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原上的燈滅了,半宿秋風沒停。
蜀軍大帳里,人聲低得像沒氣兒的風,沒人吭聲,沒人敢動。
那盞油燈,是諸葛亮親自點的,燈芯燒到一半,他還在看兵書、寫軍令。
可等到天亮,那人已經躺下了,再也沒起來。
這事要從頭說起,不是幾句話能說清的。
三國那陣兒,誰也不比誰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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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那邊人多馬壯,孫權手里江東富庶,兵精糧足。
劉備這邊,起家起得晚,地盤也小。
可偏偏就有個人,看著不起眼,穿著素袍,住在南陽的茅屋里,卻敢給劉備畫了一張大地圖。
諸葛亮,字孔明,號臥龍。
別人說他是個隱士,他自己從不這么看。
他等的,是能聽得懂他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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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劉備三次去請他,他才出山,第一件事就是《隆中對》,一張嘴就把大局局勢說得明明白白:荊州益州要拿下,中原得慢慢來,孫吳那邊暫時別動。
這不是空口白話,是按著地理、人才、糧草、兵力、政治局勢一步步鋪出來的。
劉備聽了,覺得這人能成事。
打那之后,北伐這事就成了蜀漢的心病,也成了諸葛亮的執念。
后來劉備死了,臨死前托孤,說話不多,但有一句話分量極重:“君可自取也。”這是試探,也可能是信任。
諸葛亮沒答虛話,只回了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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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說說的。
劉備一死,后頭的事全靠他扛著。
搞內政,整軍備,修水利,節約糧食,幾乎沒日沒夜。
蜀地雖小,他硬是靠著這些年打下的基礎,撐出了幾次北伐的機會。
可北伐不是說打就打的。
第一次出祁山,馬謖丟了街亭,那是個大坑,損兵折將不說,還讓敵人摸清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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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回去后,罰了自己,斬了馬謖,心里憋著勁兒。
之后幾年,他又好幾次出兵,都是自己領軍,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
人說他謹慎,其實是心里有數,知道蜀國能調動的資源有限,一步走錯就沒得翻身。
到了最后一次,他還是去了。
這一回,他把營地扎在五丈原,和司馬懿對峙。
那地方不是啥好地兒,地勢低,氣候濕,兵員疲憊,補給斷斷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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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些,但他沒別的選擇。
司馬懿那邊不打也不走,死守著。
諸葛亮多次激他出戰,甚至修了木牛流馬運糧,想拖住他。
可人家就是不動。
天熱了,糧草緊了,蜀軍的人開始病倒。
這時候,諸葛亮的身體也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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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天布陣,晚上批文,夜里還在看天象推演兵法。
有人說他那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他還在安排后事,連誰接班都想好了。
姜維后來接了他的位,繼續北伐,可沒他那本事,也沒他那手段。
蜀國的兵,已經不是最初那批了,人心也散了,地也守不住了。
而司馬懿,等到諸葛亮死了才敢推進。
他怕的,不是蜀軍,是那個人還在與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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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死后,蜀軍按他生前布置,退得整整齊齊。
魏國那邊都說他死得體面,活得有分量。
他一輩子沒稱王,不封侯,沒拿過一點私財,連衣服都是粗布的。
他不講排場,不擺威風,可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你說這人圖什么?他不是圖名,也不是圖利,他就是認準了那條路,就非得走到底。
那盞油燈熄了以后,蜀中百姓自發穿白戴孝,哭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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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子出生那天,還要燒三柱香,說是感謝他治國時百姓安穩。
姜維后來又打了幾年,最后城破了,蜀國滅了。
司馬懿那邊倒是穩扎穩打,后來他兒子孫子都當了皇帝,建立了西晉。
可諸葛亮留下的那幾本書,現在還在學。
那個木牛流馬的圖紙,后來被說成是早期機械工程的雛形。
他寫的《出師表》,現在還在學校課本里。
就這么個一心一意做事的人,活得清清楚楚,死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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