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寧擦了一把眼角的淚,將衣服扔進火盆里,任由大火無情吞噬。
蕭景淵大步走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禁皺著眉頭。
“舒寧你這是做什么?”
這件衣服可是他瞞著落落,好不容易才帶過來。
他至今還記得云舒寧抱著小衣服哭得撕心裂肺。
云舒寧側過身,背對著蕭徹,滿眼的厭惡。
“私藏太子衣服是重罪,之前是臣妾膽大妄為。”
“舒寧你何必說這些話來氣我,今日是我做得過分了。”
蕭景淵嘆了一口氣,爬上床抱住云舒寧,他察覺到懷里的人身體冰冷,眼里慍色漸濃:“這群狗奴才又在旁高踩低,等明日我非殺了他們不可。”
云舒寧諷刺地扯了扯嘴角,后宮一切花銷都是皇后管理,包括冬日取暖的火盆和煤炭,蕭景淵明明一清二楚。
她掙脫開蕭景淵的懷抱,“如果皇上無事,就請回吧!”
蕭景淵抿了抿唇,眼神復雜,他突然開口道:“舒寧,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好嗎?”
云舒寧瞳孔驟縮,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說什么?”
蕭景淵移開目光,不去看云舒寧絕望的眼睛,
“落落想要一個女兒。”
僅此一句,就讓云舒寧如遭雷擊,她還沒有忘記十年前的送子之痛。
如今蕭景淵卻又想讓她再重復一遍。
云舒寧崩潰地質問蕭景淵,字字泣血:“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把我的孩子送給林落,蕭景淵你答應過我的!”
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她幾乎瞬間從床上跳下去,云舒寧想跑出去,跑到哪都好,她不要再待在這了。
然而大門早就被人從外面鎖住,云舒寧只能無力地拍門。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她不想替林落當生育的機器。
蕭景淵步步緊逼,很快就把云舒寧逼到一個角落,“這就是你的家。”
“不,我的家不在這,系統,快送我回去。”
云舒寧迷茫地搖了搖頭,她要回家,要見爸爸媽媽。
但腦海里系統的聲音卻始終沒有出現,自從嫁給蕭景淵后,系統仿佛就消失了。
蕭景淵強硬地把云舒寧拖到床上,對于云舒寧口中的系統,他早已經習慣。
這十年來,云舒寧就連睡覺都要念叨著系統和回家。
可云舒寧的家就在這,她哪都不能去。
蕭景淵動作頓時一僵,他不可置信地扭頭,就看見云舒寧正惡狠狠地咬著他的肩膀,紅腫的臉上滿是恨意。
蕭景淵仿佛被刺傷般,胸口驀然一痛。
良久,云舒寧才緩緩松開,蕭景淵的傷口源源不斷地滲出血液,就連金絲織成的龍袍也被咬破個大洞。
他嗓子干澀喑啞:“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舒寧你相信我。”
云舒寧自知這件事板上釘釘,她脫下衣服,木訥地躺在床上,像個不知廉恥的妓女一樣,淚珠順著眼尾滑落。
“我要你把霞光還給我。”
“好。”
蕭景淵肌肉分明的脊背慢慢俯身,唇齒交融間,云舒寧眼神空洞地望著大門,只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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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蕭景淵寵幸后,她搬出冷宮,住進有火盆的屋子,雖然和林落的椒房殿不能比,但還是讓云舒寧手上的凍瘡不再發癢。
蕭景淵也信守承諾地把霞光送過來。
“貴妃娘娘,今日的保胎藥。”
霞光滿臉淚痕地擋在云舒寧的前面,“娘娘最怕苦了,她不喝。”
林落派來的貼身嬤嬤趾高氣揚地把保胎藥往桌上一摔。
“喝不喝可由不得你們,若是不喝,就別怪我灌下去。”
云舒寧面無表情地端著藥一飲而盡,她這才滿意地退下。
霞光心疼把果脯拿過來,“皇上他們也太過分了。”
云舒寧咳嗽幾聲,望向霞光時,心中只剩下一抹揮之不去的愧疚。
“待孩子出生,我就求皇上把你送出去。”
霞光看著瘦到脫形的云舒寧,再也憋不住了,她轉過身號啕大哭。
從前名動京城的云家大小姐,如今卻被關在后宮里,為別人生下一個又一個孩子。
云舒寧溫柔地拍了拍霞光的肩膀,“別哭,只有你走了,我才能放心。”
接連幾日,蕭景淵晚上都留宿在云舒寧的宮里,他像之前住在云府一樣,為她梳發,哄她睡覺。
今晚,云舒寧侍完寢,疲憊地躺在床上。
蕭景淵攬著她,溫熱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低沉:“我自幼不得父親喜歡,在宮里任人欺負,現在想來也只有在云府的幾年里才是最放松的。”
先皇有十子,蕭景淵排在中間,既不是長子,也不是幼子,他在冷宮里和林落磕磕絆絆長大。
待他十三歲后,先帝把他寄住在云家,斷絕蕭景淵繼位的可能。
在云府的每一天,蕭景淵都會為她描眉梳妝,而云舒寧則會帶他摸魚抓雞。
直到蕭景淵繼位,云家被流放三千里。
“皇上,皇后娘娘說太子突然起了高燒,讓奴才特來稟報。”
蕭景淵眼底浮起一絲驚慌失措,他迅速換好衣服,臨走前,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你可要去看一看徹兒。”
云舒寧平靜地閉上眼,淡淡道:“不用。”
她心里清楚,蕭徹生病不過是林落爭寵的手段。
從蕭徹三歲后就開始頻繁地高燒不斷,每逢這時云舒寧都會痛不欲生地哀求林落。
可她越是痛苦,林落就會越開心。
而今日,她是在借機威脅云舒寧,如果她不聽話,那他的兒子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第二天,云舒寧請安時,居然發現蕭徹也在,他正滿臉通紅地給林落剝石榴。
林落眼神一閃,神情帶著得意,“徹兒知道我喜歡吃石榴,盡管生著病,也要給我剝。”
云舒寧忽然笑了,像是看不見蕭徹顫抖的手,“太子一片孝心,令人欽佩。”
如意算盤打空了,林落面目猙獰,在蕭徹看過來時又快速切換到委屈。
“徹兒,我想吃核桃杏仁露了。”
“我去吩咐小廚房。”
“不,就讓云貴妃替我剝些核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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