fēng)粗糙屢遭落選。
1868年,莫奈剛生兒子,家里窮到?jīng)]錢取暖,畫作被政府扣押抵債,一幅只賣80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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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之下,他跳進河里想自殺,幸好河水較淺才撿回一條命,富二代塞尚的遭遇更令人唏噓。
身為銀行家之子,他卻邋遢到不愛洗澡,考不上美術(shù)學(xué)院,年年沖擊巴黎沙龍年年落選。
1868年評審放寬,83%的作品都能展出,他提交的《謀殺》《驗尸》仍被拒之門外。
他只能自己背著真人比例的畫作,弓著腰綁著繩子送到評審處,落選后再貼著R標簽背回來,被朋友調(diào)侃像耶穌背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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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藝術(shù)家聚在巴黎咖啡館,形成了一個小圈子,除了馬奈、莫奈、塞尚,還有工人家庭出身的雷諾阿、商人之子畢沙羅、富家子弟德加。
他們互相鼓勵,也互相傷害,德加給馬奈夫婦畫畫,因把兩人畫得萎靡不振,馬奈大怒之下剪掉了畫中妻子的臉,導(dǎo)致這幅畫至今只有半截人像。
1872年,轉(zhuǎn)機終于出現(xiàn),畫廊老板迪朗·呂埃爾在倫敦偶遇逃難的莫奈、畢沙羅,低價買了些他們的畫,在比利時展出后反響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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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中馬奈的潛力,先是花1600法郎買了兩幅畫,第二天直接打包買下23幅,給了3.5萬法郎,幾天后又追加購買,再付1.6萬法郎。
馬奈興奮地跑到咖啡館跟朋友炫耀,你們說一年賣不出5萬塊的畫家是誰,反正不是我!
1874年,畢沙羅帶頭成立藝術(shù)家聯(lián)合股份公司,組織獨立展覽,繞開巴黎沙龍。
165幅參展作品中,有莫奈的9幅、德加的10幅、塞尚的3幅,莫奈的《印象·日出》因筆觸松散被評論家嘲諷像糊墻的墻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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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帶有貶義的印象派標簽,卻成了他們的正式名稱,3500人的參觀量遠低于預(yù)期,評論全是嘲笑,塞尚的畫甚至被德加、莫奈要求撤展,怕影響整體聲譽。
可呂埃爾沒有放棄,他給窮畫家們發(fā)預(yù)付款當(dāng)工資,哪怕自己生意瀕臨破產(chǎn)也不中斷。
1886年,他孤注一擲把展覽搬到紐約,沒有古典藝術(shù)包袱的美國人,一下愛上了這種明快真實的風(fēng)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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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派就此起飛,莫奈的15幅《干草垛》,畫盡不同光線下的色彩變化,三天內(nèi)全部售罄,每幅價格3000-4000法郎。
晚年白內(nèi)障纏身的他,創(chuàng)作250多幅《睡蓮》,成為色彩與筆法的巔峰之作。
畢沙羅作為唯一參加所有八次印象派展覽的畫家,培養(yǎng)出梵高、高更等大師,被尊為印象派教父。
塞尚雖然畢生未入選巴黎沙龍,卻被畢加索稱為我們所有人的父親,他的靜物畫在1999年拍出6150萬美元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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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印象派不再是粗糙的代名詞,莫奈筆下的光影、馬奈的現(xiàn)實關(guān)懷、塞尚的形式探索,徹底解放了藝術(shù)的色彩與表達。
我們手機里的圖標、街頭的廣告海報、動畫的分鏡構(gòu)圖,都藏著印象派的基因。
這群曾被主流拋棄的藝術(shù)家證明,真正的藝術(shù)從不迎合權(quán)威,而是忠于內(nèi)心、記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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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一生抗?fàn)幐嬖V我們,所有不被理解的叛逆,終會成為照亮未來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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