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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高逼胡亥自盡胡亥臨死前對趙高笑了笑吐出一個名字趙高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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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高逼胡亥自盡,胡亥臨死前對趙高笑了笑,吐出一個名字,趙高臉色鐵青:你敢詐我!胡亥:不信你回府看看

      韓談。"

      望夷宮內,百名禁軍持刃而立的肅殺之氣,在這兩個字響起的瞬間,仿佛凝固成了實質的冰霜。

      趙高握劍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他死死盯著龍榻上那個即將咽氣的皇帝,看著對方嘴角那抹詭異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沖天靈蓋。

      "你說什么?"他的聲音在顫抖。

      胡亥笑得越發燦爛,鮮血從嘴角溢出,卻絲毫不影響他眼中的得意:"朕說,韓談。你最信任的韓談。"

      "你敢詐朕!"趙高臉色鐵青,厲聲咆哮。

      "不信……"胡亥的氣息越來越弱,最后那幾個字卻字字清晰,"你回府看看……"

      話音落下,他的頭顱無力地垂下。



      01

      秦二世三年八月,咸陽城籠罩在一片風雨欲來的陰霾之中。

      望夷宮的青石臺階上,殷紅的血跡還未干透。

      "陛下,關東叛軍已破函谷關,咸陽危在旦夕!"

      趙高一腳踹開寢殿的門,身后百名禁軍魚貫而入,刀劍出鞘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內回蕩。殿外傳來宮女的尖叫,侍衛的慘呼,還有兵刃刺入血肉的悶響。整座宮殿仿佛在這一刻成了修羅場。

      龍榻上,二十四歲的秦二世胡亥斜靠著錦枕,手中把玩著一只白玉酒杯。

      他抬眼看了看趙高,又看了看那些刀尖還在滴血的禁軍,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所以呢?你是來護駕的?"

      趙高緩步上前,那張向來謙恭的臉上此刻只剩冷漠。

      "臣是來請陛下以死謝天下的。"

      殿內的空氣仿佛在這句話之后徹底凝固。燭火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又長又斜。龍榻旁的銅香爐還在冒著青煙,裊裊升騰,恍如人世間最后的溫存。

      胡亥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你不就是想當皇帝嗎?何必說得這么冠冕堂皇?趙高啊趙高,你輔佐了先帝那么多年,到頭來還是露出了獠牙。"

      "陛下慎言!"趙高厲聲喝道,"臣這么做,都是為了大秦江山!"

      "為了大秦?"胡亥猛地將酒杯砸在地上,碎玉四濺,"你指鹿為馬的時候,可曾想過大秦?你矯詔賜死扶蘇和蒙恬的時候,可曾想過大秦?你把持朝政、殺戮功臣的時候,又可曾想過大秦?"

      趙高的臉色陰沉下來。

      他一揮手,身后的禁軍齊齊上前一步,刀劍指向龍榻。

      "陛下,說這些已經沒用了。"趙高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臣給陛下兩條路,一是自裁,留個全尸,二是……臣動手,就不好看了。"

      胡亥靠回錦枕上,閉上了眼睛。

      半晌,他才開口,聲音里帶著說不清的疲憊:"你知道嗎?朕其實早就料到有這么一天。從父皇駕崩,你擁立朕登基的那天起,朕就知道,你不過是想找個聽話的傀儡罷了。"

      **"朕不是好皇帝,這一點朕認。"**胡亥睜開眼,直視著趙高,"可你以為你能比朕做得更好?趙高,你也不過是朕的翻版罷了。"

      趙高的眼神閃過一絲惱怒:"陛下這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胡亥嗤笑一聲,"朕拖延給誰看?宮外還有人能救朕?"

      他緩緩坐起身,看著殿外那片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臺階:"貼身伺候朕的太監呢?"

      "已經處置了。"趙高淡淡道。

      "朕的侍衛呢?"

      "都換成了臣的人。"

      "那些還對朕忠心的大臣呢?"

      "要么已死,要么不敢來。"

      胡亥點了點頭,神情竟出奇的平靜:"也是,到了這個地步,還能有誰來救朕?趙高,你倒是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陛下若是早些聽臣的勸,何至于此?"趙高冷冷道。

      "聽你的勸?"胡亥笑了,"聽你的勸,朕現在恐怕墳頭草都三尺高了。趙高,你以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無非是想讓朕做個郡王,然后找個機會把朕也除掉。朕雖然不是明君,可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趙高不再辯駁,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陛下,時辰不早了。"

      胡亥深吸一口氣,從龍榻上站起身來。

      他整了整身上的龍袍,走到殿中央,看著那把趙高遞過來的短劍。燭光下,劍刃寒光凜凜,照得人心里發涼。

      "朕就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胡亥突然說,"趙高,你可愿意告訴朕,你到底想要什么?"

      "臣要的,陛下給不了。"趙高淡淡道。

      "也是。"胡亥伸手接過那把短劍,掂了掂重量,"朕確實給不了你皇位。不過趙高,朕倒是想問你一句,你以為你拿到皇位,就能坐得穩嗎?"

      趙高眼神一凜:"陛下這話何意?"

      "沒什么意思。"胡亥笑了笑,"朕只是覺得,有些事啊,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02

      三個月前。

      午夜時分,望夷宮寢殿的密室里,只有兩盞昏黃的油燈在燃燒。

      胡亥坐在案前,手中握著一卷竹簡,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朝中大臣的動向。他放下竹簡,抬頭看向跪在面前的男子:"韓談,你跟了趙高多少年了?"

      "回陛下,整整十二年。"韓談低著頭,聲音恭敬。

      韓談今年三十有二,原本不過是趙高府中一個尋常護衛。十年前因劍法出眾被趙高看中,一路提拔,如今已是宮中侍衛統領,掌管著皇宮內的三百精銳。

      "十二年啊。"胡亥嘆了口氣,"這么多年,趙高待你如何?"

      "丞相待卑職如父。"韓談說這話時,語氣是真誠的。

      胡亥點了點頭:"那朕呢?朕待你又如何?"

      韓談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皇帝。燭光下,胡亥的臉色蒼白,眼眶深陷,哪里還有半分天子的威嚴。

      "陛下……"韓談欲言又止。

      "說吧,這里沒有外人。"胡亥苦笑,"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趙高的人,朕今日找你來,你肯定以為朕要拉攏你,讓你背叛趙高。"

      韓談不敢說話。

      "朕不逼你。"胡亥擺了擺手,"朕只是想問你一件事。五年前,你在趙高府中私通歌姬,按律當斬,是誰保了你一命?"

      韓談渾身一震。

      那件事他以為無人知曉,沒想到連皇帝都知道。當年確實是他一時糊涂,看上了趙高府中一個歌姬。歌姬本是趙高送給某位大臣的禮物,他這么做無異于壞了趙高的大事。

      按照趙高的脾氣,定要將他杖斃。

      是胡亥當時以皇子的身份出面,說那歌姬本就姿色平平,不如換個更好的,這才讓趙高作罷。

      "是……是陛下。"韓談跪伏在地,聲音哽咽。

      "所以啊,這條命是朕給你的。"胡亥淡淡道,"韓談,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看得出來,朕活不了多久了。趙高的野心越來越大,朕這個皇帝在他眼里,不過是個礙事的擺設。"

      韓談不敢接話。

      殿外傳來巡夜侍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漸行漸遠。密室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油燈噼啪作響。

      "朕知道自己不是好皇帝。"胡亥自嘲般笑了笑,"朕登基這三年,聽信奸佞,濫殺無辜,搞得天下大亂。朕知道,朕對不起父皇,對不起大秦的列祖列宗。可是韓談,朕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

      韓談抬起頭,看著胡亥。

      這個年輕的皇帝眼中沒有往日的驕縱,只有深深的疲憊和一絲孤注一擲的決絕。

      "朕需要你幫朕做一件事。"胡亥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遞給韓談,"朕需要你在某個時刻,把這個東西送給一個人。"

      韓談接過錦囊,沉甸甸的,也不知里面裝著什么:"陛下要卑職送給誰?什么時候送?"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胡亥盯著韓談的眼睛,"記住,一定要在趙高動手之后,立刻行動。晚一步,就來不及了。"

      韓談握著那個錦囊,只覺得它燙手得厲害:"可是陛下,丞相他……"

      "趙高待你如父,朕明白。"胡亥打斷了他,"朕也不逼你在丞相和朕之間做選擇。朕只是想告訴你,有些事,你做了,日后不會后悔。不做,你會后悔一輩子。"

      密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韓談才艱難地開口:"陛下,卑職這條命是您給的。您讓卑職做什么,卑職萬死不辭。"

      胡亥點了點頭,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很好。朕果然沒看錯你。"

      他站起身,走到韓談面前,親手將他扶起:"這是你唯一能為朕做的事了。至于朕……朕也就認命了。"

      韓談看著胡亥那張蒼白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他原以為皇帝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明,沒想到這位年輕的皇帝,竟也會有如此無助的時刻。

      "陛下,您……"韓談欲言又止。

      "別說了。"胡亥擺擺手,"你回去吧。記住朕的話,千萬別讓趙高看出破綻。"

      韓談將錦囊小心翼翼地藏入懷中,躬身退出密室。

      他走出寢殿,夜風吹來,身上的冷汗才開始往外冒。他握著懷中的錦囊,第一次覺得,忠誠這個東西,原來如此沉重。



      03

      兩個月后的一個深夜,趙高府邸的書房里,燭火通明。

      "韓談,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趙高坐在主位上,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似笑非笑地看著韓談。

      韓談心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回丞相,整整十二年。"

      "十二年啊。"趙高感慨道,"從當初的小卒子到今天的侍衛統領,都是我一手提拔的吧?"

      "全憑丞相栽培。"韓談恭敬道。

      趙高放下玉扳指,眼神突然變得銳利:"那你說,如果有一天,我讓你在我和皇帝之間選一個,你選誰?"

      韓談的背脊瞬間僵直,額頭開始冒冷汗。

      他知道,趙高這是在試探他。

      "自然是選丞相。"韓談不假思索地說,"卑職這條命是丞相給的,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趙高盯著他看了許久,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我果然沒看錯你。韓談啊,你知道嗎?如今朝中能讓我信得過的人,已經不多了。"

      "丞相過獎了。"

      "不是過獎。"趙高站起身,走到韓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局動蕩,咸陽城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我需要你幫我盯著一個人。"

      "丞相請吩咐。"

      "皇帝。"趙高一字一頓,"我要你盯緊了皇帝的一舉一動,他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你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韓談心中一沉,面上卻恭敬應道:"卑職明白。"

      走出趙高府邸的時候,已是后半夜。韓談騎著馬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緩行,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趙高和皇帝之間的最終攤牌,已經不遠了。

      一個月后的深夜,韓談悄悄出了城。

      咸陽城外十里處,有一座廢棄的莊園。

      那莊園原本是始皇帝賞賜給皇子們的產業,后來胡亥登基,這些地方也就荒廢了。月色如水,照在破敗的院墻上,顯得分外凄涼。

      韓談翻身下馬,牽著馬走進莊園。

      院子里,一個身影已經等在那里。

      "來了?"那人的聲音蒼老而沙啞。

      "東西帶來了。"韓談從懷中取出那個沉甸甸的包裹,遞給對方。

      那人打開包裹,借著月光仔細查看。里面是幾卷竹簡,還有幾枚印信和一些書信。他翻看了片刻,點了點頭:"夠了。事成之后,我會按計劃行事。"

      "你確定能辦成?"韓談問。

      "放心。"那人將包裹小心藏好,"只要時機一到,這些東西就是那位丞相的催命符。"

      韓談沉默了片刻:"皇上說,此事之后,你就離開咸陽,越遠越好。"

      "我明白。"那人嘆了口氣,"能為陛下做最后一件事,也算是我這把老骨頭沒白活。"

      說完,那人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韓談站在院子里,仰頭看著天上的明月。他突然想起五年前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月色,也是這樣的清冷。那時候他犯了錯,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是胡亥救了他一命。

      "忠誠究竟是什么?"他喃喃自語。

      是對提拔你的人,還是對給你第二次生命的人?

      韓談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他只知道,既然皇帝已經決定了,他就陪著賭這一把。

      回城的路上,韓談隱約覺得有人跟蹤。他故意繞了幾條巷子,才把那個影子甩開。看來趙高對他的懷疑,比他想象中要深。

      半個月后,趙高再次召見韓談。

      這一次,趙高的態度更加嚴肅:"陛下最近有什么異常?"

      "一切如常。"韓談答道,"陛下每日飲酒作樂,不問朝政。"

      "很好。"趙高點了點頭,"繼續盯著。必要時刻……你知道該做什么。"

      韓談明白了。趙高這是在暗示,如果皇帝有異動,他要第一時間動手。

      "卑職明白。"

      走出府邸,韓談的心越發沉重。他知道,留給皇帝的時間不多了。而他,也必須做好最后的準備。

      回到住處,韓談關上門,坐在昏暗的房間里。

      他想起趙高對他的恩情,從一個小小的護衛,一路提拔到今天的侍衛統領。這十二年來,趙高教他武藝,教他做人,教他如何在這個險惡的朝堂上立足。

      可他也想起了胡亥那張蒼白的臉,想起了那個深夜密室里的對話,想起了那句"這條命是朕給你的"。

      罷了,既然陛下已經決定了,我只能陪他賭這一把。

      韓談閉上眼睛,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04

      時間回到當下,望夷宮內。

      趙高已經失去耐心,他拔出腰間的寶劍,劍尖直指胡亥:"陛下,時間不多了。臣不想再等。"

      胡亥看著那把劍,突然笑了。

      那笑聲在空蕩蕩的殿堂內回蕩,顯得格外詭異。

      "笑什么?"趙高皺眉。

      "朕在笑你。"胡亥擦了擦眼角的淚,"趙高啊趙高,你知道嗎?朕其實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

      "所以呢?"趙高冷冷道,"陛下想說什么遺言?"

      "遺言?"胡亥搖了搖頭,"朕不想說遺言。朕只是想告訴你,你以為你贏了嗎?"

      趙高嗤笑一聲:"難道我沒贏?陛下你看看四周,還有誰能救你?"

      "是啊,沒人能救朕了。"胡亥點了點頭,神情卻出奇的輕松,"可是趙高,你也未必能笑到最后。"

      這句話讓趙高心中一凜。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胡亥慢悠悠地說,"朕只是在想,如果有人把你做過的那些事都抖出來,你會是什么下場?"

      趙高臉色微變:"陛下在詐我?"

      "朕有沒有詐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胡亥意味深長地笑了,"矯詔賜死扶蘇,殺害忠臣良將,把持朝政,指鹿為馬……這些事,你做得天衣無縫嗎?"

      "就算有人想害我,可陛下已經自身難保,又能做什么?"趙高強作鎮定。

      "朕確實做不了什么了。"胡亥嘆了口氣,"可朕已經做完了該做的。"

      "什么意思?"趙高往前逼近一步。

      胡亥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殿外那片被鮮血染紅的天空。夕陽西下,最后一抹余暉灑在望夷宮的飛檐上,美得令人心碎。

      "趙高,你知道嗎?朕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當初在趙國時,聽信了你的話。"胡亥突然說,"如果朕不聽你的,如果朕讓大哥扶蘇繼位,如今的大秦,會不會是另一番景象?"

      "說這些已經沒用了。"趙高不耐煩道。

      "是啊,說這些沒用。"胡亥笑了,"可朕還是想說。朕想告訴你,你以為你能坐穩這個位置?關東義軍打到咸陽,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趙高,你不過是在給別人做嫁衣罷了。"

      "夠了!"趙高徹底失去耐心,"陛下還是自己了斷吧!"

      胡亥看著趙高,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得意。

      "韓談。"

      這兩個字一出,趙高的劍停在了半空。

      他整個人僵住了,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你說什么?"

      "朕說,韓談。"胡亥一字一頓,"你最信任的韓談。"

      趙高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韓談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這些年來從未讓他失望。可現在,皇帝提起這個名字,是什么意思?

      "你對他做了什么?"趙高的聲音有些顫抖。

      "朕沒對他做什么。"胡亥笑得越發燦爛,"是他為朕做了一些事。"

      "不可能!"趙高厲聲道,"韓談是我的人,他不可能背叛我!"

      "是嗎?"胡亥歪了歪頭,"那你還記得五年前那件事嗎?韓談私通歌姬,按律當斬,是誰保了他一命?"

      趙高愣住了。

      他想起來了,當年確實有這么一回事。他當時正準備杖斃韓談,是胡亥以皇子的身份出面,說那歌姬不重要,讓他放韓談一馬。

      "你……你收買了韓談?"趙高難以置信。

      "收買?"胡亥搖了搖頭,"不,朕只是救了他一命罷了。趙高,你提拔了他十二年,可朕救了他一命。你說,他會怎么選?"

      趙高握劍的手在顫抖。

      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韓談掌管著宮中侍衛,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如果他真的背叛了自己,如果他把那些事說出去……

      "你敢詐我!"趙高咬牙切齒。

      "不信……"胡亥的氣息越來越弱,聲音卻格外清晰,"你回府看看……"

      話音未落,他拿起身旁的短劍,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那件明黃色的龍袍。胡亥倒在龍榻上,嘴角還掛著那抹詭異的笑容。

      趙高站在那里,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把尸體收了,對外宣稱陛下暴斃。"趙高丟下這句話,轉身大步走出寢殿。

      他必須立刻回府。

      一路上,趙高策馬狂奔,心跳如鼓。咸陽城的街道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漫長,每一條巷子都像是通往深淵的道路。

      他不斷告訴自己,胡亥是在詐他。韓談不可能背叛他,這十二年的恩情不是假的。

      可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趙高翻身下馬,幾乎是沖進了府門。守門的家丁嚇了一跳:"老爺,您怎么……"

      "都給我讓開!"趙高推開眾人,直奔后院的密室。

      那間密室是他最大的秘密所在,里面藏著他這些年積累的所有證據和財富。矯詔賜死扶蘇的詔書原件,與各方勢力往來的密信,還有那些足以顛覆朝局的秘密。

      趙高的手在顫抖,他掏出鑰匙打開密室的門。

      青銅門軸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燭火搖曳,照亮了那間不足十步見方的石室。

      當趙高看清密室內的景象時,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的藏寶箱被撬開了,金銀珠寶散落一地,但最讓他心驚的是角落里的那個檀木盒子——空了。

      那個裝著所有秘密的盒子,空了。

      “不……不可能……”趙高踉蹌著撲過去,顫抖的手在空盒子里摸索,只摸到一張折疊整齊的絲絹。

      他顫抖著打開絲絹,上面只有寥寥數個字,卻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幾乎拿不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落款是:李斯。

      “李斯!是你!”趙高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雙眼瞬間布滿血絲。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棋手,沒想到,李斯才是那個躲在暗處的黃雀。

      他瘋了似的沖出密室,對著府里的家丁咆哮:“備車!去皇宮!快!”

      剛沖出府門,他就愣住了。

      一隊全副武裝的禁軍,不知何時已經將他的丞相府團團圍住。為首的,正是他曾經一手提拔起來的郎中令——閻樂。

      “閻樂!你這是干什么?造反嗎?”趙高色厲內荏地吼道。

      閻樂面無表情,手中長劍直指趙高:“奉二世皇帝口諭,趙高私通叛軍,圖謀不軌,著即拿下,誅滅三族!”

      “私通叛軍?圖謀不軌?”趙高仰天大笑,笑聲凄厲,“我趙高對大秦忠心耿耿,是誰在背后搞鬼?是李斯!是那個老匹夫!”

      “丞相,事到如今,何必再提他人。”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禁軍后傳來。

      李斯緩緩走出,身上還穿著朝服,神情卻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解脫。

      “趙高,你我相交數十載,我太了解你了。”李斯看著趙高,眼神復雜,“我知道,只要你在,二世就會一直被蒙蔽,大秦就會一直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所以,我必須先下手為強。”

      “你……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趙高指著李斯,手指顫抖。

      “從你把那只鹿牽進皇宮的時候。”李斯淡淡地說,“‘指鹿為馬’,你是在試探群臣的底線,也是在試探二世的底線。但你忘了,我也在看著。我知道,你的野心已經膨脹到了極點,下一個,你就要對二世動手了,對嗎?”

      趙高沉默了。李斯說得對,他的確已經在謀劃望夷宮之變。

      “所以,你偷了我的東西,嫁禍給我?”趙高咬牙切齒。

      “不,我沒有偷。”李斯搖了搖頭,“我只是拿回了屬于大秦的東西。那些矯詔的原件,那些通敵的密信,我早已命人謄抄了副本,原件……我已經親自呈給了二世皇帝。”

      趙高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二世……他信了?”

      “二世雖然昏庸,但還不至于完全是非不分。”李斯嘆了口氣,“當他看到你矯詔賜死扶蘇的原件,看到你與關東叛軍往來的密信(李斯偽造的)時,他終于明白了。他問我,該如何處置你。我只說了一句話:‘除惡務盡。’”

      “不可能!二世離不開我!他離不開我!”趙高瘋狂地搖頭。

      “是啊,他曾經離不開你。”李斯看著趙高,眼神里有一絲憐憫,“但當他發現,他所依賴的這個人,是一個想要顛覆他江山的惡魔時,他就不再需要你了。”

      “趙高,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李斯說完,轉身對閻樂揮了揮手,“動手吧。”

      “李斯!你不得好死!”趙高發出絕望的咆哮,轉身想逃。

      四周的禁軍已經一擁而上。

      刀光閃過,趙高的人頭落地。

      他的眼睛至死都沒有閉上,里面充滿了不甘、怨毒和一絲不解。

      他算計了一生,從一個卑賤的宦官,爬到了權傾天下的丞相之位,甚至敢“指鹿為馬”,戲弄皇帝。

      他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一切。

      但他忘了,伴君如伴虎。

      他以為二世是他的獵物,卻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被李斯和二世聯手獵殺的目標。

      他以為自己是棋手,卻不知道,在李斯的棋局里,他只是一顆注定要被犧牲的棋子。

      趙高的死,標志著一個時代的結束。

      李斯并沒有因此而感到輕松。

      他知道,趙高雖然死了,但大秦的危機并沒有解除。

      關東的叛軍已經逼近了函谷關,項羽和劉邦的軍隊,正從東西兩面夾擊咸陽。

      而他,作為大秦的丞相,還要繼續面對這個爛攤子。

      他抬頭望向皇宮的方向,夕陽如血,映照著咸陽城的宮闕。

      他仿佛看到,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秦始皇,正站在阿房宮的高臺上,冷冷地看著他。

      李斯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轉身,一步步走向皇宮。

      他的背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孤獨和蒼涼。

      他知道,自己的結局,或許并不會比趙高好多少。

      但他別無選擇。

      因為,他是李斯,是大秦的丞相。

      他必須,為這個他一手建立,又親手推向深淵的帝國,站好最后一班崗。

      聲明:個人原創,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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