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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要搞清楚幾個問題:
一、芥子園與《芥子園畫譜》
芥子園是明末清初大學者李漁的住所,也是他的私人出版社,當時流行民間編印出版圖書的風氣,芥子園就是較有名氣的一家。
《芥子園畫譜》最早叫《芥子園畫傳》,是康熙年間,由李漁負責出資、審閱、作序,其女婿沈因伯負責具體統籌,聘請王概、王耆、王臬三兄弟作為畫師編撰的中國美術史上第一本繪畫教科書。其基礎是當時畫家李流芳的43幅《課徒山水畫稿》,加上總結、臨摹歷代山水名家的作品而成。康熙十八年(1679年),歷時3年,刻印出版初集,主要是山水樹石,20年后,刻印第二集《梅蘭竹菊》,第三集《花卉翎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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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芥子園畫譜》的版本
從最早的木印、到后來的石印及彩印、數碼技術,《芥子園畫譜》的版本眾多,質量參差不齊,其中四個版本流傳甚廣。一是康熙年間最早的王概版。二是嘉慶年間的丁皋版。1818年,書商把丹陽畫家丁皋的《寫真秘訣》和其他的《晚笑堂畫傳》等畫譜雜湊成第四集。三是光緒年間的巢勛版。到光緒年間,原書多年翻版模糊不清,畫家巢勛重新臨摹前三集單色石印印刷,后重新編輯第四集(人物),每集后面增加《增廣名家畫譜》。四是當代國畫家吳蓬版。2000年左右把“巢勛版”重新臨摹,數碼印刷。
康熙版畫譜共三集,囊括樹木、山石、人物、屋宇、梅蘭竹菊、花卉草蟲翎毛之精華,并附繪畫技法、名家畫論及經典畫作。每一部分又分為畫論、圖解、畫式三部分。畫論是文字講解;圖解是各類畫法的圖解;畫式是各家風格圖例。應該說,最早的康熙版是比較正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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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芥子園畫譜》的積極影響
《芥子園畫譜》集畫法、畫論、畫史、畫評于一體,是較全面系統的中國繪畫范本,綜述了中國畫的源流和歷代繪畫經驗,系統地展示了中國畫的基本技法,對中國畫的普及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中國畫從始打破了師徒相授的教學模式,進入了尋常百姓家。同時它對后世畫家的影響也很大的,很多畫家都從《芥子園畫譜》中得到啟示,據說對日本繪畫也產生了很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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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問題來了,學習中國畫可以從《芥子園畫譜》開始嗎?
四、《芥子園畫譜》可學嗎?
當然可學,但不可捧為經典真理,作為終極目標學。
為什么呢?原因有四。
一是受當時木刻、石印等印刷技術限制,康熙王概版、光緒巢勛版等都是只能看到黑白線條,至于筆墨的濃淡枯濕、墨色的過渡、色彩的變化等,就根本無法體會,而這一點恰恰又是中國畫藝術非常講究的,是中國畫魅力所在。最為關鍵的是,作者都是臨摹別人的,至于當代的版本,更是臨摹+臨摹+臨摹,已經與史上名家的真實風格、技法相去甚遠,變成了想當然的所謂“傳統”。
二是受當時董其昌、清初“四王”的影響,最早的版本所選取學習臨摹的畫家,都是以所謂“文人畫”為宗,以仿古摹古為導向,這樣學習臨摹出來的結果,自然以傳統文人畫為宗,而排斥其它畫法,變得僵化死板,最終畫出來的多是泥古仿古的東西,毫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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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芥子園畫譜》有一套非常成熟而強大的繪畫語言體系,講求各種所謂的“法則”,作畫講求步驟程序,學習臨摹日久,必然陷入程式化的泥潭而無法自拔,導至到了創作階段,無法走出畫譜的陰影。
四是如果學《芥子園畫譜》能成為畫家,那為什么從王概三兄弟、到巢勛、到當代的吳蓬等這些《芥子園畫譜》的作者、臨摹高手,都沒有成為大畫家?甚至整個清代中后期再也沒有出大畫家?仿古摹古是第一大殺手。
(文/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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