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此言不虛。
丞相的兒子,皇上的女婿,在國難中卻投敵自污,連皇上都不敢相信。
他就是張垍,唐玄宗時候的翰林學士、太常寺卿。他是當朝宰相張說的兒子,唐玄宗的女婿,卻不折不扣的是個軟骨頭。
虧了他的名字。“垍”(jì)意為堅硬的土,《說文解字》解釋:“堅土也。”
“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
安史之亂中唐玄宗倉皇出逃,留下一班文武大臣在長安城。安定下來的唐玄宗卻還惦記著自己的好女婿張垍。
唐玄宗還是很喜歡這個才貌雙全的好女婿的,當初“于禁中置內宅”,讓張垍夫妻兩人把家安在皇宮里,這可是空前絕后之事。
唐玄宗一度還給張垍留著宰相的位置:“希烈累辭機務,朕擇其代者,孰可?無逾吾愛婿矣。”等陳希烈退休后,還有誰能和我的好女婿張垍比?
?可逃出長安城的唐玄宗左等右等,等不到張垍,不過他挺自信,連高力士都給他寬心說:“張垍世受國恩,又連戚屬,必當先至。”
幾天之后張垍沒來,宰相房琯卻趕來了,說張垍沒有找到馬。
又過了一陣,傳來消息:張垍投靠安祿山,還當了安祿山的大燕宰相!
這個軟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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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止唐玄宗看走了眼,連李白杜甫也看走了眼,當初在長安城的時候,沒少給張垍寫詩,捧張垍的臭腳。
當年李白走玉真公主的后門時,就寫了《玉真公主別館苦雨贈衛尉張卿二首》,有句:“獨酌聊自勉,誰貴經綸才。彈劍謝公子,無魚良可哀。”
把張垍和孟嘗君相比,李白可夠可以。
杜甫的詩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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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翰林張四學士
唐 · 杜甫
翰林逼華蓋,鯨力破滄溟。天上張公子,宮中漢客星。
賦詩拾翠殿,佐酒望云亭。紫造仍兼綰,黃麻似六經。
內分金帶赤,恩與荔枝青。無復隨高鳳,空涂泣聚螢。
此生任春草,垂老獨漂萍。倘憶山陽會,悲歌在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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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的地位密近帝座,勢力之大有如鯨魚破大海,你是宰相張公之子,高居天上;你是皇上的佳婿,住在宮中。你在抬翠殿里奉旨作詩,你在望云亭上陪君飲酒。你兼領制誥的重任,在黃麻紙上書寫誥辭謹嚴如同六經。
內侍奉旨給你頒發了赤金帶,賞給你皮青肉熟的鮮荔枝。你是高梧上的鳳凰,我不能追隨攀附,只能像晉代車胤囊螢讀書,自泣貧苦。此生勤奮苦讀,任憑池塘春草風光誘人;卻不料年紀將老一事無成,竟如水上浮萍漂泊西東。
倘若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親密交往,就應該聽一聽我這悲哀的歌聲。
肉麻肉麻太肉麻,簡直不忍讀。唉,詩圣也有卑微如此的時候。
兩耕齋閑話:閑來喝茶,夢里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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