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干什么的?這里是軍事重地!”
1949年4月24日清晨,南京城剛剛易手,街面上還彌漫著一股子火藥味,解放軍35軍軍部大門口,哨兵端著槍,一臉警惕地攔住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看著四十來歲,穿著一身講究的白色旗袍,頭發燙得一絲不茍,怎么看都像是舊社會那種養尊處優的官太太。
誰也沒想到,這女人非但不怕槍,反而淡淡地掃了一眼哨兵,嘴里吐出一句讓所有人都差點跪下的話。
這一幕,后來成了南京解放史上最戲劇性的一瞬間,那個平日里被鄰居嫌棄“頭發長見識短”的家庭主婦,到底藏著什么嚇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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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要說這事兒,還得把時間往回撥個三年,回到1946年的南京。
那年頭的南京城,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個閻王殿。
蔣介石為了把這塊地盤守住,那是下了血本的,城里光是黨政軍警憲特這些吃皇糧的人,加起來就有11萬。
這還不算啥,最嚇人的是那9700多個職業特務,那是真的多如牛毛,大街上隨便扔個爛番茄,砸到三個路人,保不齊就有一個是揣著家伙事的軍統或者中統。
咱共產黨在那邊的日子,那是真難過啊。
在這位穿著旗袍的女人去之前,南京地下黨組織已經被人家連鍋端了好幾次。
那一共犧牲了多少位市委書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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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了一下資料,整整8位。
這哪里是去當官,分明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去鬼門關轉悠。
所以啊,當華中局把這個任務交給陳修良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這事兒懸。
陳修良是誰?那是老革命了,但她畢竟是個女同志啊。
讓一個女同志去這種虎狼窩里當一把手,這在當時,確實是步險棋。
臨走那天,她丈夫沙文漢,那也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硬漢子,愣是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
最后,沙文漢拿過陳修良挑行李的扁擔,找了把小刀,在上面刻了兩句詩:“欲得虎兒須入穴,如今虎穴是金陵。”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老婆,這一去,就是闖龍潭虎穴,能不能活著回來,那是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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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修良倒是看得開,她心里清楚,在那樣的環境里,你要是把自己搞得像個英雄,那第二天就得橫尸街頭。
要想活下來,還要把事兒辦成了,就得把自己變成個“廢人”。
于是,那個曾經雷厲風行的女革命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整天只會家長里短、除了打牌啥也不會的“張太太”。
她換上了當時最時髦的旗袍,戴上了墨鏡,甚至還學會了在那幫闊太太中間講一口流利的“南京官話”。
她到了南京之后,也沒去什么秘密聯絡點,而是直接住進了市委委員朱啟鑾的家里。
對外的身份,那是朱家的親戚,一個家道中落來投奔親戚的“苦命女人”。
你別說,這招還真管用。
那幫特務們眼珠子瞪得再大,也想不到這個整天拎著菜籃子、在那為了兩毛錢菜錢跟小販討價還價的中年婦女,居然就是他們做夢都想抓的中共南京地下黨“一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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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既然演戲,那就得演全套。
陳修良給自己立了個規矩,絕不搞以前那種發傳單、貼標語的小兒科把戲,那是把腦袋伸給人家砍。
在幾千個特務的眼皮子底下,她得玩點高端的。
她發現了一個絕佳的情報來源——麻將桌。
那時候的南京,官太太們也沒啥娛樂活動,整天就是湊在一起搓麻將。
這麻將桌上,那可是啥話都敢說啊。
“哎喲,張太太,聽說你們家老張最近生意不好做啊?”一個穿著綢緞的太太一邊摸牌一邊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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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修良嘆了口氣,把一張“八萬”打了出去:“可不是嘛,最近城門口查得那個嚴哦,貨都進不來,說是上面要有什么大動作,搞得人心惶惶的。”
“嗨,你還不知道吧?”對面的李太太把牌一推,“聽我家那位說,那是咱們的部隊要調防了,好像是要往江北那邊去。”
就這么一推一和、吃碰杠之間,國民黨的兵力調動、關卡設置,甚至那個長官今晚在哪過夜,全都被這位“張太太”給記在了心里。
為了不讓人起疑心,陳修良還得裝傻。
有時候聽到一些敏感的政治話題,她就故意打岔:“哎呀,那些國家大事我可不懂,我就關心今晚這牌能不能胡,這菜價明天能不能跌。”
鄰居們都覺得這個張太太人挺好,就是俗了點,沒啥文化,整天就知道錢啊、牌啊的。
甚至有個特務鄰居,私下里還跟老婆嘀咕:“你看隔壁那個張太太,就是個典型的家庭主婦,我看她那樣子,估計連‘共產黨’三個字怎么寫都不知道,這種人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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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修良要是聽到了這話,估計能在被窩里笑出聲來。
這就對了,敵人越是看不起你,越是把你當空氣,你就越能把刀子插進他們的心窩子里。
這就是燈下黑的道理。
那個年代,誰能想到一個女人能有多大能耐呢?
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們,總是覺得女人嘛,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這種刻板印象,反而成了陳修良最好的防彈衣。
她就這么在特務堆里扎下了根,像個隱形人一樣,把一張無形的大網,慢慢地撒向了整個南京城。
不過,光靠聽墻根肯定是不夠的,真正的大魚,還在后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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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1948年的一個下午,天陰沉沉的,看著就要下雨。
陳修良戴著墨鏡,拐進了一條不起眼的巷子,她是去找地下黨市委委員方休的。
這一進門,就把陳修良給嚇了一跳。
方休那臉色,白得跟張紙似的,額頭上全是汗。
“陳大姐,出大事了。”方休壓低了嗓子,聲音都在抖,“我那個小舅子來了。”
“小舅子來了怕什么?”陳修良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他是個軍統特務!還是個當官的!就住在隔壁房間!”
這簡直就是把一顆定時炸彈抱在懷里睡覺啊。
方休急得團團轉,說是要馬上搬家,這地方沒法住了,萬一要是露餡了,那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陳修良卻一把按住了他,眼神異常冷靜:“別動!你現在一搬,反而顯得心里有鬼。你就讓他住,好吃好喝地招待著,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帶回來什么貨色。”
這也就是陳修良膽子大,換個人估計早就嚇跑了。
沒過幾天,機會還真就來了。
那個特務小舅子大概是覺得在姐姐姐夫家很安全,出門辦事的時候,把一個黑色的皮包落在了家里。
方休的老婆也是個膽大的,趁著沒人,偷偷把皮包打開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把魂給嚇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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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面裝的不是錢,也不是文件,而是一本密密麻麻的國民黨軍事密碼本!
這東西要是到了解放軍手里,那國民黨的電報在咱們面前,就跟明信片一樣,一點秘密都沒有了。
方休趕緊跑去找陳修良匯報。
陳修良一聽,手里的茶杯差點沒拿穩,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借出來!馬上找人抄!”陳修良當機立斷。
“可是……他下午就要回來,萬一被發現了……”方休還有點猶豫。
“來得及!出了事我擔著!”
就在那個特務出門的那幾個小時里,陳修良迅速組織了幾個可靠的同志,那簡直是在跟死神賽跑。
屋子里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只有鋼筆在紙上沙沙作響的聲音。
大家的手指頭都抄腫了,眼睛都抄花了,可是誰也不敢停,甚至連口水都不敢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個人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終于,在那個特務進門前的十幾分鐘,密碼本抄完了,原封不動地放回了皮包里,位置連一毫米都沒挪過。
等那個特務哼著小曲回到家,看到皮包還在桌上放著,啥也沒說,拎起來就進屋了。
他做夢也想不到,就在他出去溜達的這會兒功夫,他那個“老實巴交”的姐夫和那個“愛串門”的張太太,已經把他腦袋上的烏紗帽,甚至蔣介石的老底都給抄了個底朝天。
這份情報送到黨中央后,那邊的領導人都震驚了。
毛主席后來還專門發了個嘉獎令,說是這情報在軍事上起了很大作用。
這事兒辦得太漂亮了,簡直就是教科書級別的諜戰操作。
但這還不算完,陳修良的胃口,比這大多了,她不僅要情報,她還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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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搞情報只是第一步,陳修良真正想要做的,是“誅心”。
她把目光盯上了兩個關鍵人物,這兩個人要是反了,那蔣介石在南京就真的睡不著覺了。
一個是國民黨空軍轟炸機飛行員俞勃,另一個更狠,是負責南京衛戍的警衛師師長王宴清。
你說這膽子得有多大?
策反俞勃,那簡直就是在玩火。
俞勃當時開的是B-24重型轟炸機,那是國民黨的寶貝疙瘩,平時看得比命還重。
陳修良通過關系慢慢接近俞勃,她發現這小伙子雖然身在曹營,但早就對國民黨那種貪污腐敗、欺壓百姓的作風惡心透頂了。
幾次秘密接觸下來,陳修良沒有講什么大道理,就是跟他聊家常,聊老百姓的日子,聊國家的未來。
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攻勢,最能打動人心。
俞勃終于下定了決心,他不想再給蔣介石當炮灰了。
1948年12月的一天,俞勃駕駛著那架原本用來炸解放軍的B-24,突然在南京上空調轉了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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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估計地面的塔臺都懵了。
“目標,蔣介石總統府,投彈!”
雖然因為那天天氣不好,再加上投彈系統出了點故障,炸彈稍微偏了一點點,沒能直接把老蔣送上西天,但這幾顆炸彈下去,把國民黨的魂都給嚇飛了。
蔣介石氣得當場把桌子都掀了,暴跳如雷:“查!給我查!是誰干的!”
這就像是在蔣介石的頭頂上懸了一把劍,告訴他,你這地方,不安全了。
這邊老蔣的氣還沒消呢,那邊負責保衛他的御林軍師長王宴清,也被陳修良給聊“反”了。
這王宴清可是蔣介石的嫡系啊,手底下的兵那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陳修良為了策反他,那是真豁出去了,冒著暴露的風險,親自跟他見面。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面對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硬是靠著一張嘴和一顆心,把這塊硬骨頭給啃下來了。
王宴清起義的那天,帶著部隊拉到了江北,這一下子,南京城的北大門就等于向解放軍敞開了。
那時候的南京城,表面上還是國民黨的天下,到處是青天白日旗。
但里子里,早就被陳修良帶著這幫地下黨給掏空了,實際上已經姓了“共”。
這就叫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最高級的戰爭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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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時間終于來到了1949年4月23日。
那天晚上,南京城里亂成了一鍋粥。
國民黨的官員們忙著逃命,機場、火車站全是人,金條、美元撒了一地都沒人撿。
解放軍百萬雄師過大江,那個不可一世的蔣家王朝,終于在這一夜崩塌了。
第二天一大早,4月24日,天剛蒙蒙亮。
陳修良在家里,慢慢地打開了那個塵封已久的衣柜。
她沒有穿平時那些為了掩人耳目穿的粗布衣服,也沒有穿打麻將時的那種艷俗裝扮。
她挑了一件最干凈、最素雅的白色旗袍,把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還稍微抹了點口紅。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氣。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這三年里,她每天戴著面具生活,每一句話都要在腦子里過三遍才敢說出口,每一個眼神都要裝得恰到好處。
今天,她終于可以做回陳修良了。
她走上街頭,看著滿街的解放軍戰士,聽著那親切的鄉音,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但她的腳步卻異常堅定。
她徑直走向了原勵志社,也就是現在解放軍第35軍的軍部。
門口的哨兵一看,這哪來的闊太太?這兵荒馬亂的,不是來添亂嗎?
“站住!干什么的?”哨兵把槍一橫。
陳修良停下腳步,微微一笑,那氣場瞬間就不一樣了,根本不是什么家庭主婦能有的。
“我是中共南京市委書記陳修良,我要見你們的政委何克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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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周圍空氣都凝固了。
哨兵愣住了,手里的槍都差點沒拿穩。
南京市委書記?是個女的?還是個穿旗袍的?
這信息量太大,哨兵腦子差點沒轉過來,但他看著這女人那股子鎮定勁兒,心里也犯嘀咕,這不像是在開玩笑啊。
“你……你稍等。”哨兵不敢怠慢,趕緊進去通報。
沒過幾分鐘,一個身材魁梧的軍官連帽子都沒戴好就沖了出來。
正是35軍政委何克希,他以前跟陳修良有過電報往來,但從來沒見過真人。
當他看到門口站著的這個優雅女性時,他也愣了一下。
“修良同志!真的是你啊!”
何克希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沖上來緊緊握住陳修良的手,然后莊重地敬了一個軍禮。
這一幕,正好被幾個出來買菜的街坊鄰居看見了。
大伙兒手里拎著的菜籃子,“啪嗒”一聲全掉地上了,雞蛋碎了一地都沒人管。
“我的個乖乖,這不是住巷口的張太太嗎?”
“就是那個整天只會打麻將,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張太太?”
“她……她是共產黨的大官?”
鄰居們一個個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怎么也無法把眼前這個和解放軍首長談笑風生的女強人,跟那個平日里唯唯諾諾、只知道家長里短的家庭主婦聯系在一起。
那一刻,所有的偽裝都卸下了。
陳修良站在晨光里,那身白色的旗袍,在硝煙散盡的南京城頭,顯得格外刺眼,也格外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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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經跟她打過麻將的官太太們,要是知道坐在她們對面,一邊摸牌一邊套話的女人,就是那個讓國民黨聞風喪膽的“地下黨頭子”,估計腸子都要悔青了。
這哪是什么運氣不好輸了錢啊,這分明是把江山都給輸進去了。
陳修良的身份一亮,整個南京城都炸了鍋。
誰能想到,這三年里,把擁有11萬大軍的南京城搞得天翻地覆的,竟然就是這么一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性。
她在虎穴里不僅活了下來,還把老虎的牙齒一顆顆給拔光了。
1949年的那個春天,對于陳修良來說,是重獲新生,對于南京城來說,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當大軍入城,紅旗插上總統府的那一刻,歷史并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巨響,有的只是像陳修良這樣一個個普通人,在角落里默默完成的使命。
而那個穿著白旗袍的背影,也成了那段歷史里最獨特的一抹亮色。
那些特務們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那些精良的裝備、嚴密的監視,怎么就輸給了一個打麻將的女人?
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為他們守的是一座腐朽的孤城,而陳修良身后,站著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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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那個不可一世的蔣介石在臺灣郁郁而終,到死都在念叨著“反攻”,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失敗,早在那些太太們的麻將桌上就已經注定了。
而陳修良呢?
她脫下了旗袍,換上了工作裝,繼續在新的崗位上忙碌著。
只是偶爾路過那個曾經住過的小巷子,看著那些熟悉的磚瓦,不知道她會不會想起那個叫“張太太”的自己。
那些鄰居們再提起她時,語氣里不再是嘲笑,而是滿滿的敬畏:
“那哪是啥都不懂的主婦啊,那是咱們的英雄!”
你看,這歷史啊,有時候比戲文還精彩,誰是真英雄,誰是紙老虎,最后都得現原形。
至于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壞人,最后也不過是成了別人茶余飯后的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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