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時期的蜀國后主劉禪在位41年,一共就殺了兩位大臣,這兩名倒霉蛋的罪行一個比一個奇葩。
第一位叫劉琰,此人口才極佳,儀表風度極佳,頗有名士大儒氣質。不僅如此,劉琰與劉備還是宗親,因而備受后者優待,是劉備集團的元老人物之一,地位頗高。
公元232年,劉琰與大將魏延發生爭吵,仗著自己官大地位高,對魏延惡語相向,受到諸葛亮責備并調遣回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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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嚴重影響了劉琰的心態,他隨后就做了件荒謬的事:讓軍士拿鞋底抽自己老婆胡氏的臉,并把她趕出了家門。
原因是胡氏足有一個月沒回家,劉琰竟懷疑她跟劉禪有一腿!
聽聞此事后,劉禪的反應相當激烈。
事實上,胡氏這一個月都是在宮里度過的——大臣妻子入朝,向太后祝賀新春,這是蜀漢時期的一項禮儀習慣。
造皇帝的黃謠,還誣陷皇后拉皮條,這不是自己找死嘛!“卒非撾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相關部門以“禮”定性,最終,這位堂堂蜀國元老被誅殺棄市,下場悲慘。
可不管怎么說,劉琰總體上是忠于蜀漢的,他曾在李嚴與諸葛亮的權力斗爭中毫不猶豫地站在諸葛亮一邊;即便被諸葛亮批評處分,他也第一時間做出深刻反省。
另一位被劉禪處決的大臣就更加奇葩了,不說此人劣跡斑斑,其做法越想越讓人覺得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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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34年,諸葛亮逝世的消息傳回成都,劉禪傷心欲絕,連續三天身穿素服為相父舉行哀悼儀式。有個名叫李邈的家伙居然跳出來恭喜道:諸葛亮死得好啊,咱不該哭,該慶祝。
這可把后主給氣壞了,當即讓人將李邈打入死牢,不日便誅殺。
那么,李邈究竟懷著怎樣的邏輯和目的,有底氣做出這樣愚蠢的事呢?其真實目的可能并不簡單。
劉備第一次見到李邈是在公元214年,當時劉備剛剛奪取益州,曾在劉璋麾下做事的李邈,跟著混了個益州從事的官兒。
頭一回見面,李邈竟批評起劉備奪取益州的做法:劉璋把你當肺腑宗親,請你來共同抵抗外敵,你卻把人老家偷了,這有點不厚道吧?
劉備寬厚,對此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眼前之人是個有骨氣的直臣。豈料接下來的對話令人大跌眼鏡。
劉備又問:既然你這么忠心耿耿,為什么不去幫助劉璋呢?
李邈答曰:我可沒那能耐。
群臣怒斥其胡言亂語,要將其下獄誅殺,劉備卻有了幾分欣賞,再加上諸葛亮一求情,李邈不但逃過一死,之后更是飛黃騰達,官至安漢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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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諸葛亮對李邈是有恩的,但凡是位君子,就不應當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怎料前者剛逝世,李邈就上疏稱死得好:功高蓋主,又獨攬軍政大權,我早就擔心他圖謀不軌了。如今禍患已死,陛下再也不用為此事擔心,邊疆的戰事也可以平息了,這是好事啊!
誰料這話把劉禪氣了個半死,當即下令將李邈打入死牢。
表面上看,李邈此舉十分愚蠢,頗有“裝X裝過頭”,或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的意思,但倘若深究一番,這很可能是精心算計的一次豪賭。
要知道,李邈來頭不小,在當地算是“名人”。
李邈字漢南,廣漢郡郪縣(今四川三臺縣)人。李家在當地頗有名氣,一門三杰,三兄弟因才能出色品德高潔,有著“李氏三龍”之美譽。
然而尷尬的是,這“三龍”中并無李邈,指的是哥哥李朝、李邵,連名字不詳的弟弟李某也在此之列。至于李邈本人,他因性格疏狂,啥話都敢說而“出名”。
即便如此,身出名門的李邈,在見識上差不到哪兒去。
他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對書中經典可以信手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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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28年,馬謖失守街亭,致使蜀軍蒙受致命的戰略失敗。諸葛亮要殺馬謖,這事李邈站出來求情。
“秦國赦免了孟明視,才可以收服西戎二十余國而稱伯;楚國誅殺子玉,不到兩代就衰落了。”
李邈連舉孟明視、子玉的典故,希望說服諸葛亮留馬謖一條命,只可惜這一番引經據典絲毫沒能改變結果,李邈也因此引得諸葛亮不滿,被打發回成都。
在論證諸葛亮“好死”的過程中,李邈也是舉了很多“權臣令主上彼此猜忌”的例子,足見他對歷史的精通。
筆者認為,李邈敢在后主披麻戴孝的節骨眼上說冒犯諸葛亮的話,有兩種可能。
其一,他想用這種方式彰顯自己的性格,強化其“直臣”、“忠臣”的標簽,進一步獲得劉禪的青睞。
眾所周知,古代文人講求“氣節”,不隨大流,敢于“唱反調”做少數派,在一些人看來就是追求氣節的表現。
況且李邈本身也從從中獲取過紅利,當初正是在劉備面前為劉璋仗義執言,才獲得了重視,加官進爵。
縱觀其生平,在“富貴險中求”這條賽道上,李邈也算是行家里手了。
其二,李邈飽讀詩書,通古曉今。或許在他看來,朝廷的軍政大權長期以來把持在諸葛亮一人手里,劉禪對自己的傀儡身份早已心存不滿。
他賭劉禪早有清算諸葛亮的打算,誰要在此時挺身而出,給劉禪動手的借口,誰就是首功,將會獲得豐厚的政治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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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李邈如此“犯蠢”的真實原因,他根據自己的認識,對局面做過充分考量,只是并非每個人都滿肚子花花腸子——劉禪還真就那么單純,這是他最大的漏算。
所謂“蜀漢的浪漫”,就是仁義、忠誠、勇敢,重情重義,君主對臣下給予充分的信任,臣子對君主絕對忠誠,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身為“局外人”的李邈,并不能理解這一份偉大的情懷。
往最好的方向去想:李邈可能只是缺乏政治頭腦,當真認定諸葛亮是誤國的權臣。若非如此,他便辜負了劉備當初給他的“忠直”期待,壓根就是個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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