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服上的血印尚未褪去,左眼因電刑灼瞎的吳石,端坐于獄中囚椅之上。面對蔣經國帶著“網開一面”的說辭,他只是平靜理了理領口,獨眼中不見絲毫慌亂,反透著一腔坦蕩。
“反共二字,我怎么寫得去?”這一問,擲地有聲。從北伐學生軍到保定軍校、日本陸軍大學,半生戎馬,他只為家國。抗戰烽火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編撰的情報,是為前線將士少流血;伏案著就的《兵學辭典粹編》,是為后輩軍官習得真才。他的槍桿子、筆桿子的指向從來是保家衛國,而非某個人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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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桂大潰退的慘狀猶在眼前,難民餓殍遍野,接收大員卻忙著搶占房舍、搜刮金條,物價飛漲到百姓買鹽都要扛著麻袋鈔票。這樣的政黨,如何值得他俯首帖耳?蔣經國呵斥他不識抬舉,吳石卻淡然一笑。所謂機會不過是讓他出賣信仰換茍活,這等生路,他不屑一顧。
“我吳石活了五十七載,沒做過虧心事,就算死,也要死得干干凈凈!”腳傷未愈的他,踉蹌著向前半步,腰桿卻挺得筆直如松。那些因說公道話便被關押的學生、教員,何曾被“網開一面”?他選擇與共產黨為伍,從不是為了功名利祿,只因認定這群人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這條路是自己選的,縱是刀山火海,亦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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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勸了,路我選定了。”吳石擺手打斷蔣經國的喋喋不休,語氣里滿是決絕,“回去告訴總裁,我這輩子,只認‘人民’二字,不認‘反共’的口號。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勸降的蔣經國悻悻離去,吳石卻在鐵窗微光里,寫下了蕩氣回腸的絕筆詩:“五十七年一夢中,聲名志業總未空:憑將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對我翁”。他還叮囑妻子,謹守清廉家風,莫為他的身后事去求任何人。
1950年的臺北馬場町刑場,吳石身著整齊囚服,步伐雖緩卻一步未晃。行刑前,他朝著大陸的方向久久凝望,那里有他魂牽夢縈的故土與親人,有他用生命守護的信仰與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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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抉擇的關口,吳石沒有選擇茍且偷生,而是以血肉之軀,守住了一個革命者的良心,守住了對人民的錚錚誓言。這不是一時的意氣用事,而是歷經世事沉浮后的清醒抉擇,是信仰在靈魂深處扎根生長的必然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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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無名英雄紀念廣場上,吳石的名字熠熠生輝。歲月流轉,世人銘記的從不是蔣經國口中誘人的“機會”,而是這位英雄拒絕妥協時的凜然風骨。他的榮耀,沉默卻震撼人心,如同一盞明燈,照亮著后世之人追尋正義與信仰的道路。這般鐵血忠魂,縱貫千秋萬代,永遠值得被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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