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孫海洋是“真男人”的人不少,說他被流量反噬的人也多,其實把這十幾年的事攤開看,就一句話,他先是丟了兒子、撐起了無數家庭的希望,最后又被同一撥圍觀的眼睛推上網紅這條路,自己也有點下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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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年,他和老婆帶著 4 歲的孫卓南下深圳,想著靠一手包子手藝,熬出一點好日子,結果店剛開不久,生意正紅火,他困得在店里打了個盹,兒子就在家門口被人拐走,那一瞬間是什么感覺,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滿街貼尋人啟事,把店門頭都改成“懸賞二十萬尋兒子店”,但收效甚微,他沒時間慢慢等,簡單收拾一下,就開始全國到處跑,哪里有線索往哪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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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他遇到一批和他一樣的父母,孩子被拐,人沒瘋,全靠一口氣吊著,他幫人找孩子,最后至少有幾十個家庭在他的奔波下團圓,他成了“尋子爸爸群體”里的那個人,有點事大家都愿意找他商量,后來導演找上門,把他的故事拍成電影,央視也幫著擴散消息,他一邊找自己的兒子,一邊把別人的孩子先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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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你說是上天開眼也好,是苦盡甘來也罷,21 年底,他終于在千萬網友的見證下結束了這條路,認親現場,孫卓朝他跑過來,一頭扎進他懷里,他和老婆都哭到站不穩,連鐵石心腸的觀眾,看那一幕都繃不住,之后他把拐賣者告上法庭,孫卓和養父母一家斷了聯系,從山東搬回到他們身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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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父母那邊,山東村里很多人為他們喊冤,說這家人這些年對孫卓比對親生女兒都好,別人家買一根烤腸嘗個鮮,他們直接買十根給孩子吃,不讓他干家務,日子是實打實地寵著過的,這些話并不難聽,甚至挺讓人唏噓的,可你往回看一眼,親爹親媽這 14 年里攤上的那些煎熬、眼淚、吵架、差點散伙的危機,誰能說一句“算了”就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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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家人終于團在一起,從孫卓那張肉眼可見圓起來的臉就能看出來,他現在過得不差,只是,表面平靜下來時,別的地方又開始冒出新的問題
孫悅這個姐姐,從弟弟丟失那天起,人生軌跡就被改了方向,很長一段時間里,她是一個“缺父愛”的孩子,家里永遠籠著一層陰影,她爸臉上難見笑,她只好學會往日記本里倒自己的情緒,后來她考出去,去國外讀書,本來想當個老師,按自己的路往前走,可弟弟的事又把她拽回了公共視野,她開始做讀書博主,成了寫書的人,把父親 14 年尋子的經歷寫下來,給還在黑暗里的家庭留一束光
12 月 3 日,她發了條視頻,說自己終于被確診為 ADHD,說白了就是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在不少人印象里,這病常見于小孩,而她在鏡頭前的形象,一直是安靜、理智、學霸型的,很難往“多動癥”上去聯想,她自己卻講得很直白,說自己平時丟三落四,注意力很難集中,一會兒想干這個,一會兒又想干那個,早上起床要在床上做八九遍心理暗示才能撐起來,小的時候因為這些表現,沒少挨打,現在終于知道是病,不是“懶”“作”,她開始照醫生說的吃藥控癥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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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么一說,底下不少網友半開玩笑地說自己也有病,覺得描述和自己太像,評論區一堆家長跟著炸,說自己家孩子是“ A 娃”,每天被攪得頭大,有的家長被折騰出焦慮癥,干脆放棄盯成績,躺平認命,也有人反過來說她是在故意夸張,為了博關注、博同情,這種吵法,你一句我一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不管別人怎么講,對她自己來說,起碼弄清楚了這些年的那個“問題”從哪兒來的,以后怎么和它共處。
孫卓回家之后,生活肉眼可見地松弛了,體重像吹氣球一樣漲,進了大學后,他又留長發又染黃毛,整個人的形象從大眾印象里的“被拐孩子、可憐大男孩”,變成了很多人口中的“老嬸子”“老嫂子”,家里人對他造型沒多大意見,網友卻坐不住,發圖一通嘲,說他變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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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爭議炸開的,是他和爸爸一起上直播間的那段時間,高考剛剛結束沒多久,孫海洋就拉著他做直播帶貨,那一晚幾個小時下來,銷售額沖到五百萬,有人佩服孫海洋抓住機會,有人聽他說“是為了給兒子一個鍛煉機會”,也覺得這話多少有點耳熟,這邊嘴上說鍛煉,那邊一場一場帶貨沒停,現在孫卓上了大學,卻還頻繁出現在直播里,質疑聲又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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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直接罵,說他為了賺錢搞直播,把學業都荒了,說孫海洋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結果找回一個只會撈流量、沒心思念書的“廢物兒子”,又說他自己也被流量反噬,舍不得放下這一碗網紅飯,非要拖著兒子一起卷進去,也有人替他們說話,覺得當網紅賺錢又怎么了,不偷不搶,靠嘴皮子和知名度換錢,沒啥見不得人,而且現在孫卓宿舍里幾個室友都跟著占光,拍個照、露個臉,順手多了個機會,以后說不定也能分到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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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旁觀者角度,這事爭不出個對錯,流量來了,有人會本能想躲,有人會本能想接,孫海洋這一路走過來,先是為了找兒子上節目、拍電影、接受采訪,現在兒子回來了,鏡頭沒散,人也習慣了在公眾面前說話,這條“公益爸爸”“尋子楷模”的形象,一旦和直播間綁定在一起,要想完全抽身,已經沒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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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因為丟了兒子,成了無數家庭的精神支柱,現在兒子回來了,女兒說自己有病,兒子被人笑“老嫂子”,本來該回歸的小日子又被流量放大成全民公審,他做過的好,很多人記得,他現在的每一次選擇,更多人盯著,很難再只從一家人的角度去過活,這就是這碗流量飯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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