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的北京,天還沒亮,清華園里就響起了叮叮當當的鐵器聲。
那時候沒人知道,這座原本叫“清華學堂”的學校,是拿洋人的賠款修的。
說起來也挺反常的。
八國聯軍打北京,燒了頤和園,搶了故宮,逼著清政府簽了《辛丑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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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款4.5億兩白銀,相當于當時中國一整年的財政收入還不止。
可誰也沒想到,幾年后,美國居然說:“錢多收了,我們退點兒。”
當然不是直接給現金。
而是說:“不如用這筆錢,資助你們的學生到我們國家去留學。”結果,這筆賠款的一部分,就變成了清華學堂的辦學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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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聽著挺像“做好事”,但要真這么想,就太天真了。
那時候的美國,剛剛經歷完一場對外戰爭——1898年美西戰爭,拿下了菲律賓和關島,也順手在太平洋上站穩了腳跟。
可在列強眼里,它還算不上“主角”。
要真像英國、法國那樣去中國搶地盤,既沒足夠的軍隊,也沒那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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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離得太遠了。
從舊金山到上海,光船就得走好幾周。
搶了也管不過來。
于是美國換了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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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英國提議干脆把中國分了,各自拿一塊地盤,眼看著德國、俄國、法國、日本都點頭了,只有美國有點猶豫。
后來干脆說:“要不,別分了。
讓中國維持完整,大家一起做生意。”
名義上叫“門戶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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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人說得冠冕堂皇:“中國這么大,市場潛力多好啊,不如大家都別獨占,一起賺錢。”可底下算盤打得清楚得很。
他們的工業產能已經是世界第一,不缺原材料,就缺市場。
只要中國不封鎖關稅,美國的商品就能大批出口。
這么一折騰,列強們也覺得有點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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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分地,恐怕打起來還得再打一仗。
那就算了,反正現在清政府已經跪了,大伙一人勒一根繩子,合伙拴著也挺穩。
于是中國“暫時不被瓜分”。
可問題來了——美國那時候真不想要地盤嗎?說實話,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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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知道自己搶不過別人,索性換種方式。
不如從文化和教育上慢慢滲透。
這就是為什么,美國后來退賠款的方式,不是直接還錢,而是修學校、送人出國。
清華學堂剛建那會兒,規模不大,地點在北京西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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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都是各地挑出來的尖子,先在這兒學英文、數理化,再送到美國去深造。
清華最早的口號就挺直接:“自強不息,厚德載物。”這不是說說而已,是要真往美國那一套去靠。
不少后來在近代中國有影響的人物,都是從這里走出去的。
胡適、趙元任、顧維鈞、錢學森……要么是第一批留美生,要么就是清華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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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美國受教育,接受的不是簡單的知識,而是一整套制度觀念、生活方式和價值判斷。
有的人回來后在外交場合游刃有余,有的人則成了推動思想啟蒙的先鋒,還有的人,把技術帶回了中國。
這事兒到底是好還是壞,一時說不清。
但可以肯定的是,從那時候起,美國在中國的“存在感”就不是靠軍隊,而是靠文化和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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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回八國聯軍那場事兒。
1900年,義和團在北方鬧得厲害,殺洋人、燒教堂,清政府一開始還想借他們的手對付洋人。
結果惹怒了西方列強,八國聯軍一拍即合,直接打進北京。
那支聯軍結構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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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派了8000人,是參戰最多的;德國7000;俄國4800;英國3000;美國2100;法國800;意大利和奧匈帝國加起來不到100。
說實話,有些國家來得就是“湊個人頭”。
進北京之后,燒、殺、搶,那是沒商量的。
頤和園的銅像、故宮的瓷器,全被掃蕩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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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軍和日軍搶得最狠。
美國雖然人數不多,可也沒閑著。
后來美方資料承認,有一部分戰利品被運回了舊金山和華盛頓。
可等戰爭一結束,美國的調子就變了。
他們不提搶的事兒,只說“我們要幫助中國發展”。
這也是為什么,他們的賠款那部分,看起來“退得最體面”。
其實不是第一次這么干。
同一時期,美國對拉美也搞過“門羅主義”,名義上是反對歐洲干涉,實際上是讓拉美各國成為美國的“后院”。
對中國,他們走的不是強占路線,而是“你不聽我的,我就讓你孤立”。
1905年,美國國務卿約翰·海發表第二份門戶開放照會。
措辭更直接:“中國的領土完整必須維持,各國都必須在中國享有平等通商權。”
話是好聽。
可背后是清清楚楚的利益劃分:不讓別人獨吞,中國的市場必須對美國開放。
從這以后,美國在中國的影響越來越大。
外交、教育、貿易、文化,一步步滲透。
到抗戰前,中國的很多官員、學者、實業家都和美國有或深或淺的聯系。
當然了,這種“影響”并非沒有代價。
1946年,中美簽了《友好通商航海條約》,形式平等,實則不對等。
美國商品大量進入中國市場,本地工業受到沖擊,國民政府財政壓力倍增。
更早的時候,美國還在東北搞過鐵路承包,在華設立銀行,控制外貿航線……看上去不像殖民,實則處處牽制。
有人說,美國當年“退賠款、辦清華”,是有遠見的。
也有人說,那是“溫水煮青蛙”,侵略只是換了種方式。
這個評價誰也說不準。
但可以肯定的是,從1900年到今天,那筆賠款的后續還在影響著很多事情。
清華學堂落成那年,北京的冬天特別冷。
教學樓還沒建完,第一批學生就在木屋里上課。
講臺是幾張拼起來的舊桌子,黑板是從城里拉來的舊門板刷的墨汁。
可那群學生,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穿著單薄的棉袍讀英文,寫算術,背《幾何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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