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就在大家都以為日子能稍微安穩點的時候,駐守三八線的韓國陸軍搞出了一個能載入吉尼斯世界紀錄的荒唐事兒。
兩個正規軍主力營,加起來快一千號人,竟然被他們的最高長官連哄帶騙,成建制地“拐賣”到了北邊。
這事兒最離譜的地方在于,導火索不是什么偉大的信仰,僅僅是因為一張被壓在辦公桌底下的逮捕令。
當陸軍參謀總長李應俊還在玩“惜才”那一套的時候,他絕對想不到,正是他這一猶豫,直接把韓國陸軍的臉皮扒下來扔在了地上踩。
當高層的博弈變成基層的絞肉機時,所謂的忠誠,往往抵不過求生的本能。
這事兒咱們得往前倒一倒。
1948年那會兒,南邊的軍營里氣氛那是相當恐怖。
自從麗水順天起義鬧起來之后,李承晚政府也是真急眼了,憲兵隊和防諜特務像瘋狗一樣在軍營里亂竄,不管是抓實錘還是捕風捉影,只要沾上一點“左”的嫌疑,直接拉出去就崩。
據那個時候不完全統計,光是第一輪清洗就搞掉了4749人,差不多一千人是直接吃了槍子兒的。
在那種高壓鍋一樣的環境下,人人自危,哪怕你昨天還是抗日英雄,今天可能就成了階下囚。
就在這節骨眼上,駐扎在春川前線的第8聯隊里,有兩個少校大隊長那是徹底坐不住了。
一個是第1大隊的表武源,一個是第2大隊的姜泰武。
這倆人是陸軍士官學校的鐵哥們,但這會兒也是真的難兄難弟。
姜泰武家里有錢,但他親哥是北邊掛了號的高級干部;表武源雖然打仗有一手,但他當年的入黨介紹人已經被抓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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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背景在當時,基本就等于腦門上刻了個“死”字。
當時負責抓特務的是后來鼎鼎大名的白善燁,這人嗅覺靈敏得像獵犬,早就盯著這倆人了,報告打上去好幾次要抓人。
可偏偏那時候的參謀總長李應俊腦子抽了風,覺得這倆人挺能打,想等下一批軍校生畢業了再動手。
就這么一拖,給了兩人最后的喘息機會。
但這喘息也是帶血的,當聽說老上級崔楠根也被抓了之后,姜泰武心態徹底崩了,據說他私下里絕望地念叨:“再不跑,這就是等死啊。”
恐懼到了極點,人是會變態的。
為了活命,這兩個少校策劃了一場極其瘋狂的“大逃亡”。
1949年5月4日,表武源先動了手。
這人是個天生的演技派,他知道手下很多兵其實是痛恨北邊的,真要明說“投共”,估計當場就得被打成篩子。
于是他編了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全營進行夜間山地戰術訓練。”
為了防止半路出岔子,他還特意下了一道死命令:除軍官外,所有士兵不許帶實彈,只發空包彈和干糧。
這招太損了,等于把手下幾百號人直接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那天晚上七點,455名士兵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跟著表武源過了三八線。
等到了預定地點,早就埋伏好的人民軍呼啦一下全圍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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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表武源開始飆戲了,一臉驚恐地喊:“完了兄弟們,我們被包圍了!
手里沒子彈,不想死的趕緊投降吧!”
按理說這劇本寫得挺完美,但這世上總有硬骨頭。
底下的第2中隊長崔東燮是個暴脾氣,一看這架勢不對,當場就炸毛了,吼著說沒子彈也要拿槍托砸出一條路來。
就在兩邊僵持的時候,對面可能也是緊張,搶先開了火。
這一響槍,表武源的謊話直接穿幫。
最后是一場混戰,崔東燮帶著239個不要命的兄弟硬是殺回了南邊,剩下的人則被表武源裹挾著去了北方。
這還沒完呢,更絕的在后頭。
隔壁大隊的姜泰武一看好基友跑了,知道自己這回是徹底瞞不住了,憲兵隊估計已經在路上了。
第二天,也就是5月5日凌晨,他照葫蘆畫瓢,但他編的理由更讓人熱血沸騰:“兄弟們,我們要去報復昨天北邊對咱們的挑釁!
打回去!”
這會兒發生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插曲。
姜泰武手底下有個中隊長叫鄭升和——這名字大家可能聽著耳熟,沒錯,就是后來做到韓國陸軍參謀總長,在1979年那個大變局里起關鍵作用的大佬。
當時的鄭升和還是個愣頭青,一聽要打仗,嗷嗷叫著要當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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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泰武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帶上這么個死硬派肯定壞事,于是假模假樣地拍拍他的肩膀說:“老鄭啊,家里不能沒人守著,這么重要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留下看家。”
有時候,一個看似隨意的決定,能把一個人的命運從鬼門關拉回來,順便改寫一個國家的歷史。
鄭升和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躲過了一劫。
下午五點,姜泰武帶著剩下的人沖向了402高地。
這哪是進攻啊,純粹是送人頭。
士兵們沖上去才發現,對面那是機槍大炮伺候,自己這邊全是輕武器。
眼看頂不住了,姜泰武故技重施,喊著讓大家放下武器保命。
雖然大部分人被迫投降了,但還是有個叫金仁植的中隊長不信邪,帶著一百多號人硬是突圍了回來。
這兩場叛逃,直接把韓國軍界給炸懵了。
第8聯隊的聯隊長金炯一中校那是真的倒了血霉,事發的時候他在睡覺,等他醒過來拿著大喇叭跑到邊境線上喊話的時候,人家早就坐在平壤的慶功宴上喝大酒了。
這位金中校雖然最后沒被槍斃,但落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后來甚至指著樸正熙的鼻子罵他是左派,最后只能黯然退役。
至于那位“仁慈”的李應俊將軍,下場更是尷尬。
當白善燁拿著那張沒批下來的逮捕令找他對質時,這位總長只能大眼瞪小眼,最后引咎辭職,灰溜溜地回了家。
這事兒的影響力實在太大,連后來的名將金白一都跟著吃了瓜落,就因為他是那個旅的旅團長,整個戰爭期間一直被人用有色眼鏡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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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倆主角后來怎么樣了呢?
你別說,比起南邊那些被清洗掉的冤魂,他倆過得還真不錯。
到了北邊那是鮮花掌聲,立馬成了英雄,還上了廣播。
朝鮮戰爭打起來后,這倆人也沒上前線拼刺刀,而是被安排去管戰俘營,專門負責給被俘的韓軍做思想工作。
說白了,就是現身說法勸降。
這兩位在北邊一直活到了80多歲,姜泰武是在2000年以后才走的,表武源也差不多。
后來還在北邊的紀錄片里露過臉,講起當年的事兒那是眉飛色舞。
在那個亂世里,能像他們這樣把兩邊高層都耍了一通,最后還能得個善終的,真找不出幾個來。
這不就是歷史最荒誕的地方嗎?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有時候活得久的,往往是那些最懂得見風使舵的人。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段歷史,其實沒什么復雜的政治大道理,說穿了就是人性。
在那個大撕裂的年代,每個人都是驚弓之鳥,為了活下去,什么底線、什么忠誠,在死亡面前都顯得特別蒼白。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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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泰武2007年在平壤去世,活了82歲,還拿了枚一級國旗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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