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12月8號早上八點半，張柏芝裹著黑大衣。
墨鏡口罩將臉部遮蔽得僅余一句“早晨”與記者交流。
就這樣闖入鏡頭。
香港高等法院的穹頂浮雕給人以較強的壓迫感。
誰能料到兩小時后，這位曾在《喜劇之王》里對著海浪呼喊“努力奮斗”的女星。
會在證人席扯落口罩，崩潰大哭稱“兩天沒睡覺，太不公平……一切都是假的”。
這一場景好似她人生劇本的奇特呼應。
前經紀人余毓興坐在原告席。
堅稱張柏芝收取了他4276萬港元預支片酬卻未拍夠六部電影。
她在被告席反手甩出“偽造合約”的證據。
稱簽名筆畫歪斜得如同醉漢爬樓梯。
最為絕妙的是她不斷說道“合同全都交由助手周靜儀處理”。
這話是否耳熟？
恰似《忘不了》里她所飾演的單親媽媽總將難題推給“等我問問孩子爸”一般。
但是現實中哪里有劇本給予的退路。
我認為張柏芝的崩潰早有跡象。
法官三次打斷她“答非所問”。
要求其只回“同意或不同意”。
她卻反問“十年前的事誰能記得清”。
律師追著問2021年的催告函。
她突然扯到“化妝間監控被賣給狗仔”。
這種混亂的防御，和她面對艷照門事件時一樣。
明明應該依照法律條文來卻常被情緒牽引。
記得有一次在商演后臺，她盯著合同小數點反復確認。
助理笑她太過謹慎。
她嘆息道“被蛇咬過，總怕井繩是鋼絲”。
這場糾紛中有更為荒誕的對照。
余毓興去年發布歌曲《以犬之名》嘲諷她“自認是狗求同情”。
張柏芝工作室立刻發布聲明稱其偽造。
而此人在2014年就曾偽造公章冒充她的經紀人。
那時她發出的律師函墨跡還未干透。
如此看來娛樂圈的羅生門比電影還要精彩。
至少《無間道》里的劉建明還知道購買防彈衣。
現實里的暗箭總朝著舊傷疤刺去。
庭審當中存在一個較為令人心酸的畫面。
張柏芝談及壓力時突然落淚。
法官趕忙宣布休庭并遞上紙巾。
她擺手表示接著進行。
但是指尖顫抖得無法握住筆。
那硬撐的體面，令人聯想到她養育三個孩子時的堅毅勁頭。
當年被拍攝到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拎著菜。
如今被債主逼迫至墻角仍得補妝后出庭。
網友便截取動態圖進行調侃。
稱柳飄飄的倔強全都用在了抵擋律師提問之上。
1276萬港元索賠數字背后是香港娛樂產業資本博弈的一個縮影。
預付款如同貪食蛇，先吞了《東方夫人》的定金。
接著啃食《南洋往事》的檔期押金。
最后在《滬上名媛》開機前便沒了動靜。
張柏芝的醫療證明寫著“焦慮癥建議靜養”。
但是制片方群聊里有“周三必須進組”的紅色感嘆號。
簡直就是《黑鏡》的現實版。
這么一轉悠看過來，張柏芝的淚水分明是行業高壓的顯影液。
新亞洲娛樂公司2013年清盤時她未哭。
余毓興偽造公章時她也未哭。
就那么巧，在全世界盯著法庭直播的時候，她讓睫毛膏暈成黑淚。
也許對于習慣用硬殼護著柔軟的人來說，崩潰是唯一的求救信號。
就像她二十年前演唱的《星語心愿》中所唱。
“找不到堅強的理由，再也感覺不到你的溫柔”。
退庭的時候存在一個頗為有趣的細節。
張柏芝的高跟鞋卡在電梯縫隙之中。
她掙脫保鏢自行去拔。
鞋跟斷裂后便光腳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那咔嗒咔嗒的聲響，好似她星途的注解。
往日借助玉女形象登上神壇。
如今卸下鎧甲踏著荊棘。
每一步都踩碎些許虛假繁榮。
法院外墻的爬山虎依舊綠得較為厲害。
不知是否會記起今日這場用眼淚書寫的《新喜劇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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