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黃埔軍校首任教育長,他曾跟著孫中山鬧革命,能打仗、會謀略,可偏偏在48歲盛年,被仇家當眾亂槍打死。
更讓人納悶的是,蔣介石明明知道他死得蹊蹺,卻遲遲不追究兇手,后來反倒追授他陸軍上將。
他就是胡謙。
胡謙是江西興國人,生于1882年,在江西武備學堂學習過,24歲的他開始在日本留學。在日本振武學校和陸軍士官學校,他不僅學習了現(xiàn)代軍事知識,在留學的圈子里接觸到了孫中山。
1907年,他加入了同盟會,成為孫中山革命事業(yè)的早期追隨者。
1908年學成歸國后,胡謙回到江西,被任命為駐贛陸軍第二十七協(xié)五十四標二營管帶,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
辛亥革命爆發(fā)后,胡謙積極響應(yīng),在袁州(今宜春)起義成功,被推舉為袁州都督,展現(xiàn)了領(lǐng)導才能。
正是這時期的一樁家族恩怨,為胡謙日后的人生埋下了悲劇的種子。
胡謙的有個胞兄胡淵當時擔任軍需處長,卻在都督府賬目清查中被發(fā)現(xiàn)貪污浮報。
新任袁州民政長鐘震川迫于群眾壓力,公開審判并處決了胡淵。
1912年春,當鐘震川被任命為江西內(nèi)政司長,胡謙也擔任都督府高級軍事顧問時,兩人在一場政務(wù)會議上不期而遇。仇人相見,胡謙想起兄長的死,一時怒火中燒,竟拔槍當場擊斃了鐘震川。
事后胡謙雖被判處死刑,卻在執(zhí)行時奇跡般地生還——據(jù)說執(zhí)行者只擊中了他的左肋,妻子將他藏入大缸運往上海救治,保住了性命。
逃過一劫的胡謙繼續(xù)追隨孫中山的革命事業(yè),在護法戰(zhàn)爭中展現(xiàn)了他的軍事才能。1917年,護法聯(lián)軍出師不利,節(jié)節(jié)敗退,敗走湖南,眼看就要崩盤,正是胡謙冷靜分析形勢,獻計截擊,擊敗了北洋軍參謀長張懷芝的部隊,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
他的智勇深得孫中山贊賞,被任命為參謀部第一局局長,主持作戰(zhàn)計劃。
1919年,胡謙調(diào)任廣東護國軍講武堂教育長,開始了他的教學生涯。他治學嚴謹,展現(xiàn)出了一定的教學能力。
這一時期,他培養(yǎng)出了蔡廷鍇、劉紹漢、沈載英等一批后來的將領(lǐ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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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黃埔軍校成立,急需人才。當年11月,因教育訓練工作繁重,軍校增設(shè)教育長一職。在蔣介石的推薦和孫中山的批準下,胡謙被任命為 黃埔軍校首任教育長。
教育長的位置舉足輕重,胡謙成為校本部核心成員之一,負責掌理日常校務(wù)。
就在胡謙任職黃埔軍校期間,他的軍事才能在東征戰(zhàn)役中再次得到驗證。
此戰(zhàn)中蔣介石一開始拿不定主意該先打哪,胡謙站出來說:“惠州是戰(zhàn)略要地,拿下惠州,其他地方就勢如破竹!”蔣介石聽了他的,果然一戰(zhàn)告捷。而且打仗的時候,胡謙從來不是躲在后面指揮,惠州戰(zhàn)役他親率學生兵第一個登上城墻,身先士卒,這股狠勁誰看了都佩服。
第二次東征時,胡謙被蔣介石任命為總指揮部參謀長。
任命胡謙為參謀長,其實是蔣介石看重他的謀略。早在1923年,陳炯明帶著近萬精銳圍攻增城,而胡謙手里只有一千多疲憊之師。換別人早就慌了,可胡謙硬是靠著“土辦法”守了12晝夜:敵人爬城墻,他就讓士兵往下扔磨盤大的石頭;敵人架云梯,就澆滾燙的開水;最后甚至用上了糞湯,把敵人熏得暈頭轉(zhuǎn)向,根本沒法靠近。就這么憑著智勇,硬生生守住了增城,這一戰(zhàn)也讓他名聲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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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孫中山這么多年,胡謙也算是核心團隊成員了:1921年任北伐援贛別動軍總指揮,1923年當大元帥府軍政部次長,1924年被孫中山任命為黃埔軍校教育長,后來還當了國民革命軍第六軍第十八師師長,兼惠州警備司令。按說這么大的功勞,本該前途無量,可為啥沒進入權(quán)力核心,沒被重用呢?
這里面有三個關(guān)鍵原因。
第一是派系問題,胡謙跟江西派的李烈鈞關(guān)系密切,而蔣介石更信任自己的浙江老鄉(xiāng)和黃埔嫡系,不是自己人,自然難進核心圈。
第二是胡謙性格太剛直,治軍極嚴,眼里容不得沙子,而且不善政治周旋。當年他為了給哥哥報仇,一槍殺了民政長鐘震川,雖然解了恨,可也得罪了不少人,顯得太剛烈,在派系林立的國民黨內(nèi)部,這樣的性格很容易樹敵。
第三是他沒有自己的嫡系部隊,1925年后就一直守在惠州當?shù)胤焦伲h離了中央決策層,手里沒兵沒權(quán),自然也就沒了太多政治價值。
而真正讓他喪命的,正是當年殺鐘震川結(jié)下的仇。1927年8月,胡謙在惠州公園開歡迎會,迎接第四軍二十五師師長李漢魂。誰也沒想到,李漢魂是鐘震川的外甥,這么多年一直記著殺舅之仇,就等著機會報復。李漢魂在歡迎會上突然翻臉,大喊“清算胡謙”,然后帶著人追殺過來。胡謙當場就懵了,趕緊往司令部跑,可沒跑多遠,就被李漢魂的人亂槍打死,年僅48歲。事后李漢魂還對外宣稱“胡謙畏罪潛逃,拒捕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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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謙死得這么蹊蹺,蔣介石為啥不追究呢?其實當時的情況很復雜,1927年正是寧漢分裂,政局動蕩的時候,蔣介石剛下野復職,根基不穩(wěn)。李漢魂隸屬張發(fā)奎的第四軍,張發(fā)奎是廣東的實力派,蔣介石需要拉攏他,根本不敢貿(mào)然追究,不然很可能引發(fā)內(nèi)戰(zhàn)。說白了,胡謙的死,在當時的政治漩渦里,成了蔣介石權(quán)衡利弊后的犧牲品。
不過到了1935年,南京政府授銜時,蔣介石還是追贈胡謙為陸軍上將。為啥這時候又想起他了?
一是胡謙的革命功勞擺在哪兒,不表彰說不過去;
二是蔣介石也想通過這種方式,彰顯自己對孫中山“老同志”的尊重,樹立忠烈典范,凝聚軍心。可這追授的上將,終究換不回胡謙的性命,想想也讓人唏噓。
胡謙的人生以悲劇告終,他倒在血泊中時年僅48歲,正值壯年。一位孫中山的忠實追隨者,黃埔軍校的首任教育長,最終卻成為了派系斗爭和個人恩怨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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