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書、行書、草書是如今應用最為廣泛的三大字體,它們的源頭都可以追溯到隸書,隸書草寫便是草書,行、楷也是由它演化而來。有學者指出,如果沒有隸書,恐怕就不會有這三種常見字體,書法史就將會改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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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隸書是從何而來呢?它的創造者便是程邈。程邈,字元岑,秦代下邽(今陜西渭南)人。他早年極富才名,當過獄吏,因性格剛直觸怒秦始皇,被幽禁于云陽獄中。坐牢期間,他有感于獄官木牌用小篆書寫過意繁瑣,于是整理民間字體,刪繁就簡、規范寫法,將秦篆進行改良,創造出了新的字體——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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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請求獄吏將所創字體獻給秦始皇御覽,嬴政看后非常滿意,不僅赦免其罪,而且封其為御史,下令將隸書全國推廣。因程邈是徒隸,所改良之字初期又專供隸役應用,所以這一書體便得名于“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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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邈的隸書為“古隸”,還保留了大量的篆書用筆,到了兩漢時期,人們在此基礎上進一步規范、改良,這便有了“漢隸”的輝煌。學界認為,程邈的秦隸,奠定了漢隸、楷書、草書的基礎,是我國書法史上一次重大變革,標志著漢字字體結構完全符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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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年代太過久遠,程邈的真跡已然不存,不過《淳化閣帖》《絳帖》等叢帖中還收錄著他的作品。從筆法看,程邈的秦隸呈現“半篆半隸”的獨特面貌,起筆多延續篆書“藏鋒逆入”,但較篆書簡化,如撇畫不再像大篆那樣裹鋒圓轉,而是側鋒切入后迅速調鋒,出現細微棱角。
橫畫收筆開始出現波磔雛形,略向右上方輕挑,不及漢隸夸張,卻打破了篆書“無往不收”的封閉性,為后世隸書“蠶頭雁尾”埋下伏筆。行筆以中鋒為主,筆畫粗細變化較篆書明顯,中段略提顯筋骨,收筆重按,秦隸區別于篆書“純圓”與漢隸“方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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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字寬博方正,橫向舒展,更趨規整,便于快速書寫,各結構間避讓明確。更關鍵的是簡化,保留特征卻大幅減省筆畫,這種“去象形化”的結字邏輯,為漢隸解散篆體提供了范式。程邈秦隸的價值在于構建了“實用與審美”的平衡,既滿足秦代“書同文”的政務需求,又延續了書法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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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筆法中“篆圓隸方”的過渡特征,讓后世書家能直觀看到中鋒用筆如何從篆書的“裹鋒”演變為隸書的“鋪毫”。結字“從縱到橫”“從繁到簡”,則揭示了漢字結構“刪繁就簡”的演變規律。
清代包世臣《藝舟雙楫》認為:“秦隸者,隸之祖也,程邈變篆為隸,實開書法簡易之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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