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循著田埂間的清風散步,沒刻意追尋什么景致,卻在轉角的籬邊,與一叢菊花撞了個正著。淺黃、淡紫的花瓣在風里輕輕搖曳,混著泥土的清冽氣息,忽然就懂了——這籬邊的菊花,哪里是尋常花草,分明是秋天悄悄遞來的明信片,把季節的溫柔與詩意,都寫在了花瓣的紋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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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籬笆是老舊的竹編樣式,爬著些許枯黃的藤蔓,唯獨墻角的菊花長得熱鬧。細瘦的花莖從草叢里探出來,頂著一朵朵飽滿的花盤,有的全然舒展,花瓣層層疊疊像撐開的小傘;有的半開半合,藏著幾分嬌羞的靈動;還有些緊實的花骨朵,青綠色的花萼緊緊裹著,像在積攢著綻放的力量。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灑下來,在花瓣上落下細碎的光斑,把淺黃染得愈發溫潤,把淡紫襯得愈發雅致,連老舊的籬笆都因這抹鮮活,多了幾分生氣。
我停下腳步,蹲在籬邊細細打量。指尖輕輕拂過一片花瓣,觸感細膩又帶著些許韌性,不像春日花草那般嬌嫩,卻自有一番秋日的從容。風一吹,花枝輕輕晃動,花瓣簌簌作響,像在低聲訴說著秋日的故事。一縷清淺的香氣漫進鼻腔,不濃不烈,帶著秋日獨有的清冽,混著田埂間青草的氣息,讓人瞬間靜下心來。來往的田埂上偶有農人經過,腳步匆匆卻也會忍不住瞥上兩眼,這籬邊的菊花,就像秋天給趕路之人的小饋贈,悄悄撫平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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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秋天的心意,從不用華麗的辭藻訴說。它把思念寫在飄落的梧桐葉上,把豐收藏在飽滿的稻穗里,也把溫柔折進籬邊的菊花中,做成一張無需郵票的明信片,遞到每個路過的人眼前。這張明信片沒有文字,卻用花瓣的色彩、清淺的香氣、風中的搖曳,告訴我們:秋日不只有蕭瑟,更有這般藏在角落的驚喜與安穩。
我沒有摘下任何一朵,只是靜靜站了許久,把這籬邊的景致刻在心里。起身離開時,風又吹來了,菊花再次輕輕搖曳,像是在揮手告別。走了很遠回頭望去,那叢菊花依舊在籬邊綻放,像一盞小小的燈籠,點亮了秋日的田埂。原來一場不期而遇的美好,就足以讓平凡的秋日午后,變得格外值得回味。
往后的日子里,再想起這個秋天,大概會先想起籬邊的那叢菊花。它像秋天遞來的明信片,帶著季節的溫度與詩意,提醒著我們:不妨多放慢腳步,那些不期而遇的美好,往往就藏在轉角的籬邊、風中的花香里,藏在每個被我們認真感受的秋日瞬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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