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的一天,名媛李國秦望著昔日恩愛無比的丈夫張福運開口:
“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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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道盡了十八年婚姻的決裂,也揭開了一段令人扼腕的民國舊事。
她是李鴻章家族的后人,出身名門、才貌雙全,他是哈佛留美的高材生,曾在國際會議上為國據(jù)理力爭。
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最終,卻因一樁荒唐的背叛,走向了陌路。
更荒謬的是,那背叛的對象,竟是他們一手撫養(yǎng)長大的養(yǎng)女。
而當(dāng)她鼓起勇氣提離婚時,丈夫的冷笑更像一把刀,直刺她的自尊,“你拿什么養(yǎng)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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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滿夫妻如何走到這一步?離婚后的李國秦又過著怎樣的日子?
算命配對,天作之合?
1923年的北京,李府正廳一張方桌之上,兩張生辰八字赫然擺開,三名衣著講究的老者正低聲商議著什么。
這是李經(jīng)灃請來的“命師”,專門為女兒李國秦挑選夫婿做最后的命理定奪。
李經(jīng)灃此人,一向不信神佛,唯獨在婚姻一事上,極講究“天命”。
他自詡出身名門,乃李鴻章一族,平生最講究“家門體統(tǒng)”,女兒的婚事更容不得半點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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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要“八字相合”,還要“才學(xué)合眼”。
因而,一紙生辰還要配上一份字帖與文章,才好做出評判,是以,李家招婿,不亞于一場小科考試。
但這個觀念,隨著張福運的到來,悄然改變了。
張福運,一位剛剛從美國歸來的高材生,煙臺人氏,雖不張揚,卻有股沉穩(wěn)自信的書卷氣。
更讓人驚訝的是,他不是尋常留學(xué)生,而是庚子賠款留美預(yù)備班名額中排名第三的佼佼者,曾與胡適、趙元任并肩登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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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中國,雖已步入民國年間,但科舉廢除不久,“功名”仍舊是人們評判士子最重要的標(biāo)準(zhǔn)。
而張福運,不但有名,還有實。
他學(xué)成歸國后,毅然投身教育,教授國際法,才名日盛。
李經(jīng)灃對夫人道:“此人,不俗。”
才學(xué)可取,生辰再看,哪知命理先生一掐一算,面露驚色:
上上之合,百年之計,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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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經(jīng)灃聽后,當(dāng)即敲定此事,李國秦對這位風(fēng)度翩翩、談吐不凡的張先生,心中也漸生幾分敬意。
成婚當(dāng)日,眾人皆道,郎才女貌,世間少有。
一根心刺
婚后最初的幾年,張福運與李國秦的日子像被細心描金的綢緞,光鮮體面,幾乎挑不出瑕疵。
張福運新官上任,聲望日隆,來往的賓客愈加顯赫,李國秦溫婉聰慧,舉止有度,既能在官太太們的聚會上從容應(yīng)對,又能陪著丈夫出席外交應(yīng)酬。
宴會廳內(nèi)常常燈火通明,人聲溫柔而熱烈,可即便如此熱鬧,李國秦仍能敏銳感覺到一種隱秘的空,滿堂賓客,唯獨沒孩子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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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大不了。
畢竟夫妻情深,日子過得愜意,孩子不過是“上天緣分”。
可隨著歲月一年一年的走,她開始發(fā)現(xiàn)身邊人的目光變了,不再是單純的關(guān)心,而像是帶著某種判斷,張家這一脈,到底誰來傳?
最令李國秦難忘的是一次家宴,朋友們帶著孩子前來拜年。
孩子們在廊下追逐,笑聲清脆,李國秦坐在屋內(nèi),端著熱茶,卻忽然看見張福運站在窗前,正看著外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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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去,還未開口,他便很輕地說了一句:“要是家里也有這么一個就好了。”
語氣里并沒有抱怨,可那一絲無法掩蓋的渴望,卻比任何責(zé)備都更刺她心。
日子里類似的細節(jié)一點點堆積,她并非不懂丈夫,她只是越懂,心里便越難受。
檢查結(jié)果攤開在醫(yī)院冷白的燈下時,她的指尖都在發(fā)抖。
醫(yī)生的聲音溫和,卻像隔著玻璃傳來:“李太太體質(zhì)較弱,懷孕的可能性……不高。”
她盯著那張紙,只覺得上面每一個字都像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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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她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丈夫比她鎮(zhèn)定,他拍拍她的手,語氣溫柔:
“國秦,沒有孩子也沒什么,我們兩個人這樣不是很好嗎?”
她點了頭,卻在心里悄悄哭了,因為她看得出,那份“無所謂”,不是不想要,而是不忍讓她難堪。
之后的一段時間,李國秦幾乎把自己累垮,藥湯喝了無數(shù)次,中醫(yī)、洋醫(yī)都試過,甚至連一些旁人偷偷塞來、幾乎帶著迷信色彩的偏方,她也硬著頭皮喝下去。
她所有的努力,都帶著一種倔強又卑微的心思,可每個月的希望都化成失望,她的肩像逐漸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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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她終于鼓起勇氣,在晚飯后輕聲問了一句:
“福運,我們……要不收個孩子?家里也熱鬧些。”
她原以為他說不定會猶豫,卻沒想到張福運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便點頭。
那“好”字干凈利落得讓她心里一顫,那不是勉強,而是像早就在心里醞釀,只是一直等她先開口的決定。
幾經(jīng)挑選后,他們把目光落在了葉奕華身上,那是鄰里間人人夸贊的小姑娘,性子活潑,懂禮貌,見人總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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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到來,讓李府像亮起了新的燈。
飯桌上多了一雙筷子,院子里多了一串笑聲。
張福運開始提前回家,再忙也會抽空教葉奕華畫畫,李國秦常常會感到一種深深的安穩(wěn),原來幸福可以重新開始。
她開始把葉奕華視作生命中最重要的責(zé)任。
為她裁新衣、做點心、挑書本,教她禮儀,教她分辨人情冷暖,帶她去參加夫人們的聚會,告訴所有人“這是我女兒”。
那段日子里,他們像找到了命運的縫隙,努力創(chuàng)造出一種新的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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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秦不會想到,這才是日后刺向她最深的針。
女兒有喜
1947年,在李國秦的記憶里,或許是最冷的一年。
那天早上,張福運從書房出來,神色不似往常,李國秦叫他吃早飯,他卻只說:“吃不下。”
李國秦當(dāng)時并未多想,以為是公務(wù)煩心,直到他忽然站在窗前,背對著她,沉默許久,像是做了極艱難的決定,將一句話說出了口:
“奕華……懷孕了。”
李國秦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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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那……孩子的父親是誰?”
沉默,比任何答案都更可怕。
張福運沒有轉(zhuǎn)身,只低聲說:“是我。”
這句話落下時,世界仿佛被抽去了聲音,李國秦甚至感覺腿一軟,像踏在虛空里。
張福運這才轉(zhuǎn)過身,臉色復(fù)雜,像愧疚、像心虛,又像是不愿承認錯誤的倔強。
李國秦只覺得喘不上氣,整個人僵在原地,連站穩(wěn)都困難。
她本以為自己經(jīng)歷過無子之痛,經(jīng)歷過沉默、失望、掙扎,已經(jīng)夠堅韌了,卻沒有想到,有一天背叛會以如此荒誕的方式呈現(xiàn)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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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手抱進家的孩子,她當(dāng)成心頭肉呵護的女孩,懷了丈夫的骨肉。
沉默,就像一道刀口橫在兩人之間,割開了十八年的婚姻。
張福運目光閃躲,他知道自己理虧,可他始終覺得,李國秦會理解,畢竟她不能生育,畢竟他需要后代,畢竟社會如此,男人納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于是,他在沉默片刻后,說出了那句真正刺穿李國秦心的“條件”:
“只要你愿意接受她腹中的孩子……我可以不納妾。”
像是一場交易,像是在商談一個妾室的名分,像在告訴她,我給你個面子,只要你點頭。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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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絡(luò)圖片
李國秦打斷他,終于控制不住情緒,他曾經(jīng)握著她的手,說會陪她一生,他說孩子不重要。
可原來,在“香火”面前,這一切都不值一提。
事情走到今天,她依舊毫無選擇,嘴里脫口而出離婚兩字,干脆、決絕,毫無回旋。
張福運愣住,明顯沒想到事態(tài)會如此,他抬起頭,眼神深沉下來,像換了一個人。
方才所有的愧疚瞬間消失,只剩下一個高高在上、自以為掌握一切的男人,那是李國秦從未見過的表情。
他說:“離婚也可以,可你想過沒有,你拿什么養(yǎng)活自己?”
這一句,比他犯下的錯更侮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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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秦出身名門,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可不是溫室里的花朵。
她跟著丈夫走遍名利場,一路陪襯,一路被稱贊,可到了這一刻,她才第一次真正明白,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李國秦更加堅定:“沒有你,我一樣能活。”
到此為止
離開張家那天,李國秦帶走的東西很少,曾經(jīng)婚姻中的一切都到此為止。
離婚后,她沒有回娘家,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再讓家族替她承擔(dān)無謂的指責(zé)和流言。
在舊時代的眼光里,男人犯錯,仍能昂首于世,女人離婚,卻仿佛帶著原罪。
可是她已不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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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選擇了南下香港,那時的她日日靜坐,喝一杯溫茶,看一卷經(jīng)書。
她看似平靜,實則像一個被撕裂過的人,正在努力將破碎的自己一片片拾起,卻不知道如何重新拼成一個完整的形狀。
婚姻碎滅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真正的轉(zhuǎn)折,發(fā)生在她遇見屈映光法師的那一年。
屈映光法師是極負盛名的禪師,李國秦不知為何,第一次聽他講經(jīng)時,就像被什么輕輕點了一下心口。
“眾生皆苦,苦在執(zhí)念,斷一念,便能得一方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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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那一刻,她才明白,她不是因離婚而痛,而是因為她把“婚姻”當(dāng)成了全部,把“妻子”當(dāng)成自己唯一的身份。
她執(zhí)著于維持體面,執(zhí)著于成全丈夫,到最后,她把自己丟了。
那天講座結(jié)束后,她第一次向屈映光法師合掌,輕聲問了一句:“我該如何不苦?”
法師望了她許久,只回了四個字:
“放下即安。”
這四字落地時,她仿佛被一只溫暖的手托起,整個人輕了,像重生。
自那以后,她斷然生出皈依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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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的第一年,她每日起得極早,敲木魚、誦經(jīng)、搬水、掃地,做最平凡的事。
她曾是名門小姐,出入皆是光華,此刻卻穿著僧衣,清晨踏著露水去廚房幫忙燒火。
可她從不覺得屈辱,反而覺得那些煙火的味道,比昔日的名利圈更真實、更能觸到心。
多年以后,她在屈映光法師座下圓具足戒,賜號“意空”。
從那時起,她不再是世人眼中的“被背叛的太太”,也不再是被貴族身份拘束的名媛。
她成為一位真正的修行者,法號清明,行止端雅,一身素衣自帶靜氣。
她講法溫柔,不疾不徐,弟子來自香港、馬來西亞、新加坡、泰國,許多人慕名拜在她門下,只為聽她一句勸世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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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shù)迷惘者在她的聲音里得到安寧。
她曾用十八年去成全他人,后來用余生成全自己。
人生一場,不過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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