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筍撞壞姑娘手表,我被迫給她打80天工,十年后才懂她的良苦用心
“你這人怎么回事啊?我都說了要洗干凈一點!”
“這已經很干凈了...”
“重洗!”
房東王大媽經過院子,看著我蹲在水井邊搓衣服,那個穿花格子裙的姑娘在旁邊指手畫腳,搖頭笑道:“志遠啊,你這對象管得還真嚴。”
我的臉刷地紅了:“王大媽,她不是我對象!”
那姑娘笑得很得意:“是啊大媽,我們還沒到那一步呢。”
王大媽走遠了,我氣得直瞪她:“趙曉芳,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蹲下來,湊近我的耳朵,壓低聲音說:“你還欠我錢呢,想這么容易就算了?”
那語氣里有種說不出的復雜,讓我心里一緊。我當時哪里想得到,這個看起來刁蠻任性的縣城姑娘,竟然比我這個窮山溝里出來的小子,活得還要難。
這事還得從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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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偷筍還債,撞出天大麻煩
1990年的秋天,我收到了縣技工學校的第二張催費通知書。“陳志遠同學,你的學費尚欠200元整,請于本月底前繳清...”200塊錢,對我們家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父親坐在堂屋門檻上,摩挲著殘腿嘆氣:“要不咱還是別讀了,回來幫爹干活。”“不行!我好不容易考上的,不能半途而廢。”我紅著眼反駁,母親在一旁納鞋底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
那天夜里,我聽見父母商量著要把家里僅有的半大豬賣掉,心里像針扎一樣。第二天一早就揣著干糧進了城,可搬磚扛水泥的活,我這瘦胳膊瘦腿根本頂不住。正當我蹲在路邊發愁時,老鄉張鐵柱給我指了條“歪路”:“縣城后山竹筍園,一斤能賣5毛錢,弄400斤就夠你學費了,守園的老頭晚上不待著。”
“那是偷!”我本能地拒絕,可想到父母的愁容,還是咬了咬牙。當天深夜,我背著麻袋、拿著鐵鍬,趁著月光摸進了竹筍園。挖得正起勁時,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我嚇得轉身就跑,腳下一滑,連人帶鍬摔了出去。
“哎呀!”一聲驚叫傳來,我回頭一看,月光下站著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白襯衣藍裙子,手里的手電筒正照在我臉上。更糟的是,我的鐵鍬砸中了她的胳膊,她手腕上的手表表帶斷了,表盤也裂了道縫。
“你這個賊!”姑娘氣得發抖,“這表我花80塊錢買的,你得賠!”80塊錢像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我只好老實交代:“我叫陳志遠,是技工學校的學生,實在湊不齊學費才來的...”她接過我的學生證看了半天,冷冷地說:“我叫趙曉芳,三天后我去找你要賠償。”
02 抵債打工,刁蠻背后藏心事
三天后,趙曉芳果然找上門,穿著粉紅毛衣黑褲子,時髦得像城里的女干部。“賠償金呢?”她挑眉問。我苦著臉求饒,她轉了轉眼睛:“沒錢就用勞動抵,一天1塊錢,你給我干80天。”
從那天起,我成了趙曉芳的“專屬長工”。第一天洗十幾件衣服,領口有一點黃漬就勒令重洗;第二天幫她搬廢品去收購站,來回跑十幾趟累得腰都直不起來;第三天更離譜,讓我陪她買布砍價,硬逼著我裝可憐博同情。
房東王大媽總拿我們打趣,我每次解釋都臉紅,趙曉芳卻在一旁偷笑。有次我忍不住問她:“大半夜你去竹筍園干嘛?”她眼神躲閃:“我愛散步,不行嗎?”直到那天我陪她去廢品回收站,聽見她跟老板爭吵價錢,看著她眼里的焦慮,我才覺得這姑娘沒那么簡單。
轉機出現在一周后。我在巷子口等她,聽見深處傳來爭吵聲。“你爸擔保的5000塊錢,這個月底必須還清!不然我就去告他!”一個男人吼道,接著是趙曉芳的哭聲:“張叔叔,再給點時間,我爸已經把家當都賣了...”
我躲在門洞里,心跟著揪緊。原來她父親是供銷社主任,替朋友擔保借了錢,對方跑了,債主找上門來。趙曉芳看到我時,慌忙擦干眼淚,可紅腫的眼睛藏不住事。“你都聽見了?”她低聲問。我點頭,她突然哭了:“我爸要是丟了工作,我們家就完了。”
03 攜手籌錢,絕境里的心動
“我們一起想辦法。”我脫口而出。趙曉芳愣住了,隨即眼睛亮了起來。我們商量著做山貨生意——我回村收野蘑菇、山栗子,她利用父親的關系聯系縣城飯店銷路。
說干就干,我在村里挨家挨戶收山貨,村長特意幫我吆喝,村民們都按低價賣給我;趙曉芳跑遍縣城大小飯店,把野蘑菇的價錢談到8毛錢一斤。第一次運貨用了老黃的拖拉機,運費30塊,一天賣完凈賺100塊。看著手里的零錢,趙曉芳笑得像個孩子。
生意越來越順,我們每天天不亮就忙活,晚上在出租屋算賬目。她會偷偷給我帶肉包子,我會幫她把磨破的鞋底補好。可就在離湊夠5000塊錢越來越近時,意外發生了——趙父被人舉報“私自經商”,停職調查了。
“必須盡快還清錢,讓債主撤舉報。”趙曉芳急得掉眼淚,“實在不行,我去借高利貸。”“絕對不行!”我抓住她的手,“高利貸是無底洞。”她看著我,突然問:“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心跳加速,脫口而出:“因為我喜歡你。”
她呆呆地看著我,半晌才說:“我也喜歡你。”那天夜里,我們約定不管多難都一起扛。可現實容不得我們兒女情長,高利貸的人還是找上了門,我用學生證做抵押,借了1800塊錢,總算幫趙父度過了難關。
04 勞役抵債,重逢已是陌路人
本以為能靠山貨生意慢慢還債,可秋天過去,山貨斷了來源,生意徹底停了。高利貸的人突然變臉,要提前收回1854塊錢本金加利息,還帶了人來逼債。“我跟你們走,給你們打工抵債。”我擋在趙曉芳前面。
我們被帶到一個偏僻的小工廠,每天干12小時活,吃稀粥配咸菜,住潮濕的工棚。就在我快要撐不住時,警察來了——有人舉報工廠非法拘禁。放高利貸的人跑了,我們終于重獲自由。
回到縣城,我重新回學校上課,趙曉芳卻告訴我她要去深圳:“我表姐在那邊電子廠,工資高。”我心里發酸,卻只能說:“一路保重。”她給了我一個地址:“想我了就寫信。”
我們開始書信往來,她告訴我在深圳開了家小商品店,生意不錯;我跟她說我學習跟上了,畢業后要去縣機械廠工作。她最后一封信里說:“志遠,來深圳吧,我們一起創業。”可我看著機械廠的錄用通知,最終還是選擇留下。
我給她寫了回信,解釋我的選擇。她再也沒回復。畢業后我進了機械廠,寄過一張明信片,石沉大海。
05 十年回望,竹影里的遺憾
轉眼十年過去,我在機械廠成了技術骨干,娶了個老實本分的農村媳婦,有了個可愛的兒子。生活平淡踏實,只是偶爾會想起那個穿藍裙子的姑娘。
那天整理舊物,我翻出了一沓泛黃的信紙,是趙曉芳寫的。“志遠,深圳的雨很大,我想你做的紅薯粥了”“今天賺了50塊,夠給你買支鋼筆了”“我知道你會留下,但我還是等你答復”...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院子里的竹子是我剛種的,嫩綠的竹葉在風里搖擺,像極了那年竹筍園里的月光。我突然明白,趙曉芳當初逼我打工,不是真的要我抵債,而是想找個理由靠近;她喊我一起創業,是想給我們的未來一個機會。可我被現實困住,錯過了她。
去年同學聚會,有人說在深圳見過趙曉芳,她開了家挺大的禮品店,身邊有個儒雅的男人。我笑著舉杯,心里卻空落落的。
或許就像她說的,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但那段一起洗衣服、跑生意、共患難的日子,那些藏在刁蠻背后的溫柔,那些絕境里的心動,早已成了我青春里最珍貴的回憶。
晚風拂過竹影,我仿佛又聽見那年她的聲音:“陳志遠,你欠我的錢,可得用一輩子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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